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容蔚然抬头,阳光明媚,能怎么变?
    “不就是有雷阵雨吗,你这是多没出息,为这点破事笑哭了。”
    他恶声恶气,给施凉擦眼泪的动作却很温柔。
    “别笑了,丑死了。”
    施凉不笑了,她说了句真心话,“我没想过跟你登记。”
    这一步不在她的计划里。
    “操,你什么意思?”容蔚然凶神恶煞,“你敢反悔试试?”
    施凉心想,那就等你先开那个口吧,很快了。
    “哑巴了?”容蔚然气急败坏,“又他妈不说话!”
    施凉在青年的耳边吹气,“我想要你背我。”
    容蔚然瞪着她,有点发愣,好一会儿才回神,恶狠狠的把人往背上一拽。
    “你已经是老子的人了,以后老实点,听见没有?!”
    施凉搂住他的脖子。
    容蔚然哼哼,还在生气,“刚结婚就作,下次你再说一句,我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施凉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过了几个路口,她看手表,“到了。”
    同一时间,盛光德被几个警员堵住。
    “盛先生,您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请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盛光德面不改色,“今天是我女儿的订婚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他没什么架子,一副好市民的姿态,“这样吧,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一定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带头的男人公事公办的口吻,“抱歉,我们现在是在执行公务。”
    盛光德看了眼他胸前的证件,“周队长,不介意我给你们汪局长打个电话吧?”
    周长明是刚从c市调来的,脾气硬的很,性情孤僻,天|王|老|子|犯|法,他照样按照程序来。
    “盛先生,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您配合点,我们也好早点收工。”
    盛光德的额角微抽,拿这种人没办法,“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案件吗?”
    他养了那么大的狗场,这些年事事小心谨慎,不认为会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他觉得,是有人|恶|意|举|报,很有可能是背地里的那伙人干的。
    周长明的眼神犀利,观察着中年人的表情变化,“是十三年前的一起|买|凶|杀|人|案。”
    盛光德脸上的从容镇定消失不见。
    ☆、第42章
    阳光依旧明媚,天却已经变了。
    众人目睹盛晖的董事长被警员带走,虽然听不清具体谈话内容,但是离的近的那些都看见盛光德失常的脸色,这新闻的爆炸程度远远比之前年轻男女的情爱纠葛来的强烈。
    盛馨语跌跌撞撞的追上去,脸煞白,“爸,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找你?”
    盛光德没回答,他回头对容振华说,“还请照顾一下馨语。”
    容振华昂首,“你放心。”
    他看着盛光德被带进电梯,神情变的凝重。
    这场订婚宴以高调奢华开头,喜剧的方式转折,沉闷的氛围落幕。
    周长明刚调来就捧了挺大一块烫手山芋,局里也不知道是说他运气差,还是太差。
    说来也是非常凑巧,跟提前写好的剧本似的,周长明前两天抓到个qj未遂的,没想到就竟然是条大鱼。
    那人长的还行,只不过两条手臂上全是烧伤的疤,一只眼睛没了,丑陋的令人作呕。
    原来对方是当年绑架盛家大小姐的那伙人之一,侥幸活下来了,没死。
    由于那起案件的性质恶劣,还报道过一段时间,民众们都说是苍天有眼,死有余辜。
    上头还不知道这件事,周长明盖住了没上报,直到他把盛光德带进审讯室,底下就有风声走漏出去了。
    他是红三代,后台不小,其他人没有,自然就得想着明哲保身。
    审讯室里,盛光德坐在椅子上,他的思绪飞速运转,唯一的幸存者也在几个月前死了,他在场,看着对方断气的,也是他亲口下的命令,院子烧了,人丢进狗场,包括那个孙苗苗,绝无可能留下什么。
    这么一想,盛光德又冷静下来。
    周长明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盛先生,十三年前您的妻子和老丈人在屋里惨遭杀害,您在哪儿,在干什么?”
    盛光德揉着额角,抱歉道,“周队长,那件事隔的太久,我不记得了。”
    周长明,“您的口供上写了,是入室抢|劫?”
    盛光德说,“对。”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倒在血泊里,还有两个下人,也没有生还迹象,家里很乱,值钱的东西全没了,保险柜也有动过的痕迹。”
    周长明忽然问,“您女儿被绑架是哪一天?”
    盛光德说,“7月十九号,星期五。”
    周长明说,“同样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会记得这么清楚?”
    “自从我妻子和老丈人离开后,我女儿的情绪就很不好,每天都要我花很长时间去安抚。”盛光德说,“那天是她外公的生日,她提前放学,一个人带着蛋糕去了墓地,司机没接到人。”
    周长明注意到对方的脸上出现沉痛的表情,很爱自己的女儿,“绑匪为什么企图撕票?”
    “没有。”盛光德的声音哽咽,有些愤怒的激动,“他们要一百万赎金,我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仓库无端失火,我赶过去的时候,火势滔天,很感谢消防人员,是他们救了我女儿。”
    周长明不说话了。
    审讯室里没了声音,静的掉针可闻。
    盛光德的心里有了个大概,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对面的年轻人说,“带进来。”
    门打开,一个警员带着一个中年人进来。
    那人垂着头,脸上有伤,胡子拉碴,身上还有股不知名的臭味。
    周长明让底下人出去,他把审讯室的灯打开,叫那人的名字,“方伟。”
    方伟把头抬起来。
    盛光德看到他左边空荡荡的眼眶,皱起了眉头。
    周长明点了根烟抽,他的面上浮起一片烟雾,“盛先生,您不记得他了?”
    盛光德困惑,“他是?”
    周长明念出几个名字,最后一个就是方伟,就是这几个人当年入室杀人,再绑架盛馨语,“想起来了吗?”
    盛光德豁然起身,他的情绪失控,突然去拽方伟,方伟的衣领被扯,露出脖子下面的刀疤。
    那时候盛光德怕行迹败露,就派人去杀人灭口,没想到那伙人提前收到消息,带着伤跑了,还一怒之下去绑了盛馨语,企图谈条件。
    周长明掐掉烟,“盛先生您冷静点。”
    盛光德大口大口喘气,手按着桌脚,指尖用力,愤怒遮掩了他的一丝慌乱,怎么还有一个活着?
    周长明问方伟,“你把你的口供再说一遍。”
    方伟看向盛光德。
    盛光德的面上没有表情变化,手却按的更紧,他在周长明看不到的角度,给了方伟一个眼神。
    方伟好像是被吓到了,他抖着声音,“十三年前,我跟几个兄弟手头紧,就想着上哪儿捞一点,有一次我们无意间看到盛太太一个人在路上走,她拿手机的时候钱包掉下来了,有兄弟说是个名牌包。”
    盛光德的眼底猛地一闪,手也在这一刻松开了。
    周长明观察细微,他没有错过。
    方伟还在那说,“我们开始在别墅附近转,摸清了……摸清了盛先生和吴老先生出行的情况,我们……我们真的没想过杀人。”
    “可没想到那天吴老先生在家,我们当时很害怕,就起了杀念发,惹上人命。”
    周长明问,“那为什么绑架盛小姐?”
    方伟的手不停的抠动,他在紧张,“杀了人以后,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就想着赶快逃跑,不能被抓了,可是警察在全市搜索,我们没办法了,只好拿盛小姐做人质,逼盛先生放过我们,后来,后来仓库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盛光德的眼中只剩下该有的痛恨,别的全部不见。
    周长明的青筋暴跳,面色骇人,“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方伟恐慌的往后退,“我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周长明深呼吸,扭头对对盛光德说,克制着情绪,“盛先生,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周队长不必这么说,”盛光德开口,“这是我应该的。”
    他走时,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方伟。
    目送人离开,周长明回到办公室,方伟在那等着,全然不是审讯室的那副模样,“周队长,我按照您交代的说了,没有出错吧。”
    “你做的很好,”周长明对比两张照片,“天底下竟然还真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方伟开着玩笑,“可惜我爸妈都没了,不然我还能问问他们。”
    周长明摆摆手。
    方伟问道,“那我还要做什么?”
    周长明说,“回去睡觉。”
    剩下的就是等。
    当年仓库爆炸第二天,发生泥石流,案发现场毁了,捞出的尸骸也是零散的,所有人都认为那样的爆炸不会有活口。
    真正的方伟是死在仓库里了,找个来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让盛光德自乱阵脚,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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