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我过去问一下。”贺洁压下所有的难堪,强撑着笑容和焦急的严和毓说了一声,迈开步子向着陶沫和陆九铮走了过去。
看着带着口罩、额头还脸颊上还残留着疤痕的陶沫,那一双眼清澈、柔亮,让人明白没有毁容之前,这个女人一定不丑。
最关键是她身上那种柔和温雅的气息,贺洁收回目光看向一旁面容依旧冷酷肃穆的陆九铮,或许他喜欢的正是这种温柔如水的女人,而不是自己这种军中铁娘子。
收回所有的心思,贺洁笑了笑,直截了当的和陆九铮开口,“陆少将,这个人参药玉可以转卖给和毓吗?贺叔叔身体每况愈下,只能依靠这些珍稀药材才能压住衰老症。”
来饕餮阁的路上,贺洁为了找话题和陆九铮聊天,让场面不至于冷场了,所以大致的将严家的情况说了一下,陆九铮也知道严父的身体很严重。
可是看着瘦的皮包骨头,一个晨跑就晕厥过去的陶沫,陆九铮的第一反应就是拍下这个人参药玉给陶沫滋补身体,此时看了一眼贺洁和满脸恳切之色的严和毓,陆九铮冷漠的拒绝:“陶沫需要人参药玉滋补身体。”
陶沫?到此刻严和毓都不知道陶沫的名字,所以乍一听这个名字,严和毓脸色都变了,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陶沫,在给陆九铮治疗的这五年时间里,严和毓自然清楚陶沫对陆九铮的重要性。
可是陶沫不是已经在太寒山脉的任务里牺牲了吗?贺家地位不够,所以贺洁并不清楚五年前太寒山脉的那一次任务到底是什么,可是她却知道那一次任务局方牺牲惨烈,二百多人都牺牲了,最后只活下七个人,而牺牲的人里就有陶沫。
时隔五年,再听到这个名字,再对比陶沫脸上的疤痕,贺洁不认为陆九铮会因为一个相同的名字就如此在意陶沫,那么这个陶沫就是当年太寒山脉任务里牺牲的陶沫?
可是陆少将这几年接受自己和高级催眠师的记忆干扰治疗,对陶沫的记忆应该很淡泊了,可是看陆九铮的所作所为,贺洁顿时明白过来,即使接受了记忆干扰治疗,可是当陶沫出现的时候,她依旧牵动了陆九铮的感情。
“陆少将,陶小姐,可以请你将这个人参药玉转卖给我吗?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父亲身体急需要人参药玉的调养,拜托了!”严和毓陈恳的请求着,说完之后对着陶沫和陆九铮深深的鞠了个躬。
“是啊,二位,钱不是问题,还请两位割爱。”蒋舫也紧跟着开口,看起来态度也很是陈恳,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感觉不痛快,什么叫做钱不是问题,能花三千五百万拍下人参药玉的人会差钱吗?
“衰老症?”陶沫倒是有几分诧异,上辈子她也接触过一例衰老症,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当时对方托了各种关系,最后才找到了陶沫这里。
陶沫和几个专家做了个会诊,最后发现是小姑娘的基因出现了突变,该基因在正常状况下不能够制造核纤层蛋白。由于缺少该物质,导致新陈代谢过快,引发了衰老症。
但是即使在精神力研究很发达的上辈子,对于这种基因问题也无法解决,最后小姑娘只活了五年就病逝了。这种基因变异导致的衰老症,一般在少年时期就表现出来。
不过还有一种早衰症,则是在各个了年龄阶段都有可能发生,但这种病症却轻缓许多,确切来说这种衰老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衰老,而是获得性面部皮肤衰老症,就是人的脸部肌肤松弛,慢慢衰老,让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二三十岁。
这种衰老症病因是出现在面部肌肤上,对患者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短时间之内不会影响到人的寿命,所以听到严和毓的话,陶沫才感觉到诧异。
严父得了衰老症,这种年龄段应该是面部肌肤衰老症,按理说不会影响寿命,可是他却需要用珍稀药材来维系身体机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是,已经十年了,十年前原本只是生了一场大病,原本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身体机能却在一步一步的退化,最后检查结果是得了衰老症,目前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只能依靠这些珍稀的中药材维系着生命。”说到这里,严和毓声音都有些的沙哑,哽咽的嗓音里是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十年的时间,她承担了太多太多的重担,要千方百计的挽救父亲的生命,要扛起严氏集团,还要和蒋家虚与委蛇,太多太多的压力,已经快要将严和毓压倒了。
陶沫目前一穷二白,身上唯一的银行卡还是陆九铮的,她迫切需要赚钱,看着强压着痛苦的严和毓,陶沫开口道:“我是个中医,我可以给令尊检查一下身体,如果他真的需要人参药玉,我可以将它让给你。”
严和毓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陶沫会是个中医,而且还主动提出给父亲检查,这十年时间,严和毓不知道找了多少名医专家,贺洁也帮忙从京城托了关系,让保健局的一些专家教授给严父检查过,可是早衰症根本没法医治。
所以经过太多的失望和打击之后,严和毓一惊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多找一些名贵珍稀的中药材,保住严父的生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半个小时之后,严家别墅。
这边一行人刚进门,一个中年贵妇快步的跑了出来,面带急切和不安,一把抓住严和毓的手,忙不迭的开口:“和毓,小舫,你们将人参药玉拍到了吗?”
“姑姑,说来巧了,我们在饕餮阁的时候碰到了贺小姐,贺小姐的一个朋友是中医,和我们一起回来了要给姑父医治身体。”蒋舫抢先一步开口,满脸的喜悦之色,似乎陶沫来了,严父的身体就有救了。
严母面色一喜,贺洁她自然知道,可以说是严家的贵人了,严母满脸期翼的向着陶沫几人看了过去,乍一看到陶沫脸上的伤疤不由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没有失态。
当视线看过一旁的陆九铮,还有站在陶沫身边的小宥衍时,严母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女儿,“和毓,哪位是给你爸爸看诊的专家?”
陆九铮虽然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可是陆九铮气息太过于铁血冷厉,明显不像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至于陶沫,一个毁了容的年轻女人还牵着一个孩子,直接就被严母忽略了。
“伯母,你好,我是陶沫,是一名中医。”走上前来,陶沫主动开口,对上严母明显怀疑外加有点嫌弃的眼神,陶沫没有多在意,毕竟没有上辈子的身份,她就算将自己医术说的天花乱坠,只怕一般人也不会相信。
“妈,陶小姐是贺姐的朋友,不管如何,让陶小姐给爸诊断一下。”严和毓连忙开口打着圆场,对于严母脸上那股子嫌弃之色很是无奈。
严母年轻时是被蒋家娇养的女儿,根本没什么心思,结婚之后,严父对严母极好,她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贵妇,没事和闺蜜喝喝茶、逛逛商场,说是贤妻良母,可是说白了却是单纯到极点的圣母。
严父出事之后,严母只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没有了主心骨,严母第一反应就像是娘家求援,以至于被蒋家洗了脑,这些年,严和毓也明着暗着告诉严母,蒋家狼子野心,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严家。
只可惜严母一心认为自己娘家好,根本不相信严和毓的话,反过来责备严和毓想太多了,没良心,竟然怀疑蒋家的用心。
蒋舫后来更是给严母这个姑姑洗脑,导致现在严母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是蒋舫这个侄子,对严和毓这个女儿态度都差了很多。
尤其是这几年,蒋舫多次告诉严母,严和毓花大代价找来的那些专家教授,其实都是骗钱的,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果真,那些专家教授的诊费动辄十几二十万,可是每一次都是将钱打水漂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严父的病情也没有任何的起色。
尤其是后来严氏集团的资金越来越紧缺,严母原本的贵妇生活也变得拮据了,对于严和毓这样不断花带价钱找一些庸医来给严父看病的事,严母很是反感,甚至多次和严和毓吵了起来。
好在严母性格实在是太软弱了,所以她虽然不满意,却也做不了严和毓的主,但是因为这件事,严母更加亲近蒋舫,对严和毓这个女儿也更有意见。
此时看到严和毓竟然找来陶沫这个一个毁了容的年轻女人来给严父看病,严母脸色就显得更加难看,不过毕竟有贺洁在场,严母只是沉着脸,倒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二楼。
“陶小姐,请进。”严和毓带着陶沫几人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着床上清醒时间少,大部分时间都昏迷的严父,眼睛一酸,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
“陆……”陶沫看了一眼陆九铮,实在有点纠结对他的称呼,叫少将吧,感觉怪怪的,叫陆先生吧,估计陆九铮肯定会不高兴,瞅了一眼他冷峻如霜的面瘫脸,“大叔,帮我照看一下宥衍。”
陆九铮点了点头,小宥衍也知道陶沫有正事要忙,所以虽然不待见陆九铮,却依旧懂事的站到了陆九铮身边,目送着陶沫和严和毓一起进了卧房。
至于严母,她就差没说陶沫是骗钱的庸医,根本不愿意过来,蒋舫自然在楼下陪着严母,顺便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次挑拨一下严母和严和毓之间的母女之情。
看着躺在病床上,真正瘦的皮包骨头,面色发黄的严父,陶沫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严父这种情况和上辈子自己接诊的那个早衰症的小姑娘是一样的。
可是这种病症不可能到了中年时期才爆发出来,因为早衰症的病因是基因突变导致的新陈代谢速度加快,严重的甚至高于常人数倍,一般都在少年时期就爆发,或者年龄更早的时候,而不可能到了中年才爆发。
陶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指搭上了严父的手腕,仔细探查着脉搏,因为没有了精神力,陶沫凭借的就是上辈子多年的行医经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严和毓原本答应陶沫,主要是因为她手里头的人参药玉,其次则是因为贺洁的关系。
可是此时看着把脉的陶沫,那种专注的眼神,娴熟的动作,以及浑身透露出的大医风范,反而让严和毓有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名医专家!
真正意义上的早衰症是因为基因突变引起的,因为突变的基因无法制造核纤层蛋白,所以引起了早衰,正是因为缺少核纤层蛋白,从脉象上来看患者的脉息比寻常人更弱,而且五脏六腑,尤其是胃和肾会有下垂的极限,而且人体的骨骼也会脆弱很多。
可是随着把脉,陶沫赫然发现虽然严父的病情表面上看起来是早衰症,是因为新陈代谢太快,导致身体机能不断的衰弱,只能依靠名贵珍稀药材维系生命。
但是仔细检查,陶沫就发现严父的胃和肾都和常人无异,而且他的骨头也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因为缺少核纤层蛋白而表现出来的脆弱,那么他的病症就绝对不是早衰症,更有可能是人为药物导致的衰老。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陶沫不但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严父的身体骨骼,这才看向一旁的严和毓,对上她担忧又焦急的目光,陶沫擦了擦手,低声开口道:“虽然是初步诊断,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父亲并不是衰老症,很有可能是药物引起的人为衰老。”
怔愣着,严和毓脑子里嗡嗡乱想着,将陶沫的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严和毓眼睛猛地瞪大,情绪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了陶沫的胳膊,声音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尖利的刺耳,“你是说我爸是被人下了药?他是被人害了?”
“是的,不过因为年数太过于久远,要想找到具体的病因,还需要时间。”陶沫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上辈子她接触过衰老症的病患,并且仔细的研究过病情,她也不敢这样肯定的下结论。
严和毓猛地转过头看着病床上依旧昏睡的父亲,看着他瘦的皮包骨头的脸庞,泪水唰的一下从眼角滚落下来,整整十年了,她根本没有想过父亲是被人暗害了。
一时之间,悲从心中来,严和毓一把情绪失控的一把扑倒严父的床上,抱着他的胳膊嚎啕痛哭起来,哭这些年自己承担的痛苦和压力,哭这些年她的粗心大意和悔恨,哭父亲这十年来承受的病痛和折磨。
“怎么了?和毓,我没事。”听到女儿的痛哭声,昏睡的严父苏醒过来,慈爱一笑,虚弱的拍了拍严和毓的头,目光里有着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和心疼,他的女儿,原本该像小公主一样快乐的生活,可是如今却被迫扛起重担,这让严父愈加的心疼这个女儿。
“爸,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抬起头来,严和毓快速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的扬起笑容,关于他被下药毒害的事情,严和毓并不想告诉严父,让他担心。
站在床边,看着严家父女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触动的陶沫不由的看向门口,自己是不是该让小宥衍和陆九铮多相处,他们毕竟是父子,这种血缘关系永远都是无法割断的,自己不能因为小宥衍的抵触,就带着他远离陆九铮这个父亲。
☆、第331章 留在严家
“陶大夫,我爸爸的病就拜托你了。”严和毓此时激动的情绪已经平缓下来,抹去眼角的残留的泪水陈恳的向着陶沫致谢,“如果可以的话,陶小姐你可以暂时住下来吗?我家南边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很安静,有什么需要陶大夫你尽管开口。”
“那行,我暂时先住下来。”陶沫没有拒绝,毕竟她是个大夫,既然碰到了病患,没道理撒手不管,而且陶沫也需要钱,总用陆九铮的钱她自己都感觉到别扭。
更何况看到严父和严和毓之间的相处,陶沫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在处理小宥衍的问题上有所欠缺,父子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断的,宥衍虽然并不在意陆九铮这个父亲,但是陶沫却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任由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一直恶化下去。
二楼卧房外的小客厅,蒋舫在安抚好了严母之后,这才装作一点担心又急切的上了二楼,贺洁:蒋舫见过几次,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贺洁,蒋家早就将严氏集团拿下来了,而不是像目前这样耗费数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来掏空严氏集团。
而让蒋舫更为在意的是坐在一旁泾渭分明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严和毓之前并没有作介绍,但是从陆九铮身上,蒋舫明显能感觉到那股铁血冷冽的杀伐之气,这个冷漠威严的男人必定和贺洁一样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而且通过之前的观察,蒋舫发现贺洁对陆九铮的态度很是尊敬,这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份比起贺洁还要高,想到此,蒋舫心里头不由的一动,一个贺家,就让蒋家投鼠忌器。
但是如果蒋家攀附上比贺家更为强大的家族,那么日后的蒋家必定会蓬勃壮大,根本不需要忌惮那些世家,想到此,蒋舫眼神火热起来,但是他还是立刻压下这股子的野心和欲望。
“贺小姐,这位先生,请用茶。”蒋舫朗然一笑,如同严家的主人一般招呼着眼前的陆九铮三人。
可惜陆九铮面容依旧冷峻,看都没有看蒋舫一眼,贺洁也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谢谢,这让蒋舫不由的有些恼怒,这些世家子弟不就是出生好一点,一个一个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可是心里头再厌恶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蒋舫也不敢表露出分毫来,笑着看挺直着腰杆,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的小宥衍,“这是厨房刚做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小朋友尝尝看,看看喜不喜欢?”
不愧是陆九铮的儿子,不但遗传了他性格里的冷漠,同样也遗传了他的敏锐,看着文质彬彬,笑容却显得有些虚伪的蒋舫,小宥衍同样冷峻着小面瘫脸,漠然的收回目光,看都不看桌子上的蛋糕。
一而再的碰壁,饶是蒋舫自制力惊人,此时脸色也有点的难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也不再将自己的热脸去碰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冷屁股!
陆九铮自己懒得搭理心怀鬼胎的蒋舫,按理说小宥衍的作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跟他这个当爹的学的。
可是在陆九铮看来,小宥衍此举却有些的失礼,冰冷的黑眸不由看了过来,无声的责问着:你的礼貌呢?
对上陆九铮冷厉的目光,小宥衍板着英俊的小脸,红红的唇角紧抿着,冷冷的回过一记冷眼:不用你管!
性子古板又封建的陆九铮面色微微一沉:陶宥衍!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
小宥衍冷哼一声,瞪大黝黑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和陆九铮的眼神对抗着:我没有父亲!
贺洁从在饕餮阁知道陶沫名字的时候,一直是心神不宁的,尤其是陶沫竟然也会医术,是个中医,更让贺洁心里头不安,她直觉的认为这个毁了容的陶沫就是五年前太寒山脉牺牲的陶沫。
而此时,贺洁侧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陆九铮和陶宥衍,虽然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面容上还是有些的差别,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陶宥衍的轮廓其实像极了陆九铮。
只是因为陶宥衍只有五岁,所以他的五官偏幼稚,再加上也遗传了陶沫面容的精致娇小,所以看起来没有陆九铮那么棱角分明。
可是等他长大了,五官长开了,势必就是翻版的陆九铮,甚至比起陆九铮有些粗犷冷硬的五官更为的英俊。
而抛开五官长相不论,其实这父子两人给人的外在气息几乎是一模一样,看人的时候,都是带着一股天生的淡漠和冷傲,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而且两人坐姿更是如出一辙,腰杆子挺的笔直,双腿并拢,一看就是古板保守的性子,陆九铮在部队多年,会有这样的坐姿一点都不奇怪,可是陶宥衍只有五岁,却也是如此,说他不是陆九铮的儿子都没有人会相信。
小客厅里的几人心思各异,陶沫打开卧房的门走出来时,第一眼就看到用眼神正在厮杀的父子两人,泾渭分明的坐在桌子两边,身体端正的坐着,绷着一大一小两张英俊的面瘫脸,这画面让陶沫忽然有些的想笑。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九铮和陶宥衍同时收回厮杀的目光,一大一小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陆九铮毕竟克制保守一些,只是用目光追随着陶沫。
而陶宥衍则是快步走了过去,小手握住了陶沫的手,原本冰冷的小面瘫脸也在瞬间柔软下来,虽然看起来依旧是个酷酷的小面瘫,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软化。
对着儿子眯眼一笑,陶沫握住小宥衍的手,“宥衍,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些天。”
对于陶沫的任何决定,小宥衍都不会反对,所以此时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陆九铮。
陶宥衍!陆九铮眼神沉了沉,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五岁儿子,陆九铮并没有感觉到很突兀,甚至很平静的就接受了。
陆家对男孩子的教育一贯都是严格的军事化教育,前五年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是日后陆九铮会担负起一个父亲的职责,会认真的教导这个儿子。
可是陆九铮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天生就是和自己作对的!那绷着小脸的嚣张模样,让陆九铮忽然很想将这个臭小子狠狠的揍一顿!
陆九铮身上有股子杀伐之气,绷着脸、寒着眼神的时候绝对能将小孩子给吓哭,此时陶宥衍忽然瑟缩了一下,握着陶沫的手猛地收紧,身体甚至害怕的往她旁边躲了躲。
明显感觉到小宥衍的“不安和害怕”,陶沫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释放杀气的陆九铮,快速的弯腰抱起小宥衍,声音柔和的安抚:“累了吧,我们先去放行李休息,严小姐,可以派人带我去南院吗?”
“我送你们过去。”严和毓笑着开口,对着贺洁点头致意之后,率先迈开步子下楼,只是经过蒋舫身边时,严和毓的眼神冰冷了几分,对爸爸暗中下药的人,蒋家绝对嫌疑最大。
双手亲密的抱着陶沫的脖子,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被陶沫抱在怀里的小宥衍绷着英俊的小脸看着脸黑的可以刮下一层锅灰的陆九铮,妈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