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很地道的山城串串香,装修简单大气,环境卫生,味道特别棒。在大众评点网站上分数相当高,来吃过的食客都打了四星至五星的好评,人气很是火爆,如果不是两人逛街之前就先绕过来拿了号,恐怕还得在外面排队等上两个小时。
她们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一个小隔间里。
透过落地窗,眺望远方暮色渐染的天际,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即将逝去,河面上波光粼粼,折射出一圈又一圈瑰丽的霓虹与倒影。
小杜翻开菜单,压低声音问:“姐,你不是马上要录制唱片吗?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吐吐舌头,明一湄调皮地说:“趁着还没开始忌口,最后过一把瘾。你能吃辣吧?”
“当然能啦,”小杜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就算不能吃,为了你,我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惹得明一湄哈哈大笑。
小杜看得呆了一呆,脱口喃喃低语:“姐,你最近真的变得好美,别的女明星都怕毁形象,要笑不露齿,你笑得那么爽朗,却一点儿都不难看。”
“讨厌,”明一湄收了笑,微红着脸嗔怪地看着她,“别胡说了,就算夸我,我也没奖金给你加。咱们赶紧点菜,吃饱了再接着逛会儿。”
“还逛呐?”小杜惨叫,趴在桌上不动了,“姐,我算是服了,你每天健身,还跑那么多通告,体力都锻炼出来了,我跟你比不了,脚都磨破皮了!”
手速飞快地在菜单上勾了一堆自己想吃的,比如什么鸭肠、鹅肠、酥肉、百叶、牛肉之类的,明一湄头也没抬,丢过去一句:“我给你买双舒适的新鞋让你换上。”
小杜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好啊好啊!什么牌子?是cl还是jimmy choo?”
“为了缓解你逛街的疲劳酸痛,”明一湄轻点她鼻尖,缓缓一笑,“我决定给你买……老北京布鞋。”
小杜,吐血,卒。
……
拎着一大堆购物袋,明一湄脚步轻盈,笑吟吟地走在小区里,来到公寓楼下,她仰起头,习惯性地先望了望18层。
那间没有亮起灯光的屋子,很快它的主人就要回来了。
低头看了看臂弯里挂着的几个亮粉色的纸袋,想到它们里面装的“内容”,明一湄忍不住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地赶紧瞄了瞄左右。
这个小区入住率不是特别高,到了晚上很清静,没什么人。所以明一湄住在这儿特别放心,不怕会被热心网友在网上匿名爆料。
就在明一湄咬着钱包,吃力地别着胳膊用左手拧钥匙进公寓的同时,司怀安在助理的陪同下,行色匆匆地走下飞机。
上车后,司怀安翻开手机看了看,摁上了屏幕开关。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拨通一湄的电话。
压下心头因隐瞒归期对她产生的愧疚,司怀安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后视镜中助理的眼睛:“开车,去西面。”
车缓缓驶入大院,推开车门,司怀安快步朝老屋走,到了门前,他手抬起来又放下,捏紧成拳,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情绪,等手不抖了,他这才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哎唷,谁呀,这么晚了……”门内奶奶的声音由远至近,她走到门后,掀开猫眼往外瞅,眯起眼看清门外的人,奶奶惊喜道:“怀安?是怀安,老头子,怀安来了!”
“那你还不快给他开门!”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奶奶一边开门一边扭头冲里喊:“那还用得着你说?老头子,快叫小王过来,给怀安收拾一下房间,今天太晚了,别让怀安走了,就在咱们这儿住下。”
司怀安表情有些错愕,他跟着奶奶进屋,看见爷爷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回打量两位老人,他眼底的紧绷总算是稍微松了一松。
“您……您不是说家里出事儿了吗?我一收到信儿就赶紧调飞机往回赶,还以为是你们两的身体……”
司怀安接过奶奶递上的凉茶,轻轻皱眉。
爷爷闻言一怔,与奶奶对视:“我们两?我们两好好儿的啊。”
“那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司怀安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询问二老。
奶奶拍了拍老伴儿的胳膊,示意他说。
“这事儿啊,还真挺重要的,你回来了也好,听我慢慢跟你说。”
爷爷收起轻松的神情,在司怀安左边沙发坐下来,他拧眉想了想,缓缓将事情原委道来……
半个钟头后,司怀安的车停在了四环附近某处高档小区外,他抄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等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
“喂?谁啊,这么晚了……”
“我是司怀安,我现在在你小区外面。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马上出来,纪远。”司怀安的口吻不容拒绝,说完,他立刻切断通话。
车窗外是浓墨般的夜色,倒映出他压抑着怒意的双眸。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吃了一顿饺子,美滋滋,发现七点多了,赶紧来先放防盗章老时间替换哦,么么哒=3=
吃饱饭消消食我就要开始码字了~~~~
大家晚饭都吃了神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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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替换了~(≧▽≦)/~
话说我专心致志码字,突然闻到门缝里飘进来的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啊啊啊,滚来滚去,太罪恶了,谁这个时候吃麻、辣、烫!
我要含着口水画圈圈诅咒她……明天胖两斤!
第82章 |||
某高档小区大门路边,停了一辆小金杯,看起来很不显眼。
车里,一人靠在驾驶座里打盹儿,另一人怀里搂着相机,时不时就抬头朝小区入口张望。
“哎!”副驾驶上那人低叫起来,用力捅身边打瞌睡的同伴,“来了来了,你看走出来那个戴棒球帽穿连帽衫的,是不是纪远啊?”
揉揉眼睛,驾驶座上的男人坐直神,眯缝着眼努力看去:“看不到正面,不是很确定啊,不过那身高气质,感觉挺像的。”
“我拍几张,看能不能抓拍到面部。”说着,拿相机的人十分熟练地架起镜头,调整焦距,手里快门声不断,很快就连拍了一组,他放下相机,调大了看回放。
同伴凑过来一起看:“……是!是纪远!哎哟这么晚了,大明星打扮成这幅样子跑出来是要干嘛啊?”
“嘿嘿,蹲了那么久,总算来点儿劲爆的了。”舔舔嘴角,拿相机的人干劲十足,沉重的专业摄影器材在他手里变得无比灵巧,咔嚓咔擦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
“大明星这是要上哪儿呢?”驾驶座的人手里也举起了一台dv,自言自语配着旁白,“我看他出了小区大门之后,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低头掏出手机……嗯,好像是在跟什么通话。会是谁呢?”
“来了来了,有辆车开过去了,这车好像之前就停在路边的,看来是特地等着接纪远呢。”
“上车了上车了!”狗仔a语气难掩兴奋和期待,“咱们慢慢的跟上去,看他们要去哪儿……”
小金杯缓缓发动,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黑色奥迪后面。
夜里,帝都城渐渐安静下来,宽阔的路面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远近霓虹交错。
奥迪车开了一段路之后停了下来,司机下车站到路边,司怀安坐上了驾驶座。
车再度上路,撑着下巴注视窗外夜景的纪远,主动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好好儿睡觉,跑来找我又耷拉着一张脸不出声。你再不说我就跳车了啊。”
司怀安平静注视前方,手里稳稳握着方向盘。
“纪远,别总拿自己的安危来威胁别人,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吃这一套。”司怀安的话语里隐含警告之意,“这些年,我以为你好歹长进了一点儿,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纪远不服了。
“我怎么变本加厉了,司怀安你把话说清楚!”
“前阵子你捅出来的篓子还不够大?”司怀安偏头冷冷一瞥,“你揍人的时候哪怕有一秒钟想想这样做的后果,都不至于闹成举国皆知的地步。真给我们老纪家长脸啊,打人都上中央台的新闻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老提那件事!”纪远一阵烦躁,“什么咱们老纪家,你可别忘了你自己姓司!”
“好,我不提,”对上后视镜中纪远困兽般的眼神,司怀安终究还是不忍心,他语气软化了一点,“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娘家的人,找上了门,让老纪家赔他们家的大姑娘,开口就跟爷爷奶奶要五百万!”
纪远瞪大了眼睛:“什么?五百万?他们是不是疯了?”
“这我可不知道,”司怀安打方向盘转弯调头,“爷爷奶奶两人一辈子都过得朴素清贫,手里头那点棺材本儿也不多。两人现在日子过得清净自在,突然有自称是你舅舅的人找上门来,先说是在新闻上看见你了,长得跟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特别像,抹眼泪回忆了半天往事之后,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咱们家种种不厚道,说是咱爷爷奶奶逼死了他姐姐,你母亲。”
后车厢里传出了纪远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两兄弟十几年来,头一回重新说到了这个话题。
血淋淋的残酷事实,横亘在两人之间,一直是他们都不愿意去触碰的禁忌。
“……先不论这些事终究是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就说你这小舅舅,他也太过分了,三天两头就上大院门口蹲着,奶奶出门买菜,他立马缠上来。张口闭口就是管他们要钱,闹得二老心里堵得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后视镜里纪远红了眼眶,他含怒低吼:“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我也没有什么舅舅,打从我生下来那天起,我就没见过他们,我也不想认他们!”
司怀安叹了口气:“看着爷爷奶奶那副难过的样子,我心头这个火是真的怎么压都压不住。我过来找你,就是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是你那边的亲人,该怎么处理,我说了不算,得你自个儿拿主意。”
“晾着他,别搭理。”纪远哼了一声,“大院门口不是有站岗的吗?还有那个什么勤务兵,叫他们看着点儿,拦着别把人放到二老跟前不就行了。”
摇了摇头,司怀安意味深长地看向纪远:“你说的简单,就没想过,他们在爷爷奶奶这边要不到钱的话,会不会找上你那边去?要是找不见你,会不会主动去跟媒体记者哭诉?”
想起了那些社会新闻、亲情节目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画面,纪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眼里浮现了一丝畏惧不安。
“不,绝对不行!”纪远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语气坚决地说,“他们凭什么来要钱?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当初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我来了?这是敲诈,我可以去告他们!”
“你想问题还是这么简单。”司怀安不轻不重地敲打他,“你去告?怎么告?告得赢吗?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仔细想想。”
“不是钱吗?”纪远目现迷茫,“钱的话,我有,不过五百万这么大的数目也太……”
“他们来闹,你就掏钱。他们拿了钱,下回还来找你,你有多少个五百万能给?”司怀安无奈极了,这弟弟怎么总是不叫人省心呢。
“那……那我该怎么办?”纪远既困惑又不解。
说白了,他还是从小到大被哥哥司怀安保护的太好了。娱乐圈里那些个尔虞我诈,明枪暗箭,阴私的事儿大部分都被司怀安暗地里给摆平了,纪远这日子过得太顺遂太自在,任性惯了,真遇上了麻烦,就只能干瞪眼。
司怀安这次不打算再事无巨细地帮他处理,把这件事告诉纪远之后,他将车开上了高速,一路开到海边,慢慢点拨弟弟,引导纪远一点点把关键细节梳理清楚,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环节。
两兄弟吹着微腥的晚风,一直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伸个懒腰,纪远偏头看了看哥哥。
司怀安倚着车前盖,垂了眼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
淡淡一层天光徐徐洒落在他衣角发梢。
纪远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哥,这些年,谢谢你。”
“嗯?”作息很养生的司怀安困得大脑都有些不运转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纪远迅速扭开头的动作。
“没什么,没什么。”纪远慌忙摆手,他跳下车前盖,晨风吹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哎哟这风把我身子吹得凉透了,赶紧走赶紧走,再待下去我得感冒……”
司怀安收起手机,沉默地跟上去,解开衣扣,将外套披在纪远身上,顺势拍了拍他肩。
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司怀安提醒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哦,好。”这回换纪远发愣了,他低下头,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钻进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