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雁从那天回去后受了惊,在羽朗的陪同下一直窝在房间里睡,其实不是睡,也算是一种逃避吧,她精神有点不好,总是莫名的想哭,和内心深处的担心害怕。
在这个太太太落后的族落,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场灾难,她自己小产一次,孩子没有成活,益西生孩子又送了自己的命,这对于她这个太珍爱生命的人,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不难理解,电视上曾演过一个抢救室护士因为每天都看到人死,精神灰暗需要求助。可能不在惊吓中麻木,就在惊吓中抑郁。她曾有一个邻居姐姐是精神病院的护士,后来觉得精神病人是正常的,正常人是不正常的,整的人精神颠倒,三观不正。最后不得不赶紧调离了别的医院。
羽朗发觉她的萎靡不振,非常担心,时刻守在她身边,给予安慰劝导。茜朗因为公事忙,还要协助美朗办理益西的后事,只来看过冰雁两三次,在这个特殊时期,是没法计较小事情的。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在益西下葬几日后,英吉土司带着他的队伍上门讨债。
美朗和茜朗带着弟兄们堵在了府门以外,和他们对峙了一天一晚。英吉是个粗犷的家伙,一直口上嚷着是美朗杀害了益西,要为益西报仇,根本听不进解释。
冰雁在一次醒来后听羽朗这么一说,情绪一下子调起来,起身就要往外走。
“冰雁,你不要去,有大哥和三弟在,事情会解决的。”羽朗连忙拦住她,不想她这么个身体去参与男人的战争,况且这事和她又没得关系,她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
“我知道跟我无关,但这件事是我目睹的,而且可能只有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有必要去撂个话。”冰雁坚持着说着,人就往外走。羽朗无法,只得紧跟其后,以随时保护她。
她没有直接去府门外,而是右拐去了美朗院。她知道益西的孩子生出来后,益西身边的婢女就被放走了,而孩子也交给了小麦来喂养。
冰雁进了屋里,就见夫人也在,正一脸愁容的和小麦一起给孩子喂奶。
“冰雁?羽朗?”夫人现在见到她比以前更亲切,“冰雁,我听说你也不舒服,可是孩子这边没有娘,我也忙不过来,没抽空看你。”
“阿妈,我没关系,就是现在,外面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冰雁看向夫人,神色凝重。
夫人也更加愁绪,“没办法呀,就知道会不太平,益西是英吉的宝贝女儿,肯定会来闹事的。”
冰雁看了孩子一眼,对小麦说,“把孩子给我。”
小麦一怔,冰雁已经从她怀里抱过孩子,夫人也慌忙问:“冰雁,你是要把孩子丢掉吗?”
“阿妈,冰儿不会这么做的。”羽朗安抚地拍拍阿妈。
冰雁无奈的一笑,“有羽朗跟着我,保证过一会儿孩子安全送回来。”说完,给羽朗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夫人迟疑了片刻,也步子仓促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