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明一湄跟节目组跑了一趟沈阳,拍春节特辑外景。
下飞机后小杜接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她抱歉地看了一眼明一湄,拦了出租往家赶。
明一湄推着行李走在空空荡荡的通道,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广播里放着某天王演唱的歌曲。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的哥跟着节奏敲打方向盘,往后视镜看了看这位戴着墨镜格外安静的女乘客。
“准备回家吃年夜饭吧?”的哥随口问,“你这也是挺不容易的,都三十儿了才放假,在外地工作呢?”
明一湄笑了下,没说话。
“哎,送完你这一趟我也得往家赶了,你瞧这城里,平时这个点儿走哪儿都堵,这家伙,现在都空城了,跑一宿也拉不到多少活儿,我老婆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饺子,她手艺好,每回我都能吃四十多个……”
听着的哥热情地唠着家长里短,明一湄望着窗外,红色灯笼渐次亮起,点亮了整座城市。
到了小区门口,明一湄谢过的哥,朝他祝了一句春节快乐,转身慢慢往里走。
正好遇上司怀安和助理从楼里走出来,一辆红旗停在楼前。
看了看助理手里拎着的红彤彤礼盒,明一湄微怔,往旁边让了让。
停下脚步,司怀安示意助理先去放东西,他站在明一湄面前深深看着她。
“刚回来?”
“嗯。”明一湄垂眼,不知道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努力找话说,“你要回家啊?”
说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这说的什么废话。
都年三十了,不回家难道还去走亲戚?
司怀安慢条斯理带上手套,轻缓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是啊,我爷爷奶奶回大院这边老房子过年,一早就打电话催我过去了。”
“是吗?”明一湄咬了下唇,“那就……那你快去吧,别让老人家等你。对了,祝你……春节快乐,也祝你家里人快乐。”
这谈话太难了,没法继续下去。
说完,明一湄扭头就往里进。
轻声叹了口气,司怀安从后面抓住她手腕。
明一湄惶然回头。
“一湄,”司怀安指尖从她手腕内侧轻轻拂过,“去我家过年吧,别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
眼眶发热,明一湄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把酸涩的感觉往下压了压。
她小声嗫嚅:“那多不好,你们一家人过年呆在一块儿,我一个外人……”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家就那么几个人,多你一个还热闹些。”司怀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往车那边走。
助理见状忙小跑着过来,帮忙把明一湄的行李也放到车上。
红旗缓缓驶入大院。
院子里大部分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修建的建筑,方方正正坐南朝北的格局。
司怀安领着明一湄下车,他绕到后备箱把备好的粮油拿下来。
“你拿着这个。”
交到明一湄手里的是两盒稻香村。
老宅一楼后院辟出一块地,栽上了一些蔬菜瓜果。
由于刚下过雪,几个年轻人蹲在院子里扯着塑料布做保温措施。听见脚步声,他们朝司怀安看过来,立刻停下动作唰地站得笔直。
为首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司怀安,扭头冲门里喊:“老政委,你家宝贝孙子回来了!”
奶奶手里拿着锅铲就冲了出来,跟司怀安抱个满怀。
“哎哟,可把你给盼回来了,让奶奶好好瞧瞧瘦了没有。”
爷爷手里转着两个磁铁球慢慢踱了出来。
“瘦了,我上回帮你看过。”
奶奶嗔怪地在爷爷胳膊上甩了一下:“谁问你了?去看你的电视去,我要跟怀安好好说会儿话。”
爷爷好脾气地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锅铲:“那我帮你去厨房看着。”
明一湄局促地站在一旁,手里攥着的带子紧紧勒着手指,有些疼。
从下车进了这个小院子之后,司怀安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跟他平时疏离又清冷的模样截然不同。
像是整个人活了过来似的。
司怀安贴在奶奶耳畔说了一句什么,他直起身指了指身后:“奶奶,我擅做主张,带了个客人回来,咱们今晚准备的菜够不够啊?”
正满脸心疼在大孙子身上捏来捏去的奶奶,目光移到明一湄身上,眼睛登时就亮了。
微微红了脸,明一湄忍着害羞,落落大方地冲老人展颜一笑,递上手里的东西。
“打扰您了,奶奶,过年好。”
“哎过年好过年好,”奶奶瞬间把司怀安推开,接了东西往后一塞,拉着明一湄的手上下打量,“这姑娘长得可真俊,我看着有点眼熟。怀安啊,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让人小姑娘带东西上门,好意思吗你?”
司怀安愧疚地笑了下,他站在奶奶背后,冲明一湄挤挤眼。
脸红得更厉害了,明一湄手足无措地被奶奶拉进了屋。
奶奶把司怀安指使的团团转,让他烧水、泡茶、递果盘,热情款待明一湄。
“你叫明一湄啊?”奶奶拍拍她手背,语气温和,“那我叫你明明吧,这孩子真招人喜欢。我和你爷爷两人住这宅子,平时冷冷清清的。你能来做客,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你坐这儿看会儿电视,我让怀安陪你说话,我得去厨房盯着那老头儿,别把我的鱼给炖过了火候。”
奶奶快言快语地交代了一番,起身去了厨房。
明一湄这才缓过劲儿来,她抬眼含羞带怯地瞪着司怀安。
脱去大衣,只穿着一件浅灰色高领针织衫,司怀安眼里满是笑地走过来,在她鼻尖上轻轻拧了下。
“干嘛这样瞅着我?”
明一湄朝厨房方向看了看,压低声音吼到:“你……你二话不说把我带过来,把我整得特尴尬,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来吃顿饭而已,”揉了揉她脑袋,司怀安把电视声音调大,“要什么准备?放轻松,自然一点儿就行。”
把他手从脑袋上抓下来,明一湄嘟嘴:“我轻松不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奶奶人真好,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司怀安扬了扬眉,笑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个红包:“喏,你先拿着,吃过饭可能会有人来串门,到时候你只管给小孩子发就行。”
明一湄从沙发里蹦起来,紧张地往外看了看:“等、等会儿还有别人要来?”
“就四五个人吧,”司怀安把她按回沙发里,塞了糖盒给她,“你就当陪我演一出戏,哄老人家开心。拿出你的演技来,别露怯。”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防盗~回家之后好多事儿要做,帮娘亲跑腿在外……忙完了回家替换~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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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母上,傍晚吃了晚饭之后,执意拉着我爹出去散步,跑到后花园里摘野草= =
回来之后哭爹喊娘,脸都变形了,她全身上下被蚊子咬了大概有四五十个包我一边哈哈哈哈哈哈到飙泪,一边找出各种sixgod无极膏清凉油帮她涂抹不说了,我去伺候太后了,灰灰爪,大家早点休息,做个好梦呀~
接下来依然是虐狗虐狗虐狗→_→大家如果齁着了,我就换个调味料~
第57章 .|
一顿饭吃得挺热闹的,饭菜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食材,大部分是二老从南山别院带回来的,家常便饭的味道勾起明一湄许多回忆,那种亲切的安心感非常暖心,淡淡的紧张不安逐渐消弭。
吃过了饭,在客厅里摆了两桌麻将,一桌老人,一桌中年人。
小孩子们在桌椅板凳中间来回嬉闹。
来的人还带了各自的勤务兵,他们动作麻利地吃了饭就卷起袖子把屋子给收拾了。
现在正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
不知怎么的,明一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浮现一句话: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司怀安跟爷爷的几位老战友和下属聊了一会儿,坐到明一湄身旁。
他伸长了腿,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明一湄。
“怎么样,红包都派出去了吗?”
明一湄咬了咬牙,顾忌着人多才没有上手揪着他衣领喝问。
“你骗我!”她压着嗓子指了指他鼻尖,“不是说就三四个吗?这都坐了一屋子人!”
司怀安眉眼弯弯,他舒了口气,抬手扯领带,扯了两下没扯开。
实在是看不过去,明一湄按住他胳膊,凑近了帮他先把领带环给摘下来。
“这么贵的东西你直接上手扯,弄坏了怎么办。”
“再买一个呗。”司怀安轻佻地往她脸上吹了口气,陪爷爷他们喝了点酒,此刻他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被暖黄的灯光一照,温润如玉中又带了几分风情。
明一湄耳根微红,手绕到他颈后翻起衣领。
“我真没骗你,”司怀安趁机握住了她的手,“我爷爷那一辈的兄弟姐妹就剩下他一个。以往过年就我们几个人,没想到这次他的老战友和部下都来陪他过年。”
她没好气地说:“我不信你说的话了,司怀安,你就是个骗子。”
苦笑了一下,司怀安配合她的动作让她把领带摘下。
“早知道要来那么多人,不方便跟你说话,我就不带你回来了。”
奶奶正坐在爷爷身旁帮他看牌,老伴儿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脾气又倔不服输。
她一抬眼正好看见司怀安和明一湄暧昧的神态,忙暗地里捅了下老伴。
“哎,老纪你瞧——”
爷爷跟着看过去,眼底跃起笑意,频频点头。
“上回怀安过来陪我吃饭,”他凑到奶奶耳边小声说,“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跟我说看上了一个姑娘。我看啊,八成就是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