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控制住颤抖的心，她强自笑着，问道：“你——你额头上的那个花纹是怎么回事？”
    月华伸手摸了摸，然后轻笑道：“是成魔的标记。睍莼璩晓”
    全身如被冰水浇过一般!
    冰璃仿佛掉入了一个寒冷的冰窟之中。
    她的心渐渐寒冷攴！
    夜斓望着冰璃，道：“如今，你可相信了？”
    冰璃紧紧握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月华，失望，不相信，怀疑一一从眼前闪过：“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杀夜斓？”
    月华垂下眸，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茶杯，淡淡开口：“是的。弼”
    “理由。”
    “因为，我觉得比起夜斓，我更想杀了帝君。”月华苦笑：“如今我才了解，原来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但是全被他给毁了。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冰璃望着他良久良久。
    然后，终于失魂落魄地走了过去。
    她走到月华面前，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茶杯。温热的茶水，还冒着清香，她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她把整杯茶都泼在他的脸上，绝望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认识你。”
    茶水从月华的下巴缓缓滴下，滴道雪白的衣襟上，他连擦都不想擦一下，脸色苍白，道：“没错，你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我。”
    冰璃痛心的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飞奔离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月华静静坐在椅子上，直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苦笑，然后愣愣的望着摔在地上的茶杯。
    他沉默不语。
    只是发呆很久很久。
    夜斓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拍着手叫好，然后缓缓走向月华，红色的瞳绽放出高兴地神采。
    他递过去一张洁白的帕子，月华愣了愣没有接过。
    “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为了能够保护她才入的魔，她又根本不知道，冥月当日为了救她，强自冲破封印，如今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去。她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她！”
    夜斓笑的猖狂，笑的尽兴：“你看看，只是我随便的一挑拨，她就不信任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付出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月华依旧沉默不语。
    夜斓收敛笑意，凝神望着他，眼神复杂且充满期待：“如今我再问你一次，究竟要不要为我做事？我可以赐给你更多的法力，赐给你不输给曾经月华上仙的法力，让你成为这魔界人人都羡慕的人。”
    “人人都羡慕……”月华轻笑着。
    “或者说,……你愿意变回那个没有能力保护别人的月华？那个随时都会死去的月华？”
    “……”
    “如今冰璃已经误会你了，你们之间的矛盾很难再解开了，但我可以保证，你会得到更多更多，天下的女子随你挑选。”
    月华苦笑。
    夜斓眼中带着笑意：“只要你为我夺得仙界，我保证，让你做下一任帝君。”
    “我要帝君那个位置做什么？”他想要的只有她，如今连她都失去了，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如果不答应，我会让你的心再次碎成片。”夜斓又道。
    月华古怪地笑着。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冰璃，可是冰璃是我的夫人，她的心里只能有我，只能爱着我。”
    “你在做梦。”
    “你若不信，我让你亲眼见证如何？”夜斓的声音透着丝古怪。
    月华的心顿了一顿，一种不好的预告袭上心头，他的脸色苍白，狠狠瞪着夜斓。
    ******
    深夜，月华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并被施了定身术。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低胸薄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烛光映照下，她的脸微红，眼神温柔迷离，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体香，她走到夜斓的床边，蹲下，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膝盖。
    月华大惊。
    冰璃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要冲过去唤醒她。
    可是无奈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在夜斓的身边像猫一样撒着娇。
    夜斓的声音通过密语传进月华的耳中：“她是我的。”
    月华大怒，同样用密语传话：“你究竟做了什么？！”看见她那样乖巧温顺的样子，他只觉得有股怒火袭上心头。
    “我只是抹去了她的记忆，并且，下了一些药而已。”
    “你好卑鄙！”
    夜斓对于他的大骂完全没有在意，大笑道：“睁大眼睛看好了，从此断了这个心，好好为我做事。”
    冰璃的呼吸有些急促，红唇娇艳欲滴：“夜斓……”
    夜斓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魅惑道：“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想着的是谁？”
    冰璃眼神湿润，白皙的肌肤带着些绯红：“夜斓……你是我的夜斓……是我的夫……我爱的人……”
    夜斓大笑一声，伸手环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肌肤滚烫，无助的在他的怀里蹭着，似乎很是难受：“夜斓……夜斓……我很难受……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夜斓眼眸沉了沉，不知道在她的心中，把他当做了谁。
    她难受地动来动去，不舒服的轻哼着：“我好难受……好热……救救我……”
    “冰璃，”夜斓按住她乱动的双手，“我要听你再喊我一声。”
    冰璃难受极了，全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烧，只有在碰到面前人冰凉的肌肤才稍微舒服一些。
    “夜斓——！”
    她痛苦地喊着，挣扎着，却发现双手被禁锢住无法动弹，她难受的开始轻泣着。
    突然，冰凉的唇覆了上来，她火热的唇似乎感受到了凉意。
    夜斓将她压在身下，轻轻撬开她的唇，深深地吸允住了她甜美的唇瓣。
    她发间的香气蛊惑着夜斓的心智，他的呼吸渐渐加重，双手轻轻用力，巧妙的将她的腰带解开。他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沿着她的脖颈滑了下去。
    “冰璃……”
    夜斓着迷地轻声唤着。
    冰璃伸出手，将他胸前的衣襟拉扯开，火热的吻上他的胸脯，辗转着，流连着。
    夜斓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身子便弓了起来，冰璃的手指紧紧揪住床上的被单……
    温暖的夜。
    春意弥漫。
    ******
    夜斓给冰璃施了可以遗忘一切往事的咒语。
    遗忘自己曾经最心爱的人，遗忘所有发生过的事，甚至遗忘了自己。只记得夜斓给她灌输的话。
    如今的冰璃就像一张白纸，她的眼神单纯迷离，总是喜欢在魔宫内到处跑，她的身影，她的欢笑声感染了魔宫的每一个角落。
    她只记得，夜斓是她的夫，每日晚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寝宫，扑进他的怀里，像一个娇艳的小女人一样撒着娇，感受着他的温柔，他的触碰。她最喜欢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只有这样才能没有噩梦的入睡。
    可是，夜斓望着她的时候，笑容却越来越少。
    在这期间，她遇见过一个白衣的男子，记忆中很模糊，似乎是应该认识的，可是却一丁点也想不起来。大多数时候，白衣男子总是站在远处望着她，轻轻微笑着，可是眼神却带着疲倦与哀伤，每当她想靠近的时候，白衣男子就消失不见了。
    夜晚，冰璃再次在夜斓的怀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小脸微红，长长的睫毛偶而会颤动几下，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望着她熟睡的脸，他轻轻低头，冰凉的唇覆在她的额头上。
    想要夺得仙界远比他预想的妖难得许多。仙界近来人数颇多，加上近几年许多人得到升仙，云游各地的散仙也开始回仙界报道。从人间，到天庭，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发现正在修仙的人或者物。而比之他们魔界，虽然势力也不差，可是近几年却很少有人会入魔，要是真正对抗起来，他并没有绝对能赢的把握。
    仙界，就如同每个人心中所憧憬的那样，高尚，因为憧憬，所有会有越来越多人努力加入他们的行列，它一直在扩充自己的队伍。
    只是小仙虽多，有实战经验的却是很少，有的胆小的还是忌惮魔界，有些畏头畏尾。但是，如果想要夺得仙界，就必须依靠月华的能力。
    月华曾问：“为什么一定要夺仙界？”
    夜斓的眼眸闪过一丝凶恶：“将六界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主宰所有人的命运，天下人的命数皆由我来控制，天下人的苦恼也由我来决定！我要让世间的白全部变成黑，我要让曾经歧视我们的人跪下来求我！我要改变世俗的想法，我要和我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我要让背叛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
    “得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夜斓大笑：“我从未得到过什么！父皇？母后？哈哈！对于魔来说哪来的感情？！唯一爱我疼我的姐姐，最终还是选择抛弃我，离开我，背叛我！这几千年来，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连说个心理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寂寞感，偏偏让我想死也死不掉！”
    “你很可悲。”
    “我不需要同情！”夜斓红瞳加深。“我是魔！魔的路必定充满血腥！”他的光明，早在她离开他的时候，就终止了。
    月华平静道：“为何偏偏选中我？你难道不怕，我会杀了你？”
    “你不敢。”夜斓轻笑道：“因为背叛我，你失去的够多了。如今冰璃在我的手中，一旦你对我有了反心，我就只好拿冰璃出气。要么顺从我，要么眼睁睁的看着，就像那一夜一样，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月华沉默。
    冰璃在夜斓的怀里蹭了蹭，堵着嘴，小手开始不安分的乱动着。她温暖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
    夜斓的眼眸暗了暗。
    在她的唇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
    偌大的寝宫整日与世隔绝，很少有人能接近，也很少有人能走出来。冰璃整日待在屋内了无事事，只有到了晚上，夜斓才会推开这扇门，才会有人跟她说话，让她不至于太无聊。
    然而，这一日白天，房门推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个女子面容清秀，与魔界其余女子的妩媚不同，她宛如青莲一般脱俗高雅，尤其是她的眼睛，总是带着水汪汪的感情，令人动容。
    “我是芸儿。”
    冰璃瞪大了眼睛，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芸儿你好，我是冰璃，你是魔宫的人吗？怎么能进来这里的？”
    芸儿神色古怪地望着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冰璃诧异地望着她：“我们以前见过吗？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可能最近记忆不大好。”
    “我以前是你的侍女……”而且，你曾经为了救我，深处险境，差点儿死在我的面前，这些事情我每时每刻都不敢忘记。芸儿的眼中眼泪在打转，但是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冰璃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原来如此，原来我在这个魔宫还是有朋友的。”她笑道：“我之前一直觉得很纳闷，为什么这个地方会让我有种陌生恐惧的感觉，不应该啊，但是见到你，我就安心了许多。”
    芸儿坐在她的身边。
    “芸儿姐姐，我这样喊你可以吗？”她笑道：“姐姐也是魔吗？”
    “是。”
    “那姐姐一定很厉害！”冰璃的眼里带着钦佩：“看来这里除了我，其余人都是有真本事的，我真的好没用。”
    芸儿轻轻一笑：“你与别人不同。”
    “姐姐，我为什么会在魔宫呢？”冰璃有些想不明白。
    “你从出生的那刻开始，就注定是魔宫的人。”
    冰璃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想明白。
    “你的前世是这个魔宫的公主，你的今世是这个魔宫的女主人。”
    “公主？”冰璃惊慌失措：“也就是说我和夜斓是兄妹？”
    芸儿面色犹豫：“那倒也不全是，至少现在不是。你只需要记得，你是魔宫的女主人，夜斓的妻子，自然就会相安无事。”
    冰璃疑惑。
    良久，她轻笑着，笑容深深刺痛了芸儿的心：“虽然我有些不明白，但是直觉芸儿姐姐不是坏人，而且你告诉我的和夜斓跟我说的基本上是一样的，我相信你们。”
    芸儿叹气道：“我只是一个侍女。”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值得别人如此信赖与重视。
    “我不这么觉得。”冰璃反驳。
    芸儿的脸色苍白，心脏抽搐了一些。不觉得吗？这是不可以的。如果只把她当做侍女，那么很多事就简单多了，不会再为了她冒险，不会再为了她牺牲，更加……会原谅她现在的刻意隐瞒与欺骗。她真的很害怕再看到冰璃为了救她遭遇什么不幸，更害怕看到冰璃恢复记忆后伤心绝望的眼神。
    她——真的害怕。
    冰璃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别人就会觉得有些害怕。但是你不一样，见到你，我说不出的安心与高兴，虽然记不得了，但你对于我而言应该不仅仅是一个侍女。”
    芸儿望着她：“你害怕什么人？”
    冰璃苦恼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记忆都是假的，所爱的人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芸儿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
    冰璃愣了一下，转而笑颜如花：“既然是我爱的人，那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我虽然记忆不大好，但是却不是傻子，怎么会记错自己爱的人呢？芸儿姐姐又在逗我玩了。”
    芸儿垂下眸不语，眼中似乎有眼泪在闪动。
    冰璃望着她奇怪的表情，疑惑道：“但是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我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每次梦里，她都在追着什么，可是醒来却想不起来，她想要追的那个身影，究竟是谁的？
    芸儿望着她皱起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璃突然拉住她的手：“对了，你是我的侍女，是不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陪伴我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很多小的时候的事吧？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我很好奇。”
    “你还记得月华吗？”
    “月华？他是……？”
    “一个温润如玉却冷若寒冰的人。”
    “听起来好神秘啊！”冰璃拼命想着。
    “还有冥月。”
    “冥月？他又是什么人……？”
    “他曾经是个妖。”
    冰璃瞪大眼睛，她居然会认识妖？怎么认识的？她不是没有出过魔宫吗？
    “不过，他为了你变成了仙。”
    冰璃诧异：“为了我？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芸儿欲言又止。
    “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冰璃再次开口。
    “在魔宫。”
    冰璃惊喜：“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他们！”说不定看见他们会回忆起很多事也不一定。
    芸儿犹豫。
    “芸儿姐姐，快带我去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被殿下抓来的，是我们的敌人，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去看。”
    冰璃怒道：“我不管！”
    芸儿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芸儿姐姐，求你了，带我去吧！”冰璃哀求道：“不然我就去找夜斓，夜斓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芸儿无奈叹了一口气，只能答应了。
    ******
    穿过一条狭窄的地道，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楼梯坎坷不平，像是由大岩石随便堆成的，一丝光线也没有，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冰璃强忍住心里的恐惧，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跟着芸儿的步伐往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长，微弱的光线出现在视线中，到处摆放的都是可怕的刑具，地面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令人恐慌。
    冰璃紧紧跟着芸儿，不敢东张西望，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有视线紧紧盯着她，她大吃一惊，抬头一看。
    这是一间四面都有白光包围的牢房。
    牢房周围燃着几十只蜡烛，将这个空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牢房并不是用木头或是铁围城的，而是似水幕一般的墙壁，空间比较狭窄，只能让人站着，动一下似乎都会被电伤。
    周围有几个小魔在来回巡逻，并不担心犯人会跑出来。
    那犯人头发披散，脸色苍白，黑色的衣服有好多角都被烧灼过一般，他的手臂上赫然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已经凝固。
    冰璃说不出的害怕。
    芸儿望着她道：“有印象吗？他就是冥月。”
    冰璃有些害怕的躲在芸儿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难过，但是她找不到原因。
    她探出头。
    戒备森严的小魔们立刻高度戒备。
    在看清来人之后，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面面相觑，转身退下了。
    冰璃小心翼翼地走到冥月身边，伸出手，可是却被水幕弹开，她吃痛地揉着自己的手：“你——是叫冥月？”
    冥月闻言震惊抬头，紧紧盯着她，眼神以为不明。
    “你是叫冥月，对吗？”冰璃又问。
    冥月苍白干裂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忍不住苦笑，黑色幽深的眼眸凄凉哀伤，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在嘴角触目惊心的血痕上。
    冰璃按住自己的心，有说不出来的刺痛，她难受地望着芸儿：“他不是仙吗？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儿？”
    芸儿道：“魔和仙本来就是对头。”更何况，冥月是试图抢走殿下心爱之物的仙。
    “可以放他出来吗？他看起来好可怜。”他明明很虚弱，却只能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定很累。
    芸儿苦笑：“我只是一个侍女而已。”
    冰璃想要靠近，但是突然想起刚才被弹开的剧痛，眼神顿了顿，犹豫了下：“你长得很漂亮，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呢？”他虽然落难了，但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柔美，特别是他那双眼睛，跟星辰一样璀璨，一定会令人记忆深刻的。
    冥月眼神颤了颤：“丫头——”是丫头吗？！是他的丫头吗？！为什么会用那么陌生的表情面对他！
    “我们认识吗？”
    冰璃小心翼翼地开口。
    冥月很抓狂！她居然忘了他？她居然又忘了他？！无数次，他都深深记着，可是她总是将他轻易就抹去了！又是这样的陌生眼神！
    “那你认识我吗？”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冰璃转身望去。
    只见来人白衣胜雪，像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神仙一样，淡雅，高贵，带着淡淡的疏离。他嘴角轻轻掀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因为视线全部被他那绝美的容颜所吸引，冰璃突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白色的身影不就是前几日看到的，却突然消失不见的那人吗？
    他轻笑着缓缓走近她：“璃儿，那你可还记得我了？”
    冰璃有些茫然的开口：“我……见过你一面，可是你突然就消失了。”
    “原来如此。”
    “你是谁？”
    “我叫月华。”他淡淡开口。
    原来他就是月华！
    “我们认识吗？”她继续问。
    “璃儿。”他无奈地抬起，失神的望着她：“曾经我忘记了你，如今算是因果报应吗？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被人忘记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冰璃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曾经忘记过你啊。”他笑的伤神。
    冰璃更加郁闷。她的记忆里只有夜斓，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两个绝世的男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真的该记住他们吗？
    “你的记忆里只有夜斓一个人，是吗？”
    “是的！”她诧异抬头。
    “璃儿，你忘了我，我不怪你，这是我欠你的。”他苦笑着，像是一个固执地孩子，伸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她心脏顿了一下，并不想要挣扎。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他的嘴唇冰凉，让她忍不住一颤。
    “我爱你……”
    冰璃吓了一跳，突然推开他，脸莫名其妙的红了，她怒道：“你是个疯子！”
    “没错。”
    “啊？”
    “我的确是个疯子。”他的笑容苦涩且无奈，“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