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道讽刺的声音突然横劈进来，令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有惊有喜，还有诧异。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齐臻，他没料到，这个儿子竟然会提前回来，而且提前的不止一两天，或者是一两个月，而是半年，过于猝不及防，杀他个措手不及。
男人的声音，凌欢早已熟悉于耳，哪怕是现在听到了齐深的声音，她还是不敢相信，他回来了。
凌欢神情恍惚间，她还没转头去看，来人是不是齐深，随着熟悉的气息逼近，一只微凉的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然后听到他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眼眶一热，凌欢抬起眼眸，想去看清他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喜悦，是连日受的委屈，还是别的，她第一次想放声大哭。
但这是在急救室外面，她不敢，怕影响里面的手术。
看凌欢这隐忍的模样，齐深心疼得不行，像是有人在他心口上刮了一道，不仅疼，还见血了。
凌欢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支撑她最后的意识，终于在看到齐深后，悉数崩塌，她连句话都没说，直接晕了过去。
齐深变了脸色，直接将凌欢打横抱起来，走之前，他还停下来，用仇视的眼神看向齐臻，“我们的账会一并算，连带你刚才给她的那一巴掌。”
目送齐深抱着凌欢远去，齐臻失魂落魄似的坐回了轮椅上，他知道这次他们父子的关系，想必是要到头了。
今早的那场意外，凌欢动了胎气，只是她一直强撑着，坚持守在急救室门口，忽略了肚子隐约传来的疼痛感，她也顾不上。
护士给凌欢手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还有脸上被打的地方，都涂了药。
等安置好凌欢，齐深又吩咐人站在病房门口，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至少在他回来之前。
现在，陈雅还在手术中，凌欢暂时没事，齐深自然是要来看自己的母亲，等待最后的结果。
尽管这半年，齐深不在国外，但厉墨寒一直都给他带消息，休养了半年，他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凌晨就让人买了飞机票，迫不及待的想飞回来，想早点见到凌欢。
厉墨寒得知他要回来，还骂他疯子，不过也没阻止他。
其实，厉墨寒清楚，即便是他有心阻止，那也阻止不了。
凌欢这边的情况，还有齐臻搞的动作，弄出的一系列的事，齐深已经按耐不住了，他必须要回来，不然他父亲一定会更嚣张。
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回来就接到了母亲被车撞的消息，他连片刻都来不及停歇，一路赶往医院，刚好听到齐臻说的那句话。
彼时，齐深站在急救室门口，绷着张脸，心中记挂陈雅的安危。
齐臻不敢吭声，他甚至都不敢靠近齐深，总觉得这个儿子全身散发着戾气，随时都能把他一脚踹出去。
这样的事，他相信齐深一定做得出来，设计凌欢那次，他就是连人带轮椅被踹翻在地，这就是他的好儿子，为了仇人的女儿，对自己的父亲都用粗。
不过这次，牵扯进来的，不仅有凌欢，还有他一直尊重又爱戴的母亲，他一生中重要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
随着手术红灯一暗，手术室的门也打开了。
齐深大步迎了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摇头，然后摘下口罩，“齐少，我们已经尽力了，眼下病人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齐臻抢先说道，他也不希望陈雅出事，他的目的只想要凌欢的命，她非得出来挡，这不是在找死吗？
医生点头，“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在我们会安排她转入重症监护室，其他的，只能进一步观察。”
齐深高大的身形一僵，定定的站在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着护士把陈雅从手术室推出来，然后从他面前推过，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心情沉重无比。
此时此刻，齐臻心虚极了，他更不敢直视齐深，只能自顾推着轮椅往前。
齐深走到他面前，阻去了他的路，“做什么？你母亲还没死，你就想弄死我了？”
“弄死你？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齐深俯身，眼睛与他对视，目光森冷的说：“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齐臻如鲠在喉，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感到害怕，他说到做到，想说什么争辩的话，最后却只能强调，“我是你父亲！”
齐深揪住他的领口，将人拎了起来，“摸着你的良心，你配吗？”
直到齐臻被摔回轮椅上，他才真正意识过来，他和这个儿子之间，有的只是新账和旧账可以算了。
＊
凌欢醒来时，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发现还没瘪下去，她才松了口气，又恍然想起，今早在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了齐深。
对了，齐深回来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左右瞧不见齐深的影子，凌欢以为是自己今早出现的幻觉，她这才想起陈雅出车祸的事，她下了床，急急的往外走。
打开门，门口的两人就拦住了她的去路，“齐少说了，您现在不能乱走。”
凌欢惊喜不已，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一把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的问道：“你刚才说齐少，他是不是回来了？他人呢？他去哪了？”
男人也是一脸为难，对于凌欢这一连串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他只负责在这里看着凌欢，其他的不知情的。
旁边的男人忙接过话，“我们也不清楚，齐少没说，但您放心，他会回来看您的。”
“不，我不要在这里等，一刻都等不了，我就是要去找他。”凌欢摇头，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只是睡觉了，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
两人仍旧是把凌欢拦住，他们也不敢动凌欢，只好劝说道：“您先别急，我这就给齐少打电话，让他过来。您看，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