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会再见的对不对?只是叶同学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见上你一面除了靠日日蹲点,还得靠运气。孽訫钺晓”
一只篮球不意滚落至叶凌冬的一双紫色匡威球鞋边,是一道低沉的处于青春期正变声的男音,而此时叶凌冬并没有如林苏景所想会上完一整天的课,在一班师生见怪不怪的目光中
,叶凌冬上完还算感兴趣的一节中国历史复习课便将已经一星期没碰过的课桌上的书本整理了一番,待上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Miss李,李书墨正好与她在教室前门擦肩而过。
这是李书墨从教十年来遇见的第一个每回口语和笔试均得满分学生,叶凌冬,她并没有如其他科目的老师对叶凌冬是一种放之任之的态度,她的身上有一种近乎神秘的天分,比如,年仅十二岁的叶凌冬竟已会四国语言,日、韩、英、俄,这是个不正常却极令人兴奋的发现,而这个发现源于去年的一场江源古镇旅游文化节暨全球推广会,李书墨和江源一中和江源二中的近十名英语老师被安排进江源文化展览馆的翻译,李书墨在三号展览厅也就是江源文物展览厅里看到了叶凌冬,本该在上课的人又一次逃了课,而那时她正驻一陈列台前垂首静观,透明的玻璃下,是江源博物馆里借展过来的珍贵文物,她正观看的是全国出土量都很少的甲骨文残片。
李书墨眸领一美国贵宾将整座展览馆都逛了一遍之后,再折回三号展览厅时,却见叶凌冬正和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并肩躬身还在细看那几样文物,待她稍稍靠近,却是听得二人原是一直都在细声交流,却是日语,李书墨一惊还未过,又是一惊馊。
“又逃课了,叶同学。”是江源二中高中部的一老历史教师王云山,亦是江源考古研究所的一名考古和文物研究专家。
叶凌冬有些窘迫地对王学谦颔了颔首,轻声叫了声王老师。
“可辨得出这些残片上的字?不妨解释给这些对中国文化似乎颇感兴趣的外国朋友听听。”王云山说罢,笑了笑便负手躬身亦探向陈列在透明玻璃台下的几片残破珍贵的甲骨上,那位日本老者亦邀来了几位友人笼聚过来郏。
李书墨就这么僵在原地,她不想,叶凌冬竟能在毫无参考工具的情况下,念出那连专家都可能辨认不出的古老文字,而一旁的听客亦是来了兴趣,不时的提问,她竟也能流利的用各国语言作尽详释,李书墨听的出的,至少包括了日韩英俄四国语种。
“看来今天逃课,你爷爷该不会罚你了。”王云山拍了拍叶凌冬的肩笑道,叶凌冬听罢,依旧十分窘迫匆匆对王云山和几位外国听客颔首以示作别,李书墨还不及反应便见她背着一黑色Nike双肩包向三号展览厅的大门口快步离开。
叶凌冬,一个背景神秘、江源二中的头号问题学生,却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是一个天才学生。
叶凌冬本是低首行在江源二中的一条香樟树林荫主道上,有簌簌而落的香樟花扑满道,香樟的味道亦北风带的撩动满校,一种稍微有些刺激的香味,很浓,她并不排斥,反倒来了兴致,三月末,故人归,其实有一种会不自觉涌出的情绪,那种情绪说不清是什么但是显然并不坏,她自己认为应该是因为林苏景真的回来了,八年,童稚小孩道叛逆少女,她的等待本没有目的,却是一直在等待,也就真的等到那个第一个跟她有过约定的人,如果他不会骗她,那么她会试着去相信,这个世上除了叶知秋,真的还会有人不会骗她,不会抛弃她更加不会欺负她,所以她是开心的,甚至是激动的,于是怡了脚下的步子,却被一人所扰。
叶凌冬随即驻步,探眸,对面而来的是张岩,江源二中高中部一年级的体育特长生,听说是风靡全校甚至是整个江源的篮球王子,这是一次她上洗手间无意听得那一群女生凑作一堆议论时听得的算是江源二中的八卦新闻,也知道了一个女生的名字,江南,江源一中的风云人物,更是来自江源的第一家族江氏,听得的内容似乎是江南正在倒追张岩。
张岩微微侧首,勾唇,眸间是她就要擦肩而过的影。
“叶凌冬从来就这么孤高冷傲的么?”张岩转过身,那道瘦修的白色身影干净而遥远,男生与评冷漠清寒,女生与评孤傲清高,流言或是蜚语似乎并打扰不到一个叶凌冬,这个女生,似乎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或者说是一种吸引力,甚至是致命的吸引力,只要碰上一面,便起了好奇之心,欲要探究的彻底。
叶凌冬沉眸慢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依旧是低首,浅笑了下,不经意抬眸间,便见不远处的一株上百岁的老樟树下立着一温雅俊逸的一身灰色运动服的翩翩少年,似乎有隐隐的笑嵌在他剥削唇角,这个少年叫林苏景。
“如果你并不不了解那个人,请不要妄自评判她。”林苏景阔步而来静立在叶凌冬身侧,将她肩上的不会有课本的双肩包取下后便携了她转身,语气稍稍有些凌厉,叶凌冬侧首抬眸望着他,微微有些发怔。
“你是?”张岩微拢着眉心望着这样一个本是神气温雅却是语气凌厉的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问道。
“林苏景,叶凌冬的小舅。”说罢,便转身牵过叶凌冬的手欲携她离开,却是在二人行了概两步由双双停下,只见林苏景微侧首,眸角墨黑呈出一瞥余光,音色敛沉微绷似警告一般:“叶凌冬,孤高或是冷傲都不关你的事。”
张岩一愣,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生所警告。
小舅,何时她有个小舅了?他所认识的叶凌冬似乎从来都是一个人,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在别人眼底便显得孤高冷傲。
“不回家么?既然又逃了学。”林苏景一路牵着已经逃学的人立在公交站台后,叶凌冬却是默默取下被林苏景背在自己肩上的双肩包,也不说话,低着头便一个人直接往站台一侧走去,林苏景望着那道白色纤瘦的身影,凝了凝眸,有些失神,似乎她确实已经习惯一个人走,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心紧,微微觉得有些刺痛,便是阔步追了上去,从她身后捉住了她的一只手道。“小舅,叶凌冬是个坏孩子么?逃学?孤高冷傲?是这样的么?”叶凌冬垂首静驻在他面前,长翘的睫毛在他眼下轻颤轻眨。
“如果叶凌冬觉得这样是快乐的,那么逃学,那么孤高或是冷傲又有何妨?小九,我会陪着你,所以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好不好?”温热的掌心罩着她柔软绒绒的发顶道。
“小舅,如果你回来了,就不要再骗我,我知道你会回来看我,虽然等了八年,但是我不怪你了,虽然你没有叫我骑脚踏车,但是送了我这个,即使叶凌冬是坏孩子,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也不要讨厌叶凌冬?”叶凌冬从双肩包里取出一辆小小的粉红色的小脚踏车,音色有些哽咽道。
“不是刚才才告诉你会一直陪着你么?坏孩子如果是叶凌冬的话,那么林苏景永远也不会觉得讨厌。”
“那么抽烟、酗酒也不讨厌么?”叶凌冬抬眸问道。
林苏景听后,微微皱了下眉,随即道:“不讨厌。”说着便牵起她的手。
“小舅,我们去哪里?”被牵在他身后的人抬眸望着他英挺的肩侧问道。
“抽烟、喝酒。”林苏景没有回头,径直牵着她阔步前行。
“什么?”
“烟酒寂寞,有个人陪不是很好么?”
叶凌冬微微抿了抿唇,终是浅笑浅现在唇角。
眼前这一个人,似乎在他面前,她便成了透明的,在她的世界,烟和酒确实是比寂寞还寂寞的东西,也许有个人陪,真的就不会再这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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