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悠悠大惊,想要向金仙求救,只是,此时她想转头给她个眼色都做不到。而这个时候,却见菱姨娘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角道:“我的好女儿,白让姨娘担心这么多天,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跟姨娘回家!”
金仙万万没想到,今日卢夫人几人来,竟是为了将卢悠悠带回去,正要出言阻止,却不想卢夫人挡在了金仙面前,不卑不亢地道:“公主殿下,悠悠毕竟是我们范阳卢家的女儿,即便只是庶女,可我们卢家的家风不可废。她同宁王殿下的事,我也听说了。不管如何,我们卢家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住在宁王府。若宁王殿下有心,不如早些向陛下请旨,早早完婚才是正途。那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卢夫人说得句句在理,金仙一时之间还真反驳不得,而趁着她同卢夫人说话的功夫,菱姨娘已经半挽着卢悠悠往门外走去,见卢悠悠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这让金仙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这时,卢婧之也站了出来,她对金仙粲然一笑:“殿下,您看婧之的眼睛。”
“什么……”金仙下意识看了过去,可这一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半天都挪不开。
“殿下,卢悠悠此番回家,是去备嫁的,还希望宁王殿下能早点让人抬着花轿来迎亲哦!”
不知卢婧之用了什么法子,金仙的神思全部被卢婧之吸引过去了,没有半点反驳,甚至还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了院子,带着卢悠悠走了。
只是,待她们走后,金仙稍稍回过神来,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于是为了稳妥起见,她立即写了封信让人去宫中禀报李宪,告知他卢悠悠跟着卢夫人走了,准备从卢家发嫁,让他尽快回府,好去卢家查看一二。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信前脚进了宫门,后脚就被一个小黄门拦下,急匆匆的送到皇后所在的大明宫了。
从自己口舌麻痹,只能被菱姨娘拖着走那刻,卢悠悠就知道糟了,正不知道如何脱身,出府门的时候,宁王府的侍卫终于拦住了卢夫人一行。
“站住!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一脸严肃的侍卫大哥,卢悠悠恨不得立即扑过去大喊救命,只可惜,也不知道菱姨娘用了什么手段,她别说动了,甚至她连眼珠都不能转动,连警告的眼色都给不了侍卫。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侍卫大哥火眼金睛,尽快察觉卢家人的不对劲儿。
眼看就要出大门时被侍卫拦住,卢夫人心中也很是恼火,但她总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倒也不惊慌,而是不急不慢地道:“我们卢家带女儿回家,难道不行?”
“卢家女儿?”侍卫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对,这是我们卢家的二小姐,还不快让开!”卢婧之也大声呵斥道,“我们已经禀明公主了,公主殿下也允了,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出的院子?”
“这……宁王殿下临走前交代……”
“宁王殿下交代了什么?”还不等侍卫将话说完,卢夫人立即将他打断,“不管宁王殿下交代了什么,他也不能扣着我们世家女子不让回家,就算是要出嫁,我们范阳卢氏的女子也要被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而不是被人藏在深宅中,不明不白的,成何体统!”
卢夫人一番话让侍卫无言以对,相互对视一番后只能放行。
到了此刻,卢悠悠知道大事不妙!
上了车,车帘刚放下,菱姨娘便一脸嫌弃的一把将卢悠悠推开,而卢婧之则上前捏着卢悠悠的下巴冷笑道:“臭丫头,终于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此时,卢悠悠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猜测是药性真正发作了,便拼命地想要唤出小白,只可惜,她现在越来越虚弱,心力也不受自己控制,竟然半天都无法同小白建立联络。
而随着马车启动,看到自己的计划圆满成功,卢婧之再难掩得意之色,笑嘻嘻地道:“怎么,是不是还想让宁王救你?呵呵呵,未来这段日子,宁王只怕要一直呆在宫里主持会试及殿试的一应事宜,根本不顾上你,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李宪会一直待在宫里?
卢悠悠心中一惊。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卢婧之得意地看了旁边的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卢夫人一眼:“你这个贱婢真是好大的胆子,离家出走不说,还敢欺上瞒下勾引宁王,破坏我这个卢家嫡长女和宁王的婚约,好在母亲已经向皇后娘娘禀明实情,让他们知道了你是什么货色,所以,你还是死心吧,皇帝陛下是绝不会容许你这种失德败行的女子嫁入皇家的!”
原来……原来如此!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应该是从在码头见了她第一面那刻便开始计划了吧!
真是厉害呀!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卢悠悠终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唤出了小白,用心语告诉它:“快……快去皇宫找李宪,就说我被卢家的人绑走了,他们怕是……怕是要对他不利……”
……
一阵阵阴冷寒气从身下传来,让卢悠悠打了个寒颤,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坐起。怔愣一番后,发现这里既没有高床暖枕,也没有笔墨字画,只有粗大的木栏和铁窗,再就是昏暗的光线以及铺在地上早已看不清颜色的席子和破破烂烂的桌椅板凳。
“这里……这里是哪里……”
很快,卢悠悠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急忙站起,抓着木栏大声喊道:“来人,救命,救命呀,有没有人,救命呀……”
随着她的声音,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而后,一个身穿深蓝色官服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她醒了,他嘿嘿一笑,阴戾的眸子上上下下看了卢悠悠好一会儿,这才在木栏外面摆放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又怪笑了声:“醒了呀?好,正是时候。你这女犯的卷宗刚到,我正好先审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