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里是郊外,放眼望去,空荡荡的,鸟都不来|拉|屎|,连个人影都没有。
萧荀说,“去买。”
其中一个立刻开车去了。
施凉的心思跑偏,没注意萧荀把她的手放嘴里,吸了血。
其他人缩成鸵鸟,研究水泥地,再看看脚背,就是不敢看面前发生的一幕。
施凉突然说,“我去试试。”
萧荀咳了声,把她的手握了握,“十分钟。”
施凉完全没发现萧荀的异常,甚至连他耳根子红了都没发现。
“半小时。”
她往那扇门走,“我不会有事的。”
萧荀随后靠近,站在门外,以备万一。
室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味,那是血腥味混合着|排|泄|物的气味。
施凉看到地上的人,她感到古怪,同样也好奇,对方是因为什么才对那个人如此忠诚。
被打成这样,都不肯出卖。
施凉一步步走过去,她蹲下来,“阿大。”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一点呼吸,跟死了没两样。
“据说在你的住处发现很多书,大多都是计算机类的,少数是英语周刊,我猜你上过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第一份工作的收入可观,你对未来有着详细的规划。”
施凉凑的更近一些,“我说的对不对?”
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施凉锐利的视线停在一处,她的眼睛一眯,有一个可能飞速在脑子里形成。
“我上大学的时候,对一个男生有好感,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
“那是在图书管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干净阳光,和我擦肩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肥皂味。”
“在那之后,我开始下意识的在学校寻找他的身影……”
施凉临时编了一个美好单纯的初恋,她轻着声音,充满|蛊|惑|,“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段时光?”
地上的人动了下手指。
施凉踩住他试图蜷缩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戴久的东西拿了下来,突然空空的,会不会不习惯?”
此前遭受酷刑,都没皱一下眉头的男人在这一刻身子颤抖。
施凉把脚拿开,手拽住他占满血污的头发,往后一扯,“你不张口,我也有办法找到你无名指上的那位。”
“结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她要承受的,也绝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声,用血淋淋的手去抓施凉的脚。
施凉把他往上提,和他面对着面,看着他眼中的慌乱,“说吧,从你的名字开始。”
☆、第51章
“孙志……我叫孙志……”
施凉没等到下一句,“你在考验我的耐心。”
孙志摇头,鼻腔里有血涌出来,混着深褐的块状,他虚弱不堪,“能不能先……先给我一点水喝……”
盯了他几秒,施凉叫人进来,“给他水,食物。”
进来的那中年人看到地上的那位抱紧大嫂的腿,他呆若木鸡。
施凉斜眼,“还不去?”
中年人抖抖满脸的|肌|肉|,连忙去准备。
萧荀喊施凉出去,“把裤子换了。”
“先不换,正事要紧。”
施凉把孙志的情况简单说了,萧荀还是在意她换裤子这件事,态度比前一次强硬。
她一阵无语,“附近没有商场,我脱了,穿什么?光着?”
萧荀额角隐隐蹦出一根青筋,“我去开车。”
望着男人不容拒绝的背影,施凉搞不懂,她腿上的血手印触到了这个人的哪根神经。
到了商场,萧荀让施凉留在车里,他解开安全带,“等我回来。”
施凉看他的后背,“你知道我穿什么尺码?”
萧荀关上车门。
施凉,“……”
车里的空调温度适中,施凉闭眼假寐,她在不知不觉中睡去,又在突然间惊醒。
冷汗浸湿后心,施凉的脸有点白,瞳孔还有些涣散。
她梦到自己跟容蔚然站在悬崖边,风很大,鬼哭狼嚎般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一起掉下了悬崖。
施凉看到自己死了,容蔚然没死,他捧着一堆尸骸往嘴里塞,边吃边哭。
“这他妈都是什么啊……”
施凉爆粗口,她拿出手机给黄金殊打电话,三言两语把梦说了。
黄金殊说,“凶兆。”
施凉看着商场门口的方向,“无解?”
黄金殊说,“得看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她冷不丁尖叫,“阿凉,那个梦不会是你做的吧?”
施凉嗯道,“女的是我,男的是……”
那头的黄金殊脱口而出,“容蔚然?”
施凉,“对。”
黄金殊的声音都变了,“阿凉,你放心,我不会跟第三人说的,连孩子和孩子爸都不说。”
施凉掐着眉心,“只是一个梦,不是什么大事。”
黄金殊说出事实,“让萧大哥知道了,不是小事。”
施凉默了一下,“容蔚然有抑郁症。”
黄金殊震惊道,“真不敢相信。”她记忆里的容蔚然就是阵肆意游荡的狂风,怎么也想不到哪一天会跟抑郁症三个字扯上关系。
“你把容蔚然的生辰八字给我。”
施凉说,“我尽力。”
黄金殊又一次说了事实,“阿凉,你跟容蔚然是死结,想变成活扣,关键是萧大哥。”
“他放手成全,什么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施凉也把现实告诉她,“不可能。”
黄金殊替自己的好姐妹担忧,“阿凉,等你年后回来,跟爷爷聊一聊吧,兴许就有收获。”
“好,”施凉问,“金殊,你孕吐反应大吗?”
黄金殊哈哈笑,“不大不大,照样海吃海喝。”
“悠着点啊。”
“晓得啦。”
施将看到萧荀的身影出现在商场门口,她就跟黄金殊结束了通话。
萧荀把裤子给施凉,他将车开到郊外才停下来,“换吧。”
施凉看一眼裤子的尺码,刚刚好,“你要看着?”
萧荀侧头。
施凉跟他对视。
片刻后,萧荀出去,他走到一边,呼出一口白气,吸入一团冷气,那些日渐增强的情感在心口盘旋,无比清晰。
那个鲜红刺目的手掌印勾到了他的内心最深处,一勾就带出血肉,他才会那么反感。
施凉的声音响起,“换好了。”
萧荀转身坐进车里,“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让对方碰到你。”
施凉,“你指血手印,还是什么?”
萧荀,“所有。”
施凉望着车窗外,一语不发。
他们回去,孙志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包括是怎么跟的盛光德,替他办了多少事,他死后,自己又为盛馨语做了哪些。
孙志说每次都是盛馨语主动联系他,他并不知道盛馨语在哪儿,也不清楚赵齐有没有和盛馨语在一起。
把一切都说了,孙志就一个要求,不是自己的生死,是他的妻子,她这些年一直被盛光德的人藏着,他见的只有口信和照片,面都没见过。
他很想念她。
施凉看着孙志的个人信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志谁也不看,就看着施凉,那两只淤青的眼睛里有着垂死之人的哀求。
施凉说,“每个|杀|人|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看似是有不得已的苦,但这不是可以得到谅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