水花高高溅起,打在时沉情的脸上,随即就从桥底下传来了琅白惊恐的声音:“王爷!”
她目光寻着琅白的声音看去,见琅白站在岸边,神情焦灼,而水中的人,抓住了漂浮在上面的人皮面具,缓缓游上了岸。
纵然夏日炎热,但是这河水依然是凉的,赢纣浑身湿漉漉的从岸上走上来,走到岸边,扭头朝她看来。
他的手中还捏着人皮面具,从琅白手中拿过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了,随后重新走上桥。
他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昂贵的衣袍此时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额间的碎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
这是时沉情唯一一次在赢纣的身上嗅到不好的味道。
他身上充斥着鱼腥味,将人皮面具重新递给她:“你总会用到,从后面走,说是本王让你走的,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随意的塞到了她的手中,他弯腰拾起了自己的玉佩,转身走了。
琅白担忧的跟在赢纣后头,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却被赢纣拒绝了。
时沉情捏着有些潮湿的面具望着他的背影,看他背影寂寥,像是做了什么滔天错事,连整个背都是微微含着的。
他很失落吗?
因为自己不再与他合作了?
沉情晃了晃脑袋,清空了自己脑海中的思绪,朝着与赢纣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多久,赢纣顿住脚步,扭头朝时沉情看去。
这个场景不是很美。
再平常不过的艳阳天,她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每走一步,都像是有谁捏着他的心头,叫他无法呼吸。
“王爷。”
琅白担忧:“您要让她离开么?那之后的事情,您怎么交代啊?她这样一走,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您啊。”
喉咙哽着,赢走轻声开口:“是本王没有考虑过她。”
他的声音比平常更为沙哑。
“本王在做那个决定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她。”
这样也好,从此以后,两个人毫不相干,他做起事儿来,也会更麻利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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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沉情用自己身上的碎银雇了一匹骡子,慢悠悠的晃在路上,有些失神。
忽然,身前恍惚有人气势汹汹的从远处而来,惊了一路上闲散漫步的路人,她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她的思绪,她抬眸看去,就见施万宗策马扬鞭,急匆匆的往她这边跑过来。
时沉情下意识的调转了骡子的方向,想要躲开,就见施万宗风风火火的从她身边侧过,从澜清坊的那个方向往瑾王府跑去。
她一阵心惊,好半会才反应过来。
原来自己已经脱下了那面具,这施万宗认不出来自己也是应当的吧?
只是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啊?澜清坊就算是再快也不能快到那种程度吧?
她狐疑的正想着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会这般火急火燎,不远处就传来了有点熟悉的叫喊声:“抓人了!那个骑马的撞了人还想跑啊!!”
时沉情猛然回过神,看一个熟悉的书童气喘吁吁的跟在施万宗的后面,不过很显然施万宗已经将他落下甚远,那书童粗喘着气停下来,脸颊发红,气冲冲的骂道:
“什么狗东西,竟然撞了人还想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