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暖在黑暗里抬眸静静看着李颜。
    她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隐忍，奉献，卑微，她一直觉得李颜就像一池水，又像一团面。
    田家有什么事，都是李颜奔走。
    但她又是个拎的清的人，不会唯利是图。
    当年秦远川把自己放进田家，大概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田家的其他人如何，她不想多说，但是李颜，她觉得是个可以深交的。
    而刚刚，她又在李颜身上看到了张扬。
    如果田聪能稍微能干那么一点，李颜大抵也不会这么压抑。
    “怎么了？”李颜察觉白苏暖在看她，才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骂的是白苏暖的妈妈。
    虽然是为白苏暖发声，但似乎还是有些许不妥。
    她又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应该这么说你的母亲。”
    “不是！”白苏暖摇头，“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一场车祸之后生下我就去世了，那个女人把我抱回家就是算计的开始！”
    “额？”李颜睁大眼。
    白苏暖絮絮道：“她有个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儿，后来我的家人找过来，她骗了阿爷，让她的女儿顶替了我，只是天道轮回，她不知道那是另外一个局！”“再后来她气死了白爸爸，自己跟人跑了，把我丢给了阿爷，阿爷对我很好，我在镇上的学校被欺负，他就给我转去城里，老师说我有舞蹈天赋，他就给我上艺术学校，后
    来我想出国深造，他卖了地给我凑钱！”
    说道这里，白苏暖抿了抿唇，阿爷一直就是她前半生的港湾。
    只是现在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出国。
    留在国内做个普通的舞蹈老师，还能在阿爷身边尽孝！
    而李颜，她对白苏暖的认知只限于白苏暖被秦远川带回来之后，她在国内的那些事，她无从得知。
    刚刚听完她的叙述，她只觉得心仿佛被一只手揪着一样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摸上白苏暖的脑袋，“可怜的孩子，让妈妈抱抱你！”白苏暖反手抱住她，“其实我从前也曾怨过那个女人，为什么都是妈妈，她却可以这么狠心的对我。只是在知道她不是我亲生妈妈之后，我反而释然了，人心比鬼还可怕，
    没错了！”
    “真抱歉，不能早点遇见你！”李颜的眼眶湿润了。
    她的“女儿”现在是b国百分之90的女孩羡慕的对象。
    但是如果她们知道她“女儿”的过去，一定不会再羡慕……“这几年我没找回糖糖的时候，怕结婚，怕生孩子，怕自己不会是个好母亲。但是我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又喜欢的很，对他们的容忍几乎是零！找回糖糖之后，又慌张又惊喜
    。其实，我不应该再来b国的！如果那样，也许我现在也圆满了！”
    白苏暖靠在李颜怀里，睁着眼，眼泪从眼眶流出。
    她的糖糖，她还能再……李颜叹息，“傻孩子，只要远川想，无论你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