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天客栈关门的时候,这孩子还跑到前台找我,问我他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当时还纳闷可是那会咱们的水泵不是出了点问题吗,我就没多说,后来也忘了他妈妈到底回来没有,刚才我又来看水泵时才发现房门开着,我就在门口跟他们打招呼,结果没人理我,我这才进去的,结果就看见那孩子吊在了卫生间里,脖子上缠着好长的一把头发,唉!”
全七林说完,我马上就看到许乐行那两个?乎乎的眼眶朝我看过来,他冲我点点头,意思是全七林说得没错,那孩子是用一把长头发吊死在卫生间里的。
我想了想看着全七林说:“全哥,他妈妈什么样子啊。”
全七林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看上去挺年轻的,不像会有这么大孩子的人,头发。头发很?很长,整个盘在头顶上,入住的时候我还问是不是咱们没树本地人呢,因为那发型一看就是咱们这里女人才会梳的。”
我和许乐行对望一眼,许乐行刚要跟我说话,一声巨响突然就从这间客房里传出来,我们都吓了一跳,许乐行反应挺快,他马上就发现巨响的来源,我看见他迅速移动到床旁边的衣柜前面。
顾不上全七林不让我进客房的嘱咐,我也跑进了里面,一进去就看见衣柜的门敞开着,一个穿着?色衣服的女人,头冲下从衣柜里面倒了出来。
我朝她的头顶一看,吓得惊呼了起来,跟着我进来的全七林一把就把我拉到了他身后,可是已经晚了,可怕的场面我已经看到了。
“哎呀,这不是孩子妈妈吗!头发,她的长头发怎么都没啦!”
随着全七林的喊声,我又朝那个从衣柜里倒出来的人看了一眼,我只能看到她的头顶。那里血淋淋一片,一点头发的踪迹都没看见。
古城派出所的两位警官赶到客栈时,我把?框眼镜摘下来,放到了衣兜里。
许乐行,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怕自己控制不好在警官面前露了馅才这么做的,他们要是发觉我三五不时对着空气说话,肯定会把我当深井冰看的,搞不好还会把客栈出的事跟我的异常举止联系起来,我可不想自找?烦。
警官大致察看了一下案发现场,他们认为这案子很严重,马上就报告了上级。我和全七林都被带到客栈前台那里做笔录。
按照保护现场的要求,我的客栈也被迫关门歇业了。
笔录和询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完事,正好这时赶过来的法医刑警什么的一大堆男人走进了客栈里,全七林忙着招呼,我不方便跟着去案发现场,就站到了客栈门口。
我朝一条路之隔的树河岸边望去。
那些一年只能在今天痛痛快快洗一次头发的本地女人们,正边洗头发边齐声唱着那首我听不大懂的没树民谣——
“老掉牙,没头发的没树城啊,
它肚子里面有三万人类,
有三万个故事,
有三万种死法咧……”
对于此刻的她们来说。出什么大事都没有好好洗头发来得重要,我在这座偏远的古城呆了三年,已经很了解这点了。
我是那种没什么特殊情况必须天天洗头的主儿,所以刚开始怎么也理解不了没树的女人一年只洗一次头,这是多么不卫生不人性的习俗啊,直到租给我房子开客栈的没树大妈给我讲了这里面的由头后,我才恍然大悟。
而那个由头……想起这些,我下意识就朝树河岸边张望起来,我想看看能不能看见房东大妈,她今天肯定也在这里洗头发呢。
我正专心的沿着能看到的河岸边寻找房东大妈的身影时,转瞬之间。就感觉到一道?影朝我的脚下扑了过来,我本能的向后一闪想要避开,可是脚底下不利索没站稳,整个人摇晃着坐到了地上。
我倒是没摔疼,可是倒地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那么寸,我揣着那副?框眼镜的一侧身体先着了地,接着就听耳边一声闷闷的咔吧声响起。
“糟了!”我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我把兜里的?框眼镜拿出来一看,果然悲剧了。
附着许乐行魂魄的?框眼镜。左眼的那只镜片出现了好大一道裂痕,整个镜片被裂痕分成了两半。
我握着眼镜,心里甭提多郁闷了,客栈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客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又把许乐行的“家”给弄坏了。
还能不能再倒霉一点啊!
郁闷生气的同时,我没忘归罪导致我压坏?框眼镜的那个罪魁祸首,我小心地握着眼镜,转头怒目寻找刚才撞翻我的那道?影。
“你怎么走路的啊,怎么……”我朝倒在我脚边的东西看着,刚要扯开嗓子骂人时,嘴巴张了一半就喊不下去了。
我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被吓到了,我看着突兀出现我脚下不远处的那一大团?乎乎的长头发,啥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抱歉死了,因为我今天出门了用别人电脑写的稿子,结果存过来却发现没存上!!!这个点了到家才发现,没办法只能先发我写的另外一个灵异文内容来顶替一下,我明早九点半去拿了稿子再替换上来,大家订阅了没事,到时候麻烦再来看一遍,不会再收一遍钱的,实在对不起!大姨妈来了我也傻了,水逆尾巴好厉害,大家原谅我。明天我会发红包补偿大家的,再次致歉!
105 青春逢他(022)
舒添被曾伯伯捅伤的地方,在胳膊上,伤口很深但是并没太大的危险,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又流了很多血,所以舒添现在看上去显得苍老了许多。
平时的他眼神总是很亮,现在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些浑浊。
他开口讲话有些喘,问我,“你妈妈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舒添会问起我妈,看了一眼曾念,我回答,“我妈没事,外公你感觉怎么样?”
舒添语声微弱,“那就好,外公伤口疼啊……”说完,他冲着我尽力笑了一下。
“外公,少说话多休息。”曾念看了看生命检测器上的显示,轻声说道。
舒添还是冲着我微微笑,可我看得出这笑容的保持,嘴角的扬起动作,都像是耗费了他好多的精力,很辛苦。
“外公,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快。”我对病床上的舒添说。
舒添这才一点点收了笑容,目光看向曾念,“你父亲那边情况如何?”
我也看着曾念,看见他嘴角绷着,抬眸看着病床上的外公,似乎很不愿说起这个话题来。
舒添咳了一下。
“曾尚文在看守所很好。”曾念只回了这么一句。
“曾念……”舒添吐出这两个字后,忽然脸色变了变,喘得厉害起来。
“医生说了让您静养,外面的事情都不要操心了,有我呢,你想说什么都等好起来出院了再说。”曾念轻轻地替舒添抚着胸口,不让他再讲话。
舒添过了会儿渐渐平静下去,他看着曾念缓缓摇摇头,“这事不行。我必须亲自管。听我的,不要为难他,至少不要用……太明显的方式。”
我困惑的看着舒添,发觉他眼神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曾念看着外公,一言不发。
“事情很简单,就是误会,你父亲喝了酒有些失态,失手误伤了我,按我说的去善后吧,明白了吗?”舒添的语气陡然间变得底气十足,充满不容置疑的味道。
曾念直起腰,忽然笑了。“外公,媒体已经把事情都曝光了,他自己也跟警方承认是故意要去杀您,没杀成只是捅伤了您,还要我去按您的意思说吗?”
舒添神色严肃许多,“那都不重要,按我说的去做。”
“外公!”曾念有些激动起来,嘴唇抖着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突然觉得这时候自己站在这儿,有些多余,可又不能转身出去,只好低下头看着地面,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曾伯伯在贵宾室外面对我说的话。难道曾添的死真的和病床上这个老者有关吗。
“外公是为你好,我们家的悲剧已经够多了,不要再添了……”舒添的声音再次弱了下去,听起来带着无奈的悲凉。
我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我。
“可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吗,他凭什么对您这么做,您又为什么能原谅他,难道……外公忘了自己女儿是怎么死的吗?忘了……”曾念的声音哽住,我看见他眼里闪着泪光,拳头也在身侧紧紧攥着,整个人都绷紧到不行。
舒添呼吸又急促起来。可是什么也没说,慢慢把自己眼睛闭上了,像是已经耗尽了他本就不足的精力,再没力气和曾念继续说下去了。
就这么等了好半天,舒添也没再睁开眼。
曾念脚步轻缓的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让我跟他出去。
到了病房外,他关好门后,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走廊雪白的墙壁上,一只手紧紧扯着我戴着订婚戒指的手。
我看着他也没说话,觉得这时候先让他自己静静也好。
就这么安静的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曾念才低下头看着我,手掌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送你回去吧,我送你。”
他拿起,打给了左华军,又和守在这儿的人交代了几句,然后拉着我下楼离开。
很幸运并没被蹲守的记者发现,他戴上了鸭舌帽开着车,我坐在副驾上时不时留意着他的神色,曾念也看看我,“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我心里难受,每次曾念提起他早就过世的母亲,都会很激动。
那种惨痛的经历,哪个人又能真的做到没事呢。
“我们要去哪儿?”我忽然发现曾念开车行驶的路线,不是回我家的方向,就问他。
曾念轻声回答,“想我妈了。陪我去看看她,她也一定很想见你。”
去见他过世的妈妈,这个时间……我看着车外的?沉夜色,莫名的从心里窜起一阵冷意,他是要带我去墓地吗。
许是觉察到我的疑惑,曾念加快了车速,突然问我,“年子,你相信人死了以后,会变成鬼继续存在吗?”
我怔了一下,“不信,你信?”
曾念点点头,嘴角浅笑,“外公很信,所以我妈妈这么多年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出狱之后就把我妈一直带在身边。”
尽管我几乎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可是听曾念这么说起自己过世的母亲,说起他外公,我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神色复杂的看着曾念,问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曾念没立刻给我答案,只是把车子开得更快,在夜色里一直向前。
他把我带回了舒家那个别墅,我来过吃饭的地方,也是舒添在奉天常住的地方。
家里保姆给我们开了门,有些意外的看着曾念,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晚会回来,曾念进门随口问了句,向海湖在吗。
“向小姐在的,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保姆回答曾念。
我皱了皱眉,怎么哪里都能碰上她,我不想见到她,正想着。不想看见的人已经出现了。
向海湖站在别墅门口,表情有些夸张的看着我和曾念,“你们回来了啊,不是说今晚在医院陪董事长吗,那边现在谁在守着。”
隐隐透出的一丝不满让我看着向海湖更加反感,她只是盯着曾念讲话,还没和我对视过。
曾念拉着我往里面继续走,经过向海湖身边才丢下一句,“带这里的新女主人来看看,你不用陪我们了,这个时间该回你自己的家了,慢走不送。”
我看着向海湖,她脸色变了几变,可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直到这时候才看了我一眼,狠狠地看了一下。
曾念带着我上了三楼,沿着走廊走向最里边的一个房间,停在门口。
“我妈就在这房间里。”说着,他推开了房间门,带我走进去。
这房间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实木的中式案几靠前摆在那儿,上面放着祭拜用的蜡烛线香和水果鲜花,最中央摆的是一个暗色的精致木匣子。
我很快就明白,那应该就是曾念妈妈的骨灰盒。原来他说母亲一直和外公在一起,是这个意思。
曾念走到案几前,看了看之后,伸手捻起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袅袅的烟雾升起。
“外公不舍得妈妈一个人住在墓地里,他……”曾念正说着,也不知为什么,点燃的三根香里,中间那一只自己就灭了。
这屋子里没有风,我和他也都没做能扇灭香火的事,怎么就自己灭了呢。
屋子里静?的让人心里发燥。
我往前走几步,想和曾念说话,他一回头,我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