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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这是龙爪手!在建康秦淮河上,佟钰曾见龙形门三代弟子龙得水使过,这龙在霖正是龙得水的师父。不过,眼前龙在霖使来更具气势,掌至中途,已觉劲风扑面。龙啸天亲传弟子,果然不凡。佟钰不敢怠慢,闪身避过。
    龙在霖接连三招没有碰到佟钰,当即住手,道:“你怎么不还手?要是怕了趁早认输,听从我大师哥安排。”
    佟钰道:“谁怕了?见你是龙形门的人,让你三招。”
    龙在霖咬牙怒道:“好小子还真横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手掌一翻,又攻了上来。但刚交手三招,又托地跳过一旁。道:“小子,你怎么使我龙形门的功夫?”
    佟钰道:“那又怎样?我拜龙啸天老爷子为文学塾师,见过他使功夫,随便记了几招。只是学了没几天,也不知成是不成?现下拿来试试。来来,你接着发招,我保证不会打伤你。”
    这话充满了嘲弄意味,竟浑没将对方放在眼里。龙在霖的脸孔腾地涨成了猪肝色,稍微一怔,转而呼地一掌攻出,劲风奇疾。看情形,竟是动了真气。
    佟钰虽然说的轻松,但对攻来的招数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凝神接招,一边注意观察。十余招后,已对龙在霖的武功套路有了底数。这龙在霖是龙啸天第六弟子,武功尽得其真传,一招一式极具大家风范。然而其招式中却也露出极大破绽。他那龙爪手表面上攻防兼备,滴水不漏,十分威猛。但举手投足,过于规矩拘谨。想是练功之时习惯于被师父督责,各种招式务求动作到家,半点不敢逾越所致。不禁暗自好笑:我敢打赌,这家伙除了与同门师兄弟拆过几招,大概与外人从未动过手。尤其未与高手过过招。一味墨守武功套路,不知加以变通。此乃武学大忌,当真临敌之际,非吃大亏不可。还有,这龙老六为人傲慢浮躁,遇事沉不住气,与他徒弟龙得水倒是一个脾气。这般性格也是学武之人一大忌,念在他是龙形门的人,先给他一个教训加以警醒,省得到当真对敌时吃亏。
    想着,佟钰用尖酸口吻道:“看你这岁数,想必在我文学塾师龙老爷子门下修炼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却是白费了工夫,还不及我这个刚入门的。人的聪慧愚钝,这一比就全比出来了。”
    其实一交手,龙在霖就觉出对方使的劲力根本就不是本门功夫。招式可以模仿,内功心法决计模仿不来。便道:“你这叫什么龙爪手?只是形似而已。你自称是龙形门的人,这可露馅了。”
    佟钰道:“龙形门嘛,本就在一个形字上,只要得着这个字,那便得着了龙形门武功的精髓。别看你入门早,但在理解龙形门武功上却是不及我。你还别不信,现下我就用龙爪手,十招之内将你击倒。”
    龙在霖不由大怒:“好小子,还真敢吹牛!这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理解的龙形门功夫。”说时两手爪形,上下翻飞,加紧攻势。
    佟钰见他发怒,反倒乐了,又进一步刺激他道:“我说十招,那是给你面子。既然你当真不信,那我就还还价,三招将你击倒。”随即又提声叫道:“大家听好了,这位龙形门老六自恃入门比我早,武功强过我,是以一定要跟我比武过招。但在我看来,他的武功实在太过稀松,便多学了几十年,却还不及我这个刚入门的。当然,口说无凭,只有比试了才知道。因此,我要在三招之内将这龙形门老六击倒,请大家旁观作个证见。好,招式来了,一、二、三??????”随着话音,一掌拍在龙在霖肩膊上,龙在霖站立不住,接连退了几步,通地坐倒在地上。
    龙在霖倒地后随即跳起,但却一脸茫然,于对方那一掌如何打到身上的,大感莫名?
    佟钰笑道:“不知道怎么挨的打,对吧?没关系,咱们从新比过。这一回我使的慢点,让你瞧个仔细。来来,我还用刚才那三招。”
    这话简直就是当面羞辱了,龙在霖如何受得?眉眼一立,又纵跃上来。刚才输的那一掌,他的确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的?再复出手,便加了十倍小心,使的俱是守招。心想这回我倒要瞧瞧清楚,你那三招如何使出?然而,在佟钰“一、二、三”的吆喝声中,又是肩膊中掌,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而出招手法,中招部位,与前一回如出一辙。
    龙在霖站起身愕然而立,这回对方的招式他看的清清楚楚,但仍没有躲过,不能不令他惊愕无比。
    佟钰道:“看情形你还是不服气?嗯,上一回太快了你没有看清,这一回又太慢了你光顾着看招没有躲闪,是以快了慢了都不行,那咱们就来个不快不慢的。来来,咱们再来,今天务必教你服气为止。”
    龙在霖也当真不服气,七弟子中他用功最勤,尤其这套龙爪手,同门兄弟中拆对从未失过招,连师父也赞誉有加。龙形门中精熟龙爪手这路功夫的,非他老六莫属。然则今天接连两次输在这小子同一招下,却是输的莫名其妙?见对面少年再次以手相招,遂将牙一咬,又扑了上来。这回他侧过中招的肩膊躲在身后,不教对方再对这个部位下手。但是,随着对方“三”字出口,他仍被同样招式击中同样部位,也是同样退步坐倒。
    连输三次,龙在霖怔怔发愣不敢再向前。佟钰也收起嬉笑,威严地扫视龙在翔、龙在现以及龙在霖,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当儿,一直站在一旁观战的少年忽然伏到龙在翔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龙在翔面现惊愕,失声道:“真的?爹爹怎么没跟我说?他只说梅岭新近收了一男两女三个学童,我也只道他收的是普通少年。”
    少年道:“爷爷没说是爷爷的事,不关我事。不过,这小子在皇宫里干的事决计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龙在翔埋怨道:“既然你早就知道,缘何不早说?这要有个闪失,如何了结?”
    少年道:“这小子总夸耀自己武功了得,我就想让六师叔借机教训教训他,没成想六师叔这般不成器??????”
    龙在翔厉声喝止他道:“住嘴!怎么还小子小子的?没有个礼数。都是你爷爷平时太娇惯你了。”随即又蔼言悦色地对佟钰道:“原来是佟钰佟大侠,失敬,失敬。都怪我等有眼无珠怠慢了英雄,请受龙某一拜,聊表歉意。”他见龙在霖、龙在现仍旧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招呼道:“六师弟、七师弟,快来见过这位大英雄,他便是近来传遍江湖,在皇宫中巧辩奇木,智识蛮书,吓退大金使节的佟钰佟大侠。”
    龙在霖、龙在现,包括其他帮派人众,不约而同发出“哦”地一声惊呼。
    但龙在霖兀自不相信,疑道:“这是真的?可这小子看上去还是个半大孩子?”
    那少年在旁不无嘲讽道:“敢情六师叔还不服气哪?那就再跟人家比划呀。我敢打赌,第四次你还输在那三招上。”
    这时,佟钰身后各帮派人众已是一片欢声。尤其欧阳老大叫得最响:“他果然是佟大侠!都说佟大侠少年英雄,却也没想到竟如此少年!哈哈,大家瞧啊,佟大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各帮派人众又是一阵欢呼。
    龙在翔闻听却大为紧张,提声正告道:“佟大侠已入我梅岭学院,那便是我龙形门弟子,这一节毋庸置疑。诸位想攀附高人以壮大本派声望的企图,怕是要落空了。”
    但这话立时遭到各帮派人众一片嘘声,有人道:“龙掌门这话说的可是你自己吧?我们可没想将佟大侠据为己有。佟大侠皇宫金殿驱除金使,乃是为了大宋。他刚还说要与我们大家一起去海南呢。龙掌门想攀附高人,壮大自家门面的企图,怕也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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