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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楚雄飞闻听十分沮丧,抱怨道:“这盟主我是当不来,换个人当咱老楚又不大佩服,好容易佩服你佟兄弟了吧,你又拿糖不肯屈就。没办法,这结盟抵敌金兵的事,只好散摊子了。”
    “这可不行!”佟钰不由大急:“大家好容易聚集起来,正在热头上,散摊子还成。要不——我举荐个人,我塾师龙啸天先生是江南武林前辈,由他掌控结盟盟主之位,当是不二之选。”
    他话音未落,就听龙啸天喝道:“佟钰不要乱使派人,当盟主可是个劳累人的活,我年纪大了,站脚助威或可勉为其难,亲力亲为则力不从心了。再说,龙某只是一介塾师,从未参与过军旅之事,要是让我给你当傀儡,听你摆布,那我可不干。”说时,紧绷着面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那???????”佟钰眼珠急转,想找个什么辙推托。
    龙啸天严肃道:“佟钰,大丈夫行事,只问当为不当为,无须瞻前顾后。”
    佟钰心头一震,这才下定决心,道:“好,我就肩下这件事。不过因为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我一个人可肩不起,须得漕帮楚大当家、盐帮姜总舵主、龙形门龙掌门,共同帮衬。万望三位头领不要推辞。”
    楚雄飞三人似乎早已料定他有这话,当即异口同声道:“好说,但有吩咐,敢不竭力。”
    楚雄飞见佟钰完全答应,欢声道:“佟兄弟已同意就任江南结盟抗金的盟主,这件大事就这么定了。现下就请佟兄弟与大家说说话,鼓舞鼓舞士气。”
    佟钰没想到自己会被推举为盟主,更没想到要当众说什么话,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平时佟钰最爱说话,尤其当着众人面前,有的没的总是滔滔不绝。然而此刻人家主动请自己说话,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望着楼上楼下众人热切目光,嘴巴张合嗯啊了好一阵才道:“抵敌金兵就是打仗,咱们这样子可打不了仗,一上阵就给人家打败了。”
    众人以为,佟钰会借着刚就任盟主的这股热乎劲,讲出些慷慨激昂的话语来鼓励大家呢。没成想,一张口就先泼了一瓢冷水。
    佟钰自顾道:“这是实情,不是我有意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实是咱们的武功太差,别说杀金兵了,怕是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上了战场,那不是送死吗?所以当务之急是提升各帮各派的武功。”
    说到这里,佟钰似乎找到了话题,神情一振,道:“当年我在西南吴阶吴大哥帐下当监军,曾创过一套‘三个五个’阵法,与金兵对阵颇为见效。另外,我塾师龙先生有一套掌法,十分精妙,用以对敌虽不说逢敌必胜,但自保还是可以的。对敌不能一味傻打傻拼,不会自保,也消灭不了敌人。因此,这一样事须得立马操持起来。我想请龙形门龙掌门督办此事,即日起便教导大家习练这两门功夫。”
    话一说开了头,佟钰又找回了平日的感觉:“这只一样事,接下要干办的还多着呢。咱们江南武林各帮各派太过散漫,不仅及不上官军,连江北中原武林也是不及。军队打仗须遵号令,将令一下,如臂使指,全军皆动。咱们武林帮派不可能像军队那样令出如山、整齐划一,但有令必行,必须要做到。因此,请漕帮楚大当家和盐帮姜总舵主加以整肃。凡百人以下的帮派,自愿归到漕帮、盐帮旗下。事先说清楚,这样做只是为了方便协调一致,其他事项都还依照原样进行。各家各派的名称依照原样保留,各家各派的生意也依照原样做,只是战时须听从漕、盐两帮的调遣。如此,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稍一愣怔,随即轰然喝了一声彩,而楼下的彩声尤为响亮。
    漕帮安排客人有所区别,大帮派首领、武林名宿、徽州当地豪绅,以及与漕帮亲近的人士,都安排在楼上,以显高贵。而将其他帮派安排在楼下。童山三老虽然贵为漕帮邀请的嘉宾,但伏地叫子三人向来随性散淡,顶烦气交往应酬,是以他们宁愿呆在楼下与众人猜枚斗酒,也不愿到楼上与人客套说话。
    与佟钰同来的欧阳老大也在楼下,这时高声道:“这样最好,咱海城渔叉会只是个小帮会,可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要是因此被别家吞没了,却是心有不甘。现下我放心了,如蒙不弃,我海城渔叉会愿投在漕帮旗下。漕帮漕运方便,正好可以搭船做生意,嘿嘿。”
    贺行江、贺行海两兄弟也在楼下,接着道:“我们贺家兄弟之所以至今没有加入任何帮派,倒不是喜欢独往独来,而是我贺家武功不同于别家,具有独得之秘,祖宗遗训不得失传。因此,咱兄弟独行江湖,实是为了保存祖宗这点技艺。既然佟兄弟讲清楚了,咱兄弟也没了顾虑,都是为了抵敌金兵,无论加入哪个帮派都行,即便盐帮也可以。”
    盐帮姜宝坤当即站起,道:“贺家兄弟有意到盐帮,实是给盐帮脸上贴金了。盐帮正缺贺家兄弟这样的好手,我姜宝坤决计以礼相待,不教贺家兄弟受丝毫委屈。”
    贺家兄弟俩过去一直与盐帮有过节,怀疑是盐帮害死了自己父亲。在去往海南路上,佟钰从蔡四口中了解到真实情形,没少居中排解,此刻他们两家能有这般态度,其中过节算是揭过去了。
    这时,贺家兄弟身边站起一人道:“贺家老大这话说的极是,我们湘西排教的武功虽说不上顶尖,但一套湘西莫氏刀法却是相传了十几代。如果说因为抗金将我们并入别派,莫氏刀法从此失传,那我们如何对得起先人?现下佟兄弟给我们吃了定心丸,我们再无顾虑了。”
    楚雄飞在旁给佟钰介绍,说话的是湘西排教教主莫无根。
    佟钰道:“抵敌金兵嘛,就是要大家没有顾虑,以便一心一意。这件事大家没有异议就算议定了,接下再议别事。大金入侵江南,必经两淮渡江而入建康。是以两淮就是抵敌金兵的第一道防线,建康就是这第一道防线的根基,而徽州则离两淮和建康太远了。我提议将结盟总部迁至建康,以便及时掌握各方信息。我们佟家在建康有处房产,兹以用作总部之用。我知道漕帮、盐帮在建康均设有分坛、分舵,龙形门在该地也有根基,这些都可以充作人员往来、物资存放的大本营。两淮与建康之间以长江为限隔,是以漕运最为便捷,请楚大当家即刻安排船只人手于两岸摆渡。另外,大战在即,粮草先行,现下起就要筹集各样物资,集中在建康储备。因情势紧急,这件事不容耽搁,还请盐帮、挑山帮的兄弟不辞劳苦,将这件事肩起来。”
    见楚雄飞、姜宝坤及挑山帮帮主姚振山均各自点头应允,佟钰又道:“好,这三件事也算议定了。再者,我还想强调一下,抵敌金兵可不光是咱们江南武林一家的事,非得大宋官府和百姓上下齐心才成。这样,就请我塾师龙先生、迦叶大师、慧性上人、普陀岛主等利用自身名望、人脉、与各方多所联络,以便战端一开,能为倚重。这也是急务,即日就要做起,有劳几位前辈了。当然,这件事我也不能闲着,明日我就起程赶赴西南吴阶吴大哥、襄阳岳飞岳元帅、两淮韩世忠韩元帅等驻军,以及江北武林、绿林山寨朋友、太行山义军等各处联络,争取江南江北一起联动。另外,还有一处地方也是必须要去联络的,就是大宋皇宫。现下小小皇帝爷子受秦桧一伙蛊惑,对抵敌金兵不大热心。这事可不大妙,他不发令大宋官军便不能调动。而官军不动,光靠我们百姓,很难抵挡大金百万大军。因此,咱们得在小小皇上爷子身上多花些功夫,争取他站到咱们这面来。”
    佟钰顿了一下,见大家各自点头,又道:“当前要办的就这几样事,够咱们忙的。最后,我向大家引见一个人,便是这位杜伯当前辈。杜前辈轻功超绝,日行千里,今后将由他负责各处联络,此刻大家先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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