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蔚然淡淡的说,“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他在五年前就知道林竞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不过赵齐死了,倒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这笔账我会跟林竞算的。”
容斌问道,“你想怎么做?”
容蔚然去倒酒喝,“大哥你就不要管了。”
沉默了片刻,容斌说,“老六,你的伤也好了,明天就订机票回去吧,别留在国内了。”
容蔚然把酒杯不轻不重的扣在桌上,却让容斌闭上了嘴巴,没再往下说。
蔓延的气氛近似僵硬,不适合继续谈下去。
容斌叮嘱几句就走了,他回家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爸,还好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容振华重敲桌面,“林家那小子真不是东西。”
他背着手说,“这事你做的对。”
随后容振华叹口气,“幸亏有你妈保佑,老六没大碍。”
容斌嗯了声。
“爸,老六恐怕不会回去了。”
“看出来了。”容振华说,“真要回去,那次就该走了。”
“当初就应该想方设法阻止他回国。”
“老六的病情好不了,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他会崩溃的,”容斌凝重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容振华摆手,“出去吧。”
关上门的时候,容蔚然看了眼父亲的背影,佝偻了许多。
不到半个月,谨家出了大新闻,传的沸沸扬扬。
容振华把报纸扔出去,一个电话打给谨家,“老谨,你这是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谨父说,“老容啊,我这也是为了自保。”
容振华皱眉,“出了什么事?”
“这个你就别问了。”谨父长叹道,“你也知道政界的复杂,不是走投无路,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容振华说,“你跟我大儿媳断绝父女关系,是不是也要跟我容家分道扬镳?”
谨父只说了句“我还有事”就把电话挂了。
明摆着不愿意接那个话茬,答案也显而易见。
容振华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件事不是结束。
之后的十来天左右,容氏的那些手脚都被一只只的砍断,变的寸步难行。
老客户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容氏撇清界限,正在进行中的项目里,投入最多的一个出现致命问题,负责人卷卷跑了。
听闻后,容蔚然怒急攻心,当下就昏了过去。
☆、第57章
施凉得知这一消息时,她正在一个商业晚会上。
舆论添油加醋,传的是容振华生命垂危,在外地的容家几兄弟都在赶回来的路上,容氏即将面临重大危机。
说的有板有眼。
施凉离席打了两个电话,确定容振华在一个半小时前被送进xx医院,进去时人不清醒,而容蔚然现在正在医院,他的几个哥哥的确已收到消息。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凭空捏造。
施凉把手机放进皮包里,她没回大厅,而是往另一处出口走,寻找僻静的地方理理思绪。
众所周知,上流社会的晚宴,是那些年轻贵公子,富家小姐的相亲大会。
施凉撞到两对男女在|调|情|,面孔也看不清,那种|暧|昧|的氛围四处扩散。
她终于找到不被人打扰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点上一支香烟。
最近容氏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不是施凉做的,容振华容斌他们肯定会算到她头上。
原本就是一笔烂账,哪算的清?
施凉微张红唇,对着虚空吐出烟雾,不知道容蔚然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那么想。
如果是,那也只能由着他了。
施凉指间的香烟燃尽大半,左边不远处隐隐传来两道声音。
她听出了什么,抬脚走近一些,左手端着拿烟的右手,面无表情的靠着墙壁。
那边,林竞跟萧荀站在一起,气氛并不融洽。
“萧先生,林某送的大礼还满意吗?”
“我生平最不待见的,就是自作聪明之人。”
林竞面上的笑意骤然凝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谨家的事是他做的,至于别的,完全跟他无关,分明是这人一手策划。
他撬开的口,对方顺势掀起风浪,现在竟然跟他来这套,还真当他是在巴结,奉承?
“无论a市的局面怎么改变,你林家也不会成为第二个容家。”
萧荀说的轻描淡写,那身威势太过可怕,仿佛此时是君臣相见。
林竞再次挤出笑容,风度翩翩,“萧先生,您多虑了,林家就是林家,自然跟容家不同。”
见他玩文字游戏,萧荀也玩了一下,“林总,你跟阿凉怎么也是表姐弟,都是一家人,有空应该多走动走动。”
他的的语气堪称温和,却能让人从脚底生出凉意。
林竞脸上的|肌|肉|狠狠一抽,“抱歉,我恐怕没有时间。”
萧荀叹息,“那太遗憾了。”
林竞再次抽搐,他承认,这个比他父亲小不了几岁的人,是一个非常大强大的对手。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战胜的。
正因为年轻,所以他拥有的时间比对方多很多。
林竞走后,萧荀还立在原地,他的语调变的温和,“起风了,别站那儿了。”
施凉从角落里走出来,“怎么知道的?”
萧荀说,“是你的味道暴露了你。”
施凉动动鼻子,她今晚用的香水味极淡,现在身上沾了晚宴上的混浊味道,已经辩不出来了,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靠的是鼻子。”
萧荀看穿她的内心,给了答案。
“……”
施凉挪开视线,最近有关容氏的情况,他在她面前,都是只字不提,是不想,也不会跟她讨论。
她也就没自讨没趣。
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足够让她了解现状。
萧荀再次准确猜到她所想,“你向来不在乎过程,要的是结果。”
施凉半开玩笑,“怎么感觉我在你面前,跟没穿衣服似的。”
她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那种感觉,难以言明,除了没有安全感,还有一丝恐惧。
萧荀听了她的比喻,额角微抽。
晚宴后半场,他们就走了,难得的去路边吃夜宵。
萧荀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施凉里面是礼服,外面披件外套,两人的穿着和气场都和周遭格格不入。
不多时,店老板上了羊肉串和酒。
施凉拿起桌上的那瓶红星,熟练的开酒瓶倒酒,“没喝过这种酒吧?”
萧荀,“没有。”
施凉给他倒了半杯,“尝尝。”
萧荀抿一口,味浓烈,他皱皱眉头,喝惯了醇柔的红酒,第一次喝白的,不适应。
“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施凉喝水似的,喝了两口,叫萧荀吃羊肉串,“冷了就不好吃了。”
萧荀解开袖扣,卷起袖子,像施凉那样,拿起一串就咬,他眉间的纹路更深了。
“这东西好吃在哪儿?全是孜然味。”
施凉示意他看四周,“吃的是轻松的氛围。”
萧荀扫视一眼,只感受到杂乱和嘈杂,还有那些投来的|炙|热|目光。
男的女的都有,他无所谓,却介意眼前的女人被打量。
一双手伸过来,把施凉外套的扣子扣上了,她调侃,“当初你要是给我换一副嘴歪眼斜的脸,谁还会盯着看。”
“后悔了吧?”
萧荀说,“嗯。”
他端起酒杯,灌进去一大口,“后悔了。”
施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