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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佟钰不理会秀王的事,只催促道:“李大人,既然被告和苦主都有了,你应即刻升堂问案才是。”
    李光犹豫道:“王府里都是带刀侍卫,到田里催租也属寻常。许是佃户们误以为他们是官兵,这便有些怨气。然则王府比不得寻常百姓,没有确凿事实,岂能随便拘人问案?”
    佟钰心想这也说的是,道:“派兵这一节或许有些说不清,那不守契约却是事实俱在。”
    李光道:“可有物证?取来我看。”
    到了此刻,病容汉子已不再惧怕,从身上取出契约呈了上来。
    李光看过契约,道:“既有凭证,那就好说了。”随即吩咐差役前往秀王府传唤。
    佟钰初以为李光慑于王府威势,即便有了物证也要推三阻四不予问案,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去拿人,这倒不好再说什么。便跟随着一起来到临安府衙大堂,专等秀王府的人一到,便即升堂开审。
    不一时,派去的公差回转来禀报:“秀王府拒不到案,说小小临安府不配审理王府的案子,将小的们都轰了出来。”
    李光登时黑了脸,道:“你等执本府令牌再去传,在临安地面上发生的事,都属本府管辖职责,若不到案,将以藐视本府治罪。”
    几名公差执了令牌又去,回来时却是一瘸一拐,身上带伤。
    李光吃惊道:“只一会儿工夫,你们缘何成了这等模样?”
    公差们哭丧着脸道:“是被王府侍卫们打的。”
    李光道:“王府侍卫如何这般嚣张?你们没有将本府令牌给他们看吗?”
    公差们道:“老爷快别说令牌了,不拿出令牌还好,一见令牌他们才打的,小的们每人都挨了二十大棍。王府的人还说,若再拿令牌去罗唣,他们就要杀人了。老爷,小的们虽说是奉令行事,但平白无故丢掉性命却也冤枉,老爷还是别再差遣小的们去了吧。”
    李光腾地站了起来,道:“这还了得,连官府公差也敢殴打?张将军,随本府去传人!我倒要瞧瞧,他秀王府连本府也敢杀?”
    佟钰见他不畏王府威势,心下很是佩服,道:“李大人,我也跟你去,望安,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佟老爷正站在身旁,忙即喝止道:“钰儿别多话!”
    佟钰道:“爹,李大人这是为百姓做事,我们可不能眼瞧他身犯险境,人多势众,大家都去为李大人站脚助威,走啊。”
    佟老爷见周围瞧过来的目光颇为异样,便不好再阻止,跟随着众人一起来到秀王府。
    那秀王府离着临安府衙并不远,众人来到门前,王府内侍卫早已迎了出来。李光上前道:“本府是临安府知府李光,前来与你家秀王有事相商,烦请各位通禀一声。”
    王府侍卫中一教头模样的道:“我家王爷并不在府内,李大人有事请改日再来。”
    李光道:“这件事十万火急,不容改日。秀王既暂时离府,那本府就在府内坐等好了。”
    李光说着就要迈步进入王府大门,那教头横身拦在他面前,威胁道:“慢着,这秀王府岂是你等乱闯的?要是丢了物事你担负得起吗?”
    李光勃然大怒:“你敢阻挠本府公干吗?”
    那教头并不惧怕,向后一招手,王府家丁手执棍棒拥了上来。那教头蛮横道:“别说你一个小小的临安府,就是大理寺来人也得看我家王爷赏脸不赏脸。”
    李光喝道:“张将军,先将这人拿下了!”
    那张将军却迟疑着不肯上前,道:“老爷,他们可是王府的人,咱们怎惹得起?”
    佟钰见王府家丁的棍棒直戳到李光脸前,气焰嚣张,竟无丝毫忌惮。心道,这要让他们占了上风头,迫使李大人不能进府办案,那百姓就更没有说话的地方了。而这张将军畏惧豪门,人品卑下,根本指望不上他。此刻不可再有顾虑,当即挺身遮挡在李光身前,一边道:“大家都是官府中人,和尚不亲,帽儿亲。有话好说,何必动粗。”一边探手一划,将王府家丁伸到李光胸前的十几条棍棒都夺了过来,在膝盖上一磕,撅为两截,抛在地上。
    王府家丁尚未看清对方来势,只觉手上一震,不知如何棍棒便已脱手而出,一时怔愣着不知所措。那教头却看出厉害,喝道:“什么人?敢在王府门前撒野。”举掌拍向佟钰胸前大穴。
    佟钰不想多所纠缠,手掌一翻,顺势叼住那教头手腕,道:“喂,你怎么不听我话?这位可是临安府的大老爷,整个临安城都归他管。把他惹恼了,将你捉去过大堂、打屁板,你就不害怕吗?”
    那教头手腕被擒,挣了两挣没有挣脱,嘴中兀自强硬道:“什么狗屁大老爷?王府的事也敢管,直是找??????哎哟,哎哟??????”
    佟钰摁住他内关穴,指上加力,那教头登时疼得弯下腰去。佟钰道:“这位大老爷厉害着哪,秉公断案,没什么不敢的。你当众辱骂大人吃罪不小,还不赶快陪个不是,恳求大人宽恕。”说着俯下身,凑近他脸前假意听他说话,然后自说自话道:“喂,你说什么?大声些!啊,你说你已经知错了,这便请李大人入府。好好,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呵呵,李大人请啊,王府家人请李大人即刻入府。”
    那教头被佟钰制住,半边身子都酸麻了,除了唉唉唉地呼痛不已,说不出一句话。众家丁虽明知佟钰是在假传自己头领说话,但瞧出这人武功极高,便也不敢再说什么,眼睁睁瞧着佟钰等进了王府。
    佟钰扯着那教头来到王府大厅前,叫众人都在厅外等着,只扯着那教头手臂与李光进入大厅。他让李光先行坐下,随后打趣那教头道:“你家王爷出门了是不是?那回来还得有阵工夫,咱们就这么手拉手等着,也好教你家王爷瞧瞧咱哥俩有多亲热。”
    那教头情知如若长久被人控制穴道,半边膀子也许就此废了。便忍痛道:“你这小子先别得意,我家王爷并未出门,等下有你好看。”说着向跟进厅来的手下一努嘴,家丁会意,立时差遣两人进入内堂报讯。
    佟钰毫不在意,只管道:“你说我好看,是赞我长得俊俏吗?呵呵,你这家伙倒有眼光。我少年英俊,无人能及,你家王爷见了必定赞不绝口,呵呵呵。”
    不多一时,厅外有人高声道:“谁这么厉害?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打到我家里,没王法了吗?”
    随着话音,一人闯进大厅。李光忙即站起,施礼道:“下官临安府知府李光,参见秀王殿下。”
    原来这人就是秀王赵子偁,约有三十几岁年纪,满面怒容,手指李光厉声喝问:“李光,外面那些乱民都是你带来的?你擅闯王府,还打伤我府中教头,这怎么说?”
    李光忍住气道:“王爷暂且息怒,且听下官禀告,非是下官打伤王府教头,而是王爷府中有人打伤前来办案公差,这一节还请王爷详查。”
    赵子偁道:“还查什么?我府中教头现下还被你的人扣押着,事实就在眼前,难道你还推赖不成?”
    那教头也趁机大叫:“王爷给小人做主哪!这姓李的带人来府中闹事,还唆使手下将小人打伤,此刻小人这条手臂也动弹不得了。”
    赵子偁不容李光辩解,叫道:“这还了得,想造反哪?来人!将这几人都??????”忽然间,他看到教头身旁的佟钰,神情一怔,疑惑道:“这人是谁?好生面善,你是佟??????佟??????”
    佟钰呵呵笑道:“我叫佟钰,不叫佟佟,王爷认识我么?”
    赵子偁神色一怔,转而满脸堆欢道:“果真是佟??????佟??????佟公子,在皇宫中咱们见过面。佟公子到了府上缘何也不知会一声?也好教本王亲去门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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