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是一记最好的治疗伤痛的药物。安小荷站在曾经最熟悉的土地上,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笑意,一袭白色的落地长裙让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展在每个人的眼前,她的小手挽着欧阳懿休的胳膊,优雅的走着。
她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无论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视着她,她都象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淡淡的眼眸里带着让人怜惜的神色。
“懿休一会儿去卖家哪里,你和她说就好了,我想去看一个人。”她的话让欧阳懿休柔柔一笑。
三年了时间过的还真快,当年那个遇见伤心事情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女儿如今举手投足间早已经是优雅外漏的气质,在巴黎的三年中追求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安小荷每次都是拉着他的手腕为自己披上了一件毫无颜色的拒绝外衣。
而欧阳懿休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微笑了一起与她看着夕阳西下,但是却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底伸出落寞的色彩。
“好,小荷我们明天还要回去,你去处理一下你的事情,随后我们电话联系。”听着欧阳懿休的话安小荷点了点头,随即上了一辆车子就离开了机场,欧阳懿休看着手腕处的手表想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也跟着车子离去。
他的心一直都无法平静,虽然三年来安小荷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但是欧阳懿休却清楚的知道,她的心里似乎还忘记不掉那个人!
记得有一次圣诞节,她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可是就算醉的不醒人事,她的嘴里依旧呢喃着冷傲然的名字。
她的话刺痛了一直喜欢他的心,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想走进安小荷的世界里,可是她的心如封闭的门,无论他怎么努力,他走无法走进去。
可是这次真的不同了,就在他们准备要回来的前一个星期,安妈妈当着欧阳懿休的面询问着安小荷与欧阳懿休的婚事,安小荷竟然答应了,毫无预兆的幸福冲击着欧阳懿休的心。
“小荷你说的是真的吗?”欧阳懿休似乎面度这样突入其来的幸福有些不太适应,他不知道为什么安小荷竟然会接受着自己的婚事。
面对欧阳懿休的问题安小荷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或许我该给你一个承诺,懿休。”她的回答让安小璃的心里忽然疼了起来,莫名的感觉到安小荷心里的难受绝对不会少,她如今已经走不了路了,运动神经的压迫早已经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如今每日安小荷都会推着她在外面走走,有时候会莫名的抬起头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而发呆。
“小荷,你真的要这么决定吗?”安小璃的手握着安小荷那双柔软,今天的安小荷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旗袍,让她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却带着一丝丝的忧伤,如海平面上那一只孤傲的海鸥,在寂寞的飞行着。
她的眼神空洞但是却带着些许的温柔。
她松开了握住安小璃的小手,一个人站在阳光底下声音轻柔的如云朵一般。
“姐姐,这么多年他为什么家做的这些我看在眼里,他的腿因为我受的伤,我能怎么报答他?”
“可是你不能拿你的幸福做赌注,你并不爱欧阳懿休啊。”安小璃似乎有些着急了。看着安小荷不急不慢的话语让安小璃想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是徒劳。
“姐姐什么是爱呢,爱就是深深的伤害,我嫁给他最起码一辈子都不会流泪。他对我们家这么好,值得的。”
“可是--”
“好了姐姐不说了,我回国想要什么,我带给你。”姐妹两人的心情在落日的傍晚格外的亲近了。
安小荷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她的心不在有任何的涟漪,她准备去医院,因为她从全年开始就和冷静柔联系了,她知道冷奶奶这几天住院了,而且似乎还很重,不管怎么说奶奶对她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怎么也要去看看。
路过花店,她买了一束百合希望奶奶看见这束鲜花后能多少有一些好心情。
当安小荷手拿鲜花出现的时候,她的微笑让冷静柔惊讶,三年的时间让眼前这个小女人出落的更加的动人,平静的眼眸深处是一种让人心疼的颜色。
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平静。
她走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鲜花。
“小荷你终于回来了。”冷静柔并没有把安小荷回来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哥哥,因为她知道三年之约会很快的,所以她只是一个人知道她的行程。
“静柔奶奶没事吧。”安小荷看着病床上的冷奶奶担忧的问着冷静柔。
“奶奶这次病的很严重,昨天医生还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说道这里,冷静柔的眼泪一下早就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了,除了哥哥就只要一个奶奶了,看着病床上的人她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割着。
“我过去看看奶奶。”冷静柔点了点头,她便走了过去,坐在病床的边缘上轻轻的拉着冷奶奶有些瘦弱的手眼泪大滴的落了下来。
“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小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她想起昔日奶奶对自己种种的好,她的心在也无法平静了,她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如哭如诉的说着话,可是冷奶奶依旧没有睁开眼眸看她一眼。
看着安小荷的样子,冷静柔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安小荷一直都是自己的家人一般,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交给了安小荷的手里。
“小荷我们出去一下吧,奶奶医生说明天才会醒。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安小荷抬起眼眸,满眼的泪水让她消瘦的面容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好。”说着就站了起来,冷静柔看了一眼奶奶就与冷静柔并肩走了出去。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就那么面对面的坐着,一个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一个望着滚烫的咖啡。谁都没有出声。似乎谁都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平静一般。
安小荷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方糖,她撕开方糖的包装纸,“啪!”方糖掉入了咖啡,溅起的咖啡在她白色的衣服上肆意染开。如一滴墨在清水里变成了蜿蜒曲折的水墨画一样。
而她若无其事的用勺子搅拌着。她的眉宇间却闪现了一丝心痛的感觉,但又迅速地被她伪装起来。
三年的时间早已经让一个人发生变化,但是她的心却始终如一。
“小荷,你这三年来过的好吗?”冷静柔首先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她要知道一些事情,一些关于安小荷与哥哥之间的事情。
听着冷静柔的问话她微微一笑,嘴角处浮现的完美弧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化了。
她放下了搅动咖啡的勺子,稍稍的正了正身子就开了口。
“我很好,我快要结婚了,静柔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挂念。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回去之后我就在也不回来了。”她微笑的叙述着,可是让冷静柔手里的勺子却因为惊呆而掉落了。
“什么,你要结婚了,和谁?”冷静柔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经不起考验,难道她真的就能放下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吗?她不相信,她真的无法相信眼前安小荷说的所有。
“欧阳懿休。”安小荷端起了咖抿了一小口,自己明明放了糖,为什么会这么的苦涩?她轻轻的摇晃着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继而微笑的看着她。
而冷静柔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安小荷竟然会和欧阳懿休结婚,难道她不爱哥哥了吗?
“你爱他吗?”冷静柔忽然之间的问话其实是安小荷早就预料到的,所以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可是她的内心却颤抖了一下。
“什么是爱?爱又有什么用,最起码我找了一个不会伤害我的男人,一个不介意我是残花败柳的女人。”安小荷的话让冷静柔忽然感觉到她的心里这三年一定承受着无比的痛苦,否则她不会这么自嘲的说着话的。
她的心里同样与安小荷泛着涟漪,她到底该怎么办,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得到一丝缓解呢?
忽然她放弃了这个念头而和安小荷说起了别的话题。
“小荷,这三年你的画怎么样了?”她不想在让这么沉重的问题纠结着她们之间,她不能这么残忍的却撕开安小荷心里最沉重的伤痛。
最起码不是现在。
“还不错,最起码让我的家人吃的饱穿的暖。”她的玩笑让冷静柔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就知道她还是在乎的,即使因为一句话。但是她的心似乎已经冰封了一般。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回来,既然回来就是希望,最大的希望就是去看奶奶,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让自己心里那个小小的计划慢慢形成,她需要时间,不过是很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