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怒极，抬腿又是一脚踢出，龙成面不改色，坦然而受。
    战士们再也忍不住，齐声道：“请龙头留情！”
    龙头脚到中途，硬生生停住，狠狠跺下，地面震颤。
    地面一震，人心一震。
    众人尽皆不忍，人人泪目。
    战士们眼含热泪，齐声道：“请龙首归队！”
    龙成虎躯一震，虎牙紧咬，默然不语。
    战士们热泪盈眶，再次齐声道：“请龙首归队！”
    龙成虎躯颤抖，虎泪横流，却依旧紧咬牙关，闭口不言。
    战士们热泪流淌，再次齐声道：“请龙首归队！”
    龙成虎躯颤抖，泪流满面，嘶声道：“弟兄们，我不是不想，可是我如今这样子，实在无颜再在军中，更无颜率军领队，我不配当你们的龙首，我对不起部队，对不起首长，对不起弟兄们……”再也说不下去，热泪奔涌而出。
    龙头紧紧盯着他，厉声喝道：“你对不起什么，你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部队，对得起军装！你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
    龙成虎躯颤抖，面色痛苦说不出话。
    龙头厉声喝道：“你不愿意跟我们回部队，是因为你犯了国法，你怕给部队抹黑，怕给军人丢脸，怕给老子惹麻烦！”
    龙成紧紧闭嘴，泪水无声流淌。
    龙头厉声道：“你是老子带出来的兵，你那点小心思，老子能不知道？你小子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来，你是自甘堕落，自毁前程！”
    龙成颤声道：“首长，龙成已是残缺之躯，待罪之身，实在无颜再回部队，更不能敢做不敢当，逃避刑责……”
    龙头厉声喝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甘堕落，自毁前程，老子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恨不得枪毙了你小子！我华夏军队乃是钢铁长城，护国利器，你是军中骄子，国家栋梁，军中脊梁，岂能为了这点小事，而自毁长城？老子为了你，不惜违反纪律，当兵一辈子，临了临了，晚节不保，都是你小子惹的事！”
    龙成虎躯颤抖，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对不起，是我辜负您了……”
    龙头冷冷道：“屁话！你以为老子爱管你的的破事？你辜负我不要紧，只要你能重新振作起来，老子不在乎，你还不快快跟老子归队，更待何时？”
    龙成一咬牙，恢复平静，沉声道：“对不起，龙头，我不能跟您回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犯了国法，理应接受刑罚，没什么好说的，请首长见谅，请弟兄们原谅，龙成谢谢你们了！”
    龙头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当真不走？”
    龙成沉声道：“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不能走！”
    龙头冷冷盯着龙成，满脸萧索之意，叹口气道：“好，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夺志，敢做敢当，顶天立地，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子不逼你了，随你去罢！”
    龙成眼含热泪，举手敬礼，大声道：“请首长保重！龙成在此重复誓言：守初心，担使命，国有战，召必回！他日若是国有战事，无论何时何地，不管千里万里，龙成定必立马赶回，奔赴战场，为国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粉身碎骨，九死不悔！”
    龙头虎躯一震，紧紧盯着龙成，仰天大笑道：“好，老子没有看错你，好，好，好！”大笑声中，转身便走，更不回头。
    战士们一个个热泪盈眶，都望着龙成，队列前一个军官含泪敬礼，大声道：“请龙首保重！”
    战士们齐刷刷敬礼，齐声道：“请龙首保重！”
    龙成虎目含泪，紧咬牙关，笔直挺立，举手还礼。
    那军官一咬牙，大声道：“全体都有，向后转，出发！”
    战士们齐刷刷转身便走，列队而行。
    龙成再也忍不住，满眼热泪夺眶而出。
    沈达川疾步追出，大声道：“将军，我送您……”
    龙首大步而行，头也不回，大手一摆，大声道：“免了！”
    曹宇大声道：“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所有警察齐刷刷立正敬礼，端然肃立，目送军车离去。
    皓月当空，明静万里。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是热泪盈眶，默默无语。
    龙成转身大步进楼，头也不回。
    沈达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秦奋眼中含泪，望着龙成背影，默然无语。
    曹宇冲高望使个眼色，高望会意，一摆手，几个警察大步追上龙成，进楼而去。
    曹宇脸色一端，扫视全场，沉声道：“都给我听着，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谁敢泄露出去，老子立马开了他，脱了他的警服，都听到没有？”
    一众警察全体肃然，齐声道：“是！”
    曹宇沉声道：“行了，都散了罢，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散去。
    曹宇走到沈达川面前，低声道：“老沈，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去看看龙成？”
    沈达川摇头，淡淡笑道：“饭也不吃，人也不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曹宇一怔，盯着他，低声道：“什么意思？”
    沈达川淡淡道：“没什么意思，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走了！”
    曹宇目光闪动，低声笑道：“有意思，你千里而来，就此而别？”
    沈达川微笑：“我为见一人而来，刚才已经见过了，有些话要说，却已不必再说，剩下的事，有你在，我放心。”
    曹宇盯着他，缓缓点头，微笑道：“走罢，我送你，不过你回去之后，说到我这来，连顿饭都没混着，我可不认。”
    沈达川哈哈大笑道：“走了，你派人送我们去机场罢，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曹宇嘿嘿笑道：“想得美，老子才没那闲工夫送你，还得看你那张臭脸，没劲！”
    李远笑道：“曹局，我带人送沈局他们罢，你就不用去了。”
    沈达川笑道：“有劳，走着！”转身当先大步而行，秦奋等人紧随其后，李远带人跟上，车辆发动，直驱机场。
    路上秦奋给龙珠打电话，龙珠和龙母连夜前往云州，陈娉要跟着，龙母和龙珠自然不好拒绝。
    楚天舒也来了云州。
    他得知龙成的事，震惊之余，又复震怒：“自己的女儿哪点不如蓝天的女儿，他龙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难怪他怒。
    楚嫣病了，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万莹莹和雷青青要送她去医院，她坚决不去，一直到了晚上，忽然哈哈哈大笑，爬起来要她们陪她吃饭，万莹莹和雷青青自然大喜，蓝洁狼吞虎咽，大吃大喝，要二女陪着她喝酒，万莹莹和雷青青担心她，她却发怒，二女只得陪着她喝，楚嫣喝了不少酒，终于醉倒。二女扶她上床，楚嫣沉沉睡去。
    二女担心楚嫣，赶紧给楚天舒打电话，楚天舒担心女儿，连夜来了云州。
    楚天舒看着女儿憔悴模样，不由得心疼，让万莹莹和雷青青好好照看楚嫣。
    他心中已经怒极。
    龙成还活着，这是好事，女儿终于不会再那么颓废。
    可是他现在这么做，自己的女儿更痛苦，更难受，彻底没了指望。
    楚天舒坐在沙发上，狠狠抽烟，脸色阴沉之极，一言不发，袁玉海站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他知道楚天舒心中已经怒极。
    楚天舒又点燃一支烟，袁玉海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先生，少抽点……”
    楚天舒抬头盯着袁玉海，脸色冰冷。
    袁玉海心中忐忑，惴惴不安，赶紧低下了头。
    楚天舒大口吸烟，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狠狠掐灭烟头，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