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抬手比划一番,作势要再扇他一个巴掌。
小混混知道闯祸了,吃了亏,哑口无言的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再看她。
灰狼身后的一群兄弟,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全都不敢上前。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不大不小的掌声。
灰狼拍着巴掌,勾着唇,缓缓走到她面前,脸上亦是带了几分意外之色。
声音里,却是满满的质疑和嘲讽:“你男人既然这么有本事,不过找一个人而已,难得了他?”
灰狼极会察言观色,狭长的凤眸深深锁住林初夏的面庞,见她眉头蹙了起来,饶有兴趣的开口:“如果是连他都找不到的人,你不会以为,找我就能找到吧?”
林初夏垂眸,心脏,一点一点被揪紧。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幽幽响起:“还是说……他不愿意找?”
她慢慢皱起了眉头,情绪低了下来。
按理来说,凭他的本事,找一个人只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
她咬紧唇瓣,脸颊一寸一寸苍白下去。
灰狼挑着眉笑了,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扬声道:“我带你去见袁四爷。”
林初夏微微颔首:“多谢。”
“只是这结果,我怕你大吃一惊……哈哈哈哈……”
灰狼瞥了她一眼,无所顾忌的笑。
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兄弟,厉声:“上车!”
路上。
“阿夏姐,你怎么好像有心事?”
宁唯瞥了眼林初夏,皱了眉头。
她晃过神,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一会儿怎么和袁道讲。”
林初夏看着窗外街景,眸光敛动,手指不动声色的陷进肉里。
希望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吧。
他不会骗她的,这件事上,也没有理由骗她。
半个小时后,抵达v度。
袁四爷的地盘,依旧是在当初二楼的旋角地带。
她们一路紧跟灰狼,到了尽头,他忽然停住。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
一路,她都有些心神不定。直到宁唯提醒她第二次,“阿夏姐?”
林初夏这才忙不迭的晃过神来,微微颔首,吸了口气:“走吧,我们进去。”
包房里,没有开灯,仅凭着室外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阴沉。
她眯着眼睛,迅速的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沙发上的斯文男人身上。
袁四爷。
不过此时,他面前的桌子上,有序摆放着一排颜色各异的液体针管。
宁唯顺着她的目光,一眼望过去,瞳孔猛然放大,怔怔的盯着桌子那支蓝色针管,拳头握紧。
袁四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边框眼镜,和颜悦色的开口:“林小姐,随便坐。我这里有一点忙,你先稍等一下。”
宁唯随她在沙发上坐下,浑身有些僵硬,眼睛,却始终定格在那些针管上。
“阿齐。”袁四爷朝着一个秃头男人招招手,“你过来,试试这批货。”
阿齐走过去,微微颔首,从桌子上拿起随便拿了一支红色针管,眯了眯眼,注射到自己手臂静脉里,而后便到一边坐下。
宁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睁大眼眸。
林初夏倒是显得很平静,稳住了心神,只微微蹙着眉头。
约莫一刻钟过去,阿齐忽然站起身,情逸奔放,面色红润,有些激动的开口:“四爷,上等货!”
他又从桌上抄起那支蓝色针管,准备继续试药。
宁唯的目光一敛,浑身绷紧。
那支药……
“够了,不用试了。”
袁四爷站了起来,“菲律宾人做生意很实在,不会滥竽充数。既然验过了,就走货吧。”
他遣退了多余的弟兄,只留了灰狼一人留下,才笑吟吟的坐到沙发上。
“灰狼,你请林小姐来喝茶,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初夏捏了捏衣角,“袁四爷,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
袁道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如果我没记错,林小姐可是陆总的老乡好了。这前前后后又是婚礼又是车震照片的,你不避避风头,怎么还继续在暮城转悠?”
“袁四爷。”她忽的压低声音。
“请说。”
林初夏避而不答,微微一顿道:“处理池非那次,事后你可是承诺过要将城西势力交予陆少接手的。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袁四爷帮我一个忙。”
“我的确答应过。”袁道点烟笑了下,“什么困难竟然要劳烦林小姐亲自上门来?这指不定下次见你就是陆太太了,我袁某人可劳驾不起。”
陆太太……
心跳不禁漏掉一拍。
敢紧抽回心神,直奔主题:“袁四爷手下的兄弟多,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他叫程九九,年龄大概27岁左右,已经失踪一周了。”
宁唯连忙递上了手机,“这是他的照片。”
袁四爷接过看了,点了头,“没问题。林小姐就回家安安心心等着,有消息,我会让灰狼第一时间通知你。”
林初夏起身,抿唇:“多谢。”
从v度出来,宁唯和她并肩而走,忽然,她却停下了脚步。
林初夏蹙了眉,“怎么了宁唯?”
宁唯捂住肚子,表情痛苦,喃喃道:“阿夏姐……我肚子疼,我想……我想上厕所……”
“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去v度吧,有事就打电话叫我。”
她连连点了头,眸中滑过一丝狭光,转身跑回v度。
宁唯离开的片刻钟,林初夏给他打了个电话。
握着手机,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在哪?”
那头,徐徐传来那道磁性醇厚的声音,像一杯高浓度葡萄酒那般醉人心脾。
林初夏倒抽口气,手握紧几分:“陪一个朋友在外面……找人。”
刚说完,电话那头,忽然冒出一道其它声音
“哥……他已经……”
陆南城瞥了南宫一眼,他立刻会意,闭嘴。
林初夏听着电话,唇瓣有些发白,“什么事呀……?”
“没什么。”
她的手,慢慢缩成拳,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
不知道为何,心里总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具千斤巨石般,闷得她透不过气。
“阿夏姐!我们走吧。”
彼时,宁唯已是一副神情自然之色,从v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