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年见此情景,觉得恐怕是不能控制住了,今天这一架是真的要打,不打他是出不来至尊的。
“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意义。姚先生,木已成舟,你出出气我可以理解,但素色是我的女人,你只是她的表哥!”
姚谦成心口疼的难以自制,清澈的眸子闪过了无奈和悲哀,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他的睿智和冷静总是在遭遇素色的一切时被轻易的摧毁,有些事,无论再怎样,都只是惘然。
顾易年笑道:“姚先生应该感谢我,治愈了你的恋妹情结!”
这话一说完,姚谦成立刻被狂怒席卷,眼光凌厉如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顾易年!”姚谦成几乎是咬着牙喊他的名字,他的眼神阴霾,像一只蠢蠢欲动的豹,嗓音含着莫大危险的气息,那语气比北极冰川还要冰冷上千倍。
顾易年只是淡淡地望着他,平和的很,他的淡定与姚谦成的暴怒形成鲜明的对比。
姚谦成一字一句地道:“有生之年,我不会让你好过!”
顾易年眉头蹙了蹙,依然平静地开口:“那是我的荣幸,姚表哥!”
“给我揍他!”称呼刚一变,姚谦成就愤怒地吼了起来,眼里有火在燃烧:“给我把这个老馊蛋揍肿了!”
顾易年心中了悟,姚谦成这个人绝对是一意孤行、狂妄又自大的男人,跟他过多的说道理也是多余!
一拥而上的人把顾易年给围住,一阵拳打脚踢。
然而,当真正动手的时候,姚谦成才看到了顾易年的能力,十几个人硬是占不到太多便宜,虽然顾易年也被揍了几拳头,但是更多的却是他揍别人。
姚谦成错愕着,心想这家伙比顾景琛出手还狠,一拳就把他的保镖鼻梁骨给打折了。
顾易年出手的确很狠,跟姚谦成对打他他不还手是因为姚谦成是素色的表哥,但是这些人跟素色没有一点关系,他没有必要客气,所以,他在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时候是尽全力对打的。
十几分钟后,顾易年的身上也挂了彩,他再厉害也难以一敌十几,所以,身上也被招呼了十几下。
姚谦成看到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看来他还得网络更多的高手,以后专门揍顾易年,见一次揍一次,不然这口恶气出不来。
“给我狠狠的打!”姚谦成怒喝一声,“人手不够可以再叫人!”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住手!”只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声。
姚谦成看向门口,对上素色的眼睛。
素色急匆匆地赶来,身后跟着傅明宪。
她出现在门口,视线一下落在顾易年的身上,在看到他那张俊脸上已经多了几道青紫,她的眸光顿时一痛。
姚谦成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在看到素色第一个关心的是顾易年的时候,倏地僵直了脸,冷沉的黑眸里染上愤怒,可是那瞬间的怒火却也在同时退了下去,转为高深莫测的森冷诡谲。
顾易年在看到素色关切的表情时微微一怔,继而笑了笑,安慰她道:“我没事!”
这让姚谦成更生气了,他愈发恼怒,
姚谦成并没有喊停,所以他的属下只能继续招呼。
顾易年没有办法,也只能招架。
傅明宪一看这架势,顿时就不干了。“我靠,十几个打一个,太不要脸了!”
话一出,姚谦成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去。
傅明宪一个打怵,却又直起腰板,“干嘛?想瞪我?就是死不要脸,二哥,我来帮你!”
说完,傅明宪就加入战局。
“表哥,叫他们停下!”素色见姚谦成还要打人,更着急了。
姚谦成缄默不言,他的目光停留在素色身上,在她喊他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心如刀割。
只是他也更恼怒:“林素色,你听着,这里是至尊,我的地盘!从今天起,你不许再踏入这里一步,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素色不可置信的听着他的话,忍不住低吼:“你疯了!我不来就不来,但是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人生!凭什么干涉我的恋爱?我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姚谦成全然不理会她,只是命令他的人道:“打!”
顾易年淡淡瞥他一眼,没再多言,从容应对。
素色倔强的抬首与姚谦成对视,心里却被寒意笼罩。
姚谦成不说话,嘴唇抿成一条线,同样透着刚毅和倔强。
顾易年看到这等情景,跟傅明宪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两个人动手,只能跟那群人纠缠在一起。
素色突然默然垂首,若有所思。
良久,她忽然当着大家的面,低喊一声,“姚谦成,你打他有用吗?你能改变我不是你表妹的事实吗?”
素色一喊,大家都停手。
姚谦成脸色瞬间苍白。
素色低着头,没有看他,她低声道:“姚彦晞离婚的时候告诉我不要执着与事和物,你明明在场,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我以为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怎奈表哥你一再相逼?即便我不是你的表妹,你又能强迫我心如你心吗?”
姚谦成的脸更加苍白。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她什么都懂得!
只是,她从来不曾说起过。
如今这般说起,蓦地揭开他的秘密,这让他整个人瞬间无法招架。
空气仿佛一下寂静下来,姚谦成视线凄凉地望着素色,美丽的脸蛋低垂着,身姿纤细性感,她微微垂着眼眸,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簇阴影。
当火焰般燃烧的爱在最爱的那个人眼底化为灰烬,当无法言说的暗恋如潮水慢慢消去,守望在那里的,是否还依然是一颗宽大博爱的心,而能够包容接受抚慰着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的人又在哪里?
姚谦成不知道!
他累了!
当他看到低垂着眉眼的素色,还有温和从容的顾易年时候,他忽然冷静下来,眼底一丝痛楚划过,一招手,他的人再度离开。
屋里只剩下他,素色,顾易年和傅明宪。
姚谦成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丝的颓然,一丝的疲惫,丝丝缕缕,一点点蔓延开来,最终成为无边无际的寂寥。
爱而不得,忘却不能,永不翻身。
姚谦成不再说一句话。
顾易年走到素色面前,素色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道:“你走吧,顾易年!”
顾易年微微蹙眉,最终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身体还没恢复,需要休息,不可大意!”
素色没回答他。
顾易年带着傅明宪离开。
屋里只剩下素色跟姚谦成两个人。
素色走到姚谦成的面前,在沙发前蹲下来,她扬起精致的小脸,望着姚谦成。
姚谦成点了一支烟,刚吞了一口,就被素色抢了去。
她拿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什么都没有说。
姚谦成又点了一支,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也吐出来。
兄妹两个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蹲着,抽完了两支烟。
一时,寂静无声。
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只是陪他抽一支烟,而不能陪他走一生。
他们至多是知己,是亲人,永远不会是爱人!
姚谦成忽然笑笑,很是颓废。“你走吧!”
素色点点头,站起来,也笑笑,表情一样哀默。“我走了!”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身子,却没有驻足,终是离去。
姚谦成没有看门口,只是感觉到人已经离开时,他才蓦地感到悲凉。
那种人去楼空的悲伤和物是人非的苍凉让他无处言说。
原来,素色从来都是懂的,他在极致的痛苦之后最终还是无法释怀却又不得不继续残忍孤独的爱下去,他知道忘却不掉。
姚谦成心中突然冒出来几句诗词。
无处话凄凉。
心字已成灰。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
一连冒出几句,他不由得唾弃自己,姚谦成你特么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文艺青年就是二逼青年,你丫爱上自己的亲表妹,你就是一二逼啊!
把烟头弹出去,姚谦成蹭的站起来,大喝一声:“都给我滚进来!”
那十几个人一窝蜂地涌进来,个个灰头土脸。
等到人都进来,姚谦成指着这些人怒骂:“今天都特么别吃饭了,给我好好扎马步,你们这群饭桶,要是以后有人来酒吧闹事,指着你们还不赔掉屁股了?”
十几个人没把顾易年揍趴下,他觉得太窝囊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
于是,姚谦成一声命令,让他们都滚了,只留下孟助理。
“总裁!”孟助理吓得不知道说啥。
姚谦成斜眼瞅了瞅他,问:“最近有什么好货色没有?”
“您说的是小雏吗?”
“这不是废话吗?”
“有!”孟助理点头。
“货好吗?”
“好是好!”孟助理有点犹豫。
“嗯?!”姚谦成挑眉。
“就是一点都不像表小姐!”
姚谦成怔忪了下,道:“就上盘不一样的吧,送到西郊府邸!”
“是!”
顾易年从至尊出来后并没有立刻离去,他等着素色出来。
不多时,远远地看到那抹身影走出来,走路的姿势也是一瘸一拐,脚上的泡使然,让素色走不动,太特么疼了!
一出来就看到顾易年站在车边等她,手里还夹着一支烟,素色看到他,沉吟了一会儿,终是向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