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擎天又是好气又是苦笑,紧紧搂了她一会儿,这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又细心为她盖好被子。下了床,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下,目光流连到那丰润诱人的唇畔,忍不住吻了下,这才轻手轻脚离去。
植擎天一离去,丁雪寻立即睁开眼飞快地下床,将床单等物全部卷成一团扔到床底里,铺上崭新的床褥。
床褥洁净清爽,还夹着淡淡的阳光气味,冲走了属于那个恶心男人所有的气味。丁雪寻伸了个懒腰,闭上双眼疲惫地想,总有一天,她会甩掉这个混蛋。
崇祯八年,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国号大顺。称帝之后,李自成一路东进,目标直指紫禁城中的蹯龙宝座。
崇祯惊惧不已,召见满朝百官商议对策。下朝后,立即在乾清宫召见丁雪寻。
植擎天近来较忙,这次跟在丁雪寻身边的人自然是染阿大。丁雪寻回身道:“你不用进入乾清宫,我自行入内就行了。”
染阿大立即道:“掌门吩咐……”
丁雪寻似笑非笑瞧他一眼,淡淡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染阿大面色一凛,迟疑一下才道:“属下遵命。”
丁雪寻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步入乾清宫。
崇祯见到丁雪寻,那神情激动得就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小布丁,李自成怎么还会称帝?就算要称帝,也是崇祯十七年的事呀。”
“小布丁,军饷没有了,你赶快想办法。”
“小布丁,明朝福利彩票已经不起作用了。”
“小布丁。你口中说的效果,怎么现在还不见效?”
“小布丁……”
无论崇祯多急,丁雪寻都笑眯眯面色平静地为他解答,末了,她忧心如焚地道:“阿杭,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想大明——快要完蛋了。”
“那怎么行?我是要当皇帝的人,大明不能完。小布丁,你赶紧想想办法。”大明怎么能这样就完了呢?他还未享受够呢?一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荣华富贵如浮云一样从眼前漂走,崇祯就心如刀割。
丁雪寻眼内闪烁着快意,轻声安慰他:“阿杭,天下合久必分。必久必合。朝代迭变是历史定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崇祯沮丧道:“小布丁。你想想办法好不好,你我都是懂历史的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让你当皇后,母仪天下。”前世每当这样,丁雪寻一定会心软。不管什么事都会答应他。
“阿杭,我不想当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只想和你到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村庄。过上平静安定的牛郎织女生活,你耕田我织布,想想这种日子就惬意。”
崇祯脸色微变,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过这种累死人的草根生活,他要过上帝王之尊的享受生活。尽管知道历史,他却没有能力改变,他手上的资源很多,也没有能力整合。能依靠的人,只有王承恩,靠着忠心耿耿的王承恩将东厂重新整合了为己所用。
丁雪寻道:“阿杭,你记住,历史大致的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正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宫装美人出现在大殿门口。
宫装美人抬眸一眼看到永王妃亲密地坐在皇上的腿,啊的尖叫一声,手里的东西全数掉落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
“你们……”陈圆圆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待发现自己失态,惊慌失措退出大殿夺路而逃。
她撞见了什么?宫里最丑陋最肮脏的丑闻。
丁雪寻略觉不好意思,崇祯却满不在乎轻笑一声,“妓女就是妓女,就算成了名妓也始终上不了台面。”
丁雪寻做不到厚颜无耻,脸上露出一丝不安,随口道:“你别小看陈圆圆,她是明末的关键人物……”话一出口,丁雪寻就后悔了。
“关键人物?”果然崇祯若有所思,一句关键人物一言点醒了梦中人。
明朝灭亡的原因,可以用两个人来概括,一个是袁崇焕,一个是陈圆圆。
没有了陈圆圆,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清朝?崇祯眸光一寒,眼内现出一丝杀机。
丁雪寻心内一沉,为了荣华富贵崇祯是不择手段的,陈圆圆恐怕要不保了。
“阿杭,这辈子陈圆圆入了宫,与吴三桂无缘成为夫妻,陈圆圆一无所值。”丁雪寻为了劝告崇祯放过陈圆圆,不得不抛出一个橄榄枝,“要不,阿杭试试与大清议和?”
崇祯喜出望外,笑道:“小布丁,你真是我的福音。我怎么没有想到?”
丁雪寻笑嗔他一眼,“你就是太过紧张了才没想到。在我眼里,阿杭一直是个聪明能干的人。”
崇祯自得地笑了笑,顺势摸了丁雪寻胸前一把,声音充满男性的诱惑:“小布丁,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丁雪寻笑着躲开:“阿杭,来日方长。我先回宫再帮你想想办法。”
崇祯顿时眉开眼笑,立即放开她回宫。
丁雪寻笑笑没有再说一句话便出了乾清宫,回到景仁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唤来染阿大,“速速将魏妃送出宫,不管用什么手段。”
陈圆圆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一颗心依然砰砰乱跳,惊魂未定。
难怪永王妃不情愿送她进宫面圣,原因竟然在这里。
陈圆圆望着这个庄严辉煌的庞大宫殿,这个深不到底的深宫象是要张开一张血盘大嘴向她扑来,将小小的她一口吞没,一种莫名的寒意从陈圆圆脚底冒上来。
“魏妃娘娘可在?”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陈圆圆慌忙理了理衣裳,从树后走出来,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本宫在,汪公公,是不是皇上找本宫?”
汪直看她一眼,道:“魏妃娘娘,皇上赐酒。”
陈圆圆一愣,勉强笑道:“皇上不与本宫一起畅饮,为何单独赐酒给本宫?”
汪直的声音更尖了,“咱家不知,咱家是奉命行事,娘娘快喝了,咱家还要复命。”
陈圆圆上前一步,姿势优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嫣然一笑,“劳公公禀报皇上,本宫已经饮了。”
汪直眼内全是嘲弄,不知是笑她可怜还是笑她无知,冷笑道:“娘娘放心,咱家一定尽快禀报皇上。”
“啊——”陈圆圆捂着肚子尖叫起来,“好大胆的狗奴才,居然敢在酒里下毒?皇上定饶不了你……”
“娘娘还不知道,下毒之人正是皇上。”汪直脸上笑吟吟的,一双眼睛却阴恻恻盯着她,真是蠢得可怜的女人呀!
“皇上?本宫不信……皇上宠爱本宫如命,又怎会杀本宫呢?一定是你这个狗奴才胡说……”陈圆圆眸光出死一片灰败,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她,皇上看似多情多义,实质凉薄无情,一定是皇上杀了她。
陈圆圆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来,喃喃自语,“永王妃,我后悔不听你的话,我要出宫……”陈圆圆望着庄严辽阔的宫殿,一切都迟了,这一辈子她再也无法出宫了。
陈圆圆趴在地上,盯着紧闭的宫门,一步步向宫门爬去……
可她永远,再也无法爬出去了。
汪直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才风光不久的女人在地上苦苦挣扎,待陈圆圆咽了气,他才转身回乾清宫复命。
染阿大皱眉看了看地上咽了气的陈圆圆,回去复命。
“令主,属下……迟了一步。”染阿大朝丁雪寻禀道。
丁雪寻心里一冷,陈圆圆死了!
一代名妓,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丁雪寻自责不已,都是她不好,她若不将她献给崇祯,陈圆圆也不会落下这个下场。
这个可怜的女人,直到死还相信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的爱情,就如前世的她一样天真无知。这个与大明的存亡息息相关的女子,如昙花一现,匆匆富贵了一场,怀着一个富贵梦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陈圆圆死了!大明的历史车轮,是否还会与原来一样走下去?
丁雪寻无力挥退染阿大,“你退下,我想静一静。还有,我见崇祯的事,别乱嚼舌头。”
染阿大嘴角抽抽,在掌门面前如实禀报,怎会叫乱嚼舌头呢?
崇祯八年末,陕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灾旱又引导起蝗虫,使得灾情更加严重。南北俱大灾,死人弃婴,盈河塞路。崇祯九年初,亡国的天象接踵而来。瘟疫从河北、天津爆发,人口死亡近四成,鸡犬无音,十室九空。
这是崇祯经历登基以来最以艰难的日子,与大清议和之事又被文武百官阻挠不前,军中又因缺饷发生哗变。永王爷虽然苦苦相压,逃兵还是越来越多,失踪的袁崇焕又遍寻不获,军心涣散,士气低迷到极点。
令崇祯绝望的事还在后头,松山、锦州失守,洪承畴降清。
很快,明军在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两线战斗中,屡战屡败,已完全丧失战斗力。
京城一片鸡飞狗走,杂乱萧条,勋贵之家及有能力的家庭都大量抛售田土房舍,逃离去南京去。丁雪寻趁机让冷血门大量购买大批田地及商铺,植擎天对丁雪寻言听计从,立即低价购买了大量田地、房屋及商铺,细算起来,冷血门已占京城三分之一的不动产。其他分舵的门徒接令也在全国各地购置房屋商铺等不动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