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朗呢?”冰雁不再流泪,冷冰冰的问夫人,“为什么他不在?”
夫人擦了擦眼泪,“女人生孩子都是没有男人陪着的呀,都是一个人在山上生的。”
“阿妈,你现在知道这样生孩子的危险了吧,这些规矩都是荒谬的,这是在折磨我们女人!”冰雁愤然起身,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痛地道:“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要小心呵护,可你们强悍为名的草原男人居然拿个什么不洁的借口,让女人一人去面对。真是可悲!不知道有多少可怜的女人伤在这一劫!什么不能见血光,什么会被魔鬼诅咒,都是骗人的!看看你们打仗要杀多少人,要见多少血,老天也没有收了你们!那些编造出来的荒谬理由和借口,除了迫害女人外,别无它用!”
夫人和羽朗都沉默的看着她。
冰雁蹲下身,用被子给益西盖好,决然的起身,朝帐外走去。
“冰儿!冰儿!”羽朗追了出来,将僵着身子前奔走的冰雁抱住,“冰儿,你别这样,别吓我。”
冰雁皱起眉头,眼泪再一次迸发,痛哭着叫:“为什么我们赶到了这里还是救不了她!为什么你是神医也救不了她!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为什么?”
“冰儿,是我的错!”羽朗紧紧抱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天意如此,你不要太自责啊。”
冰雁回头望羽朗,“我知道你尽力了,我只是觉得好痛惜,虽然益西她并不算我的朋友,可人命关天。那孩子,是美朗的孩子啊。”
羽朗心疼的抹去她的泪,柔声安慰,“幸好,我们救了孩子,益西会原谅我们的。”
冰雁依在他的胸口,身体还在微微的轻颤,“原来,在你们这儿生孩子这么可怕,我上次,若不是小产,也许,会有这样的下场。”想像着等她以后生孩子的时候,被丈夫扔到山上来,自生自灭,真可怜。
“冰儿!我不会管什么族规的,我只会依附我的心,冰儿,你一定要相信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羽朗急切而心痛的表达着他的真心,将她拥紧。
“是吗?”冰雁失神地说着,突然,耳边一声急促的马蹄声由近至近,她本能的一转头,看到美朗骑马过来。
美朗脸色不佳,看来是知道了情况,“羽朗!冰雁!益西怎样了?”说着从马上跃下来。
冰雁只瞪着他不说话,羽朗沉声说:“孩子生下来了。”
美朗似松了口气,但见冰雁悲愤的神情,他脸上的肌肤抽了抽,笃然快步奔进了帐篷。
冰雁只觉得全身十分冰凉,呼了口气,疲惫地说:“羽朗,我们回吧。”
羽朗拍了拍她,回头望了一眼帐篷,隐约可听得里面的悲泣声,再回头,揽着冰雁走向马匹,“我们先回去。”
这里,留给他们处理吧。
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凝重。
因为大家都知道,益西的死意味着什么,一场残酷的战争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