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舒添的感觉,在听过曾念那些话之后,有了更立体的感觉。
我妈没到场,左华军倒是全程都在,帮着曾念处理各种事情,做的事已经超越了一个司机的分内。他偶尔会在人群里寻找一下我,看到我也看着他之后,会不大自然地笑笑,然后继续跟着曾念。
葬礼结束后,曾念把曾尚文葬在了同样埋着曾添和秦玲的墓园,可是没把他和秦玲合葬在一处,反而选了一处离那对母子很远的地方。
曾尚文孤零零的一个人。长眠了。
葬礼后第二天,我就和曾念一起返回了滇越。
白洋看见我回来,听我讲了下情况,挺唏嘘的,等就剩下我跟她之后,白洋告诉我,石头儿和余昊还有李修齐,都离开滇越了,走了两天了。
我预料到这些,没说什么点点头,轻声也告诉白洋,我和曾念商量过了,准备把婚礼放在她一直念叨想去的那个海岛上举行。
“真的啊!你不是不喜欢海边吗?”白洋先是高兴,接着纳闷的问我。
我笑起来,“可是那里暖和啊,我不想冻死在婚礼上。”
白洋眨巴着眼睛,“真的决定了啊,你真的想好了?”她似乎总觉得我的心和决定不够坚定。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曾念在滇越一直很忙,我也很快回到工作状态里,还参与了一起尸检,日子飞一样的过去,不知不觉就半个月了。
这期间,余昊罕见的给我来过两个电话,我嘴上不说,可心里很明白。他这是冲着白洋才打给我的,白洋和我说了,余昊临走之前和她聊过。
他表白了,可是白洋也拒绝了,告诉余昊她喜欢的人是闫沉。
我没说破,余昊也没告诉我,电话里就是闲聊,然后问我一下白洋最近好吗。
最近一次通话时,他还跟我提起了李修齐,从他们离开,我没和他再有过任何联系。
“李哥现在在石头儿那学校里当老师呢,这个月所有课结束,他说要去旅行了。李哥还真是个潇洒的主儿,我得学学……”半马尾酷哥很是感慨的跟我说着。
“是吗,挺好的,不过我的婚礼他就没时间参加了吧?你和石头儿肯定会来吧。”我松开原来蹙紧的眉头,问余昊。
“有时间的话,要是我也不会去吧,左法医,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们……估计李哥不会去。”
我听着余昊的话,无奈的笑起来。
离开滇越的时候,因为要准备婚礼,我直接和曾念飞去了选好的婚礼地点,最南面的海岛,很多人结婚都会选的地方。
我们决定得太晚。一切准备都花了更多的钱去解决,曾念很细心很认真,比我要上心太多。
到了海岛时是晚上,到了酒店还没站稳,曾念就开始一个电话接着一个接起来,我最近感觉很奇怪莫名的累,就躺在床上看着他打电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日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我难道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吗。
回头看身边,位置空着,曾念不在床上。
睡了一夜,我还是觉得身体乏累累,眼睛勉强睁开。喉咙像是感冒了一样有点疼,开口喊了曾念一下,没有听见回答,他没在房间吗,这么早一个人去哪儿了。
我爬起来下床,这才看见酒店房间外的泳池里,有道身影正在游着。
我看着曾念在水里转身继续,拉开窗户也走了出去,眼角余光刚看到曾念在水里停了下来,湿湿的海风从身边吹过,我吸了吸?子,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起来。
顾不上别的,我赶紧转身往屋里的卫生间跑。
一顿稀里哗啦的干呕中。有大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揉着,我侧头看见曾念,他在泳池里看来是发觉到我的出现,也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了。
我漱了口,才跟他说话,“海风的味道不好闻,可我以前没这么大反应呢。”
曾念无声笑着,眼神无尽温柔的盯着我,伸手把我搂在了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肩窝说,“我怎么觉得,我成功了呢……”
“什么成功了?”我不解的问他。
曾念的手,缓缓滑向我的小腹那里,“我是说我在这里忙活了这么久,成功了吧?”
我的心,砰的跳了一下,闪着惊喜的火花。
121 青春逢他(038)三口之家
四十分钟后,我被迫不及待的某人拉着出了酒店,找了一家药房走进去。
卖药的服务员满脸笑容迎过来,问我们需要什么。
我想起在滇越那次,自己替白洋买验孕棒的事儿,白洋是虚惊一场,那我呢……这个月大姨妈是晚了几天,可以前也会这样。
瞧瞧身边曾念亮晶晶的眼神……要是空欢喜了,他会很失望吧。
“验孕棒有吗?”我问服务员。
服务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眼神一直在曾念脸上转悠,听我这么一说,看了我一眼,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线,“有的,在这边,你们过来看看,价钱不一样的。”
“你等着吧,我去买。”我说着要跟上服务员,可是曾念也跟过来了。
他好奇地看着柜台里摆着的几种验孕棒,问服务员小姑娘,“这个准吗?”
“挺准的啊,不过最好还是再去医院确诊一下,要哪个?”小姑娘解释完,眼神还在曾念脸上没移开。
我指了一个说就要这个,付了钱和曾念走出药店。
“我们先吃东西去吧,饿了。”
曾念听我说完,紧跟着摇头,“这个我看说明了,不用几分钟时间的,先去确定了再吃饭,不是更好……我太着急知道结果了,呵。”
他居然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眼神还是那么亮。
回到酒店房间,我按着说明操作,曾念被我关在卫生间门外等结果。
几分钟后,两条杠的验孕棒被我举到眼前,反复看了快十遍了,是两条红色的,没错,我是真的怀孕了?
我在心里否定了眼前的事实,不是说要去医院确诊才算数吗,嗯。拿这个结果就有可能不准。
曾念在门外轻轻问我,“弄好了吗,什么结果?”
我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过去打开门,把验孕棒直接递给曾念,让他自己看。
曾念快速接过去,低头看,“两道红的,是有了还是没有啊?说明书呢,我再看看……”他转身想去拿床上放着的说明看。
我一把拉住他,曾念回头看我,我抿着嘴笑,不动嘴唇的跟他说,“两道杠。是有了,我可能是怀孕了。”
曾念听完我口?不算清楚的一句话,想了几秒后也笑了,又赶紧再看看手里的验孕棒,“有了,有了!”
我被一把拉进曾念怀里,他低声在我头顶说,“我要做爸爸了,我就说自己的预感是准的,年子……”
我的手被他的手掌紧紧包住,握紧。
我感觉到他的手,好像第一次不那么凉了,连他的笑声都不一样了。
“没去医院,也许不是呢。你别……”
曾念的声音了全是笑意,“不可能,一定是,咱们马上就去医院……这儿的医生不熟,要不马上回奉天吧。”
他像个心急到不行的孩子。
我大概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心里也有点急了起来,可我们刚到海岛这边什么事还都没办,马上就回奉天也太折腾了吧。
可是曾念已经开始打电话让人订机票了,打完一个又接着打,我听出来是打给某位医生的,忽然就觉得眼睛发热。
一份我一直不那么确定的真实感,似乎这时才开始清晰起来,我要有自己的家了。
嘴角的笑,怎么也忍不住。
我两真的就连着折腾飞回了奉天。然后就去医院妇产科做检查,这期间曾念一直情绪亢奋,跟我研究着各种有关婴儿的事情。
我们刚进医院,外面就开始下雪了,天色阴沉的像是要掉下来砸在雪地里。
可我知道,我和曾念的心情都不受这天气的影响,我们心里都是阳光,前所未有的亮着。
曾念认识的妇科专家很快过来,检查挨项做完,我和曾念坐着一起等结果,按我说的,没在医院确定之前,我们没跟任何人说。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指标都很正常,我真的是怀孕了,有三个星期了。
去开车离开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曾念把我紧紧搂住,抬手当在我头顶,像是我错落到被雪花碰一下就会化掉似的。
坐进车里了,暖风呼呼吹着,曾念侧头凝视着我,一脸想憋住笑可是没成功的表情。
我哭笑不得的也看着他,“要笑就笑吧,憋着干嘛。”
曾念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我是不是看起来挺傻的啊,刚才医生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她没见过我这样吧。”
我笑着不回答他,原来他还知道自己现在不太正常啊。
“呵呵,快被幸福冲昏头了,我是太高兴了……年子,我们要有孩子了,我跟你的孩子,我……曾经觉得这种事就是我的梦,可现在梦变成真的了。”
我看着他,刚想开口说话,恶心的感觉毫无预警的突然就窜了出来,我一皱眉捂住嘴。
曾念的脸也跟着我的动作一僵,等我推开车门时,他应该反应过来了,马上下车转到我这边,蹲在雪地里着急的看着我,伸手替我拍背。
“这小子,才那么丁点就把你折腾起来了,坏小子!”曾念在我耳边佯怒念叨着。
冷风一吹,我感觉好了大半,呕了半天也没吐出来什么,喝了口水压了压之后,才看着曾念,“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重男轻女是吧。”
我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曾念小心的扶我坐回车里,自己也坐进来才笑着回答我,“不是,我就是那么一叫,老大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不过最好是有儿有女。”
我瞪了瞪眼睛,又喝了一口说,故作惊讶的说,“你什么意思,我们要生多少个啊?”
曾念笑着用手拍着方向盘,“最好三个,我希望老大是女人,老二是臭小子,老幺也是女儿……你呢,你怎么想的……你,怎么哭了,很难受吗?”
兴高采烈的曾念一转头,正看见我的眼泪流下来。他怔了一怔,担心的以为我是难受得哭了。
可这是幸福的眼泪,我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你都忘了吧,大学的时候,我不是就跟你说过了,我说我希望将来能有三个……”正说着,我忽然恍然,“不是,你记得我说的,我以为你没认真听那些话呢。”
曾念的笑容淡了淡,看着我的目光却格外炙热。
“我当然记得,你是个傻瓜,总觉得我不在乎你,那时我只是心里有太多别的事情·,不敢让你知道我多喜欢你,怕我一旦出了什么事,你会受不了……”
曾念的话被我的一个动作给打断了。
热乎乎的车子里,我拉着曾念的衬衫领子,把他的脸拉到我眼前,看准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
我妈和左华军,是第一个知道我怀孕消息的身边人。
见到我妈的时候,她正在看着钟点工收拾新家,她买了一个不大的小房子,就在左华军租房子的小区对面,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我主动提出要喊左华军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妈很是意外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