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还飘着毛毛细雨,她身上畏寒,怎能淋了雨。
白倩羽看了看秋霜,她那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脸颊上更是垂着泪水:“我都没说你,怎生就哭起来了?”
秋霜还以为白倩羽这是在怪罪于她,她双膝一软,却是跪在了白倩羽面前:“王妃,奴婢就是没能忍住。”
“扶她起来吧。”白倩羽望了冬雪一眼,冬雪领命,立即将秋霜扶起来。
“王妃,快些进屋吧,外面这雨下得大了。”冬雪劝说着,白倩羽却是置若罔闻,只立在院子中,一动不动。
见冬雪还欲再劝,白倩羽终是叹了一声气,转身进了里屋。
“悦悦,你瞧瞧我们羽儿,还真是好手段。”颜依依声调拔高,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习悦感慨而言:“羽儿可不像你,你就只知道莽撞行事。”
颜依依瞪了习悦一眼,不免有些懊恼。别看习悦胆小,但算计起人来,手段也还算高明。
尤其那日,习悦想到法子弄脏兆芸儿衣裳,将她激怒,白倩羽也不能顺理成章地“不小心”将银针给扎进了兆芸儿的手背。
她们两个说话间,早已经进了内屋。一进去,就架起了白倩羽往外走去。
冬雪拿着油纸伞,急急追了上去:“可慢些儿,我家王妃淋不得雨。”
等追出去了,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雨已经停了。
夏日的雨,就是如此,来得及时,却的也快。
若不是这地面上,还有被淋湿的痕迹,还真瞧不出来。
白倩羽被她们一路拉着,上了马车,竟是到了兆芸儿所举办的花会之上。
蔷薇与张莺莺结伴而来,看来她身上的伤,早已好透了。
“二小姐!”蔷薇养伤足有一月,也有足月没有见到白倩羽,如今见到了,眼眶不由得红了。
白倩羽冲着她一笑,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了一支金簪子。这还是她特意叫冬雪为她簪上的。
几人一同进去,到了花会之上,兆芸儿正与几位官家千金笑着攀谈。
张莺莺见了兆芸儿,自然是带笑迎了上去,兆芸儿原本还想与张莺莺打上一声招呼,但察觉到不远处投来的一股冷意,她顺着看过去,看到白倩羽正在瞪着她。
她面色一僵,看都不看张莺莺一眼,管着自个儿,转了身,继续与其他官家千金聊着方才的话题。
张莺莺被晾在那里,十分尴尬,她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之色,只能默默离开。
蔷薇不由困惑:“我见她与芸小姐关系密切,芸小姐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个大的转变。”
“这你就不知道了,都是你家二小姐为了你,戏弄了兆芸儿一番。”颜依依看了兆芸儿,悄悄同蔷薇说道:“至今为止,兆芸儿都还以为她体内埋着一根银针。”
原来,传遍整个国都的银针事件,是白倩羽所为。
蔷薇感动万分,眼眶又是一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白倩羽往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拍,那一双眼,却是在看着兆芸儿。
兆芸儿连忙躲闪开眼神,再不敢往这边看过来。
“羽儿,我看着和兆芸儿都要被你给吓破了胆子了。”颜依依语调高扬,一听上去就知道她心情很好,看到兆芸儿吃瘪,就是高兴。
白倩羽洒然一笑,靠近了颜依依,往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颜依依的眼神之中,渐渐有亮光闪起,她拍了拍手:“真是好主意!”
白倩羽下意识地朝着张莺莺招了招手,那张莺莺指了指自己,似是不敢相信,白倩羽是在叫她过去。
在白倩羽的注视之下,张莺莺这才犹疑着走了过来。
“李二夫人。”白倩羽刻意加重了这个“二”字,果真见到张莺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甘心。
蔷薇看了张莺莺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她的发髻之上:“二夫人,你发髻之上的那支钗子,怎么看上去那样眼熟?”
张莺莺忙将发髻上的钗子给拔了下来,她细细地一看,这钗子果真不是她的。
“我也不知这钗子,为何会在我的头上。”她万分无辜地说着。
白倩羽不禁冷笑了一声,这钗子戴在她的头上,又岂会不知?她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夫人小姐的注意,纷纷侧目,看着这边的情形。
颜依依从张莺莺的手中,夺过了那支钗子,面上一怒:“这钗子不是我前两日叫人送去李府上给蔷薇的吗?”
转而又问,“蔷薇,你可曾见过?”
蔷薇摇了摇头,凝神想着:“怪道我怎么说这么眼熟,先前你不是叫人给我送来了图纸让我选了喜欢的样式。这钗子,我从未收到过。”
正在问着,张莺莺身边的侍女应荣慌忙跪在了地上:“宸王妃、几位夫人饶命!这件事与我家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应荣自作主张,将送去大夫人那边的东西给扣下了。”
张莺莺不禁侧目,应荣所说的,她从不知,她眼中满是不信:“应荣,你为何这样做?”
“将军每次回来,从不去大夫人屋中,只来二夫人你的屋中。应荣想着,这样好看的首饰,大夫人也用不上,这才抢了下来。”
“糊涂!”张莺莺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更是往应荣的胳膊上,狠狠地抽上了几下。
更是自责地跪在了白倩羽的面前:“王妃饶命!”
白倩羽冷眼相看,却是看向了一旁的蔷薇:“你扣下的可是你们府上大夫人的东西,与我求饶可没用。”
张莺莺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牙忍下了这口恶气,转了个方向,跪着蔷薇。
蔷薇心中解气,见张莺莺跪在她面前,刚要开口,李老夫人却朝这儿过来了,对着蔷薇就是一声呵斥:“不过就是一只钗子,何必这样闹得人尽皆知?”
说着,李老夫人已将跪着的张莺莺给扶了起来:“你也是,是你的侍女不懂事,你教训应荣一顿,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