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着越来越白胖的孙子,很是高兴,对身边的墨香道,“你看他长的多喜庆,多扎实,我说,比那丫头片子可长的好多了。”
她的弟媳妇田氏也夸着他,田氏生了个儿子没养活死了,这几年都没有生养,刘氏看了她就心烦,想跟她弟弟纳妾,刘小弟倒是比她姐姐还算厚道了一些,没答应,只收了通房,没抬妾,如今刘氏又在物色人选准备跟刘小弟纳妾,好歹也这么大的人了,没有子孙后代,这个事情倒是真膈应人,选个家世清白一些的就成。
刘氏正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外头有婆子过来说大小姐来了,刘氏想了想这才发觉原来是爱丽来了,连忙理了理衣裳,总不能让二房的人看笑话不是,且看那爱丽走进来,穿的倒是半旧不新的模样,并没有盛装打扮,而是十分家常味儿的,头发都只用一根钗子箍住,见了刘氏就道,“大伯娘好。”
“是丽姐儿来了呀!还以为你在家里忙呢!”马上要及笄了药准备,成亲也要准备,这是必然的,再者他们这种嫁给一般人都不得准备许久,何况是嫁给镇国公,是以刘氏也很奇怪为什么爱丽会来。
爱丽提起来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不我本是过来看哥哥的,这几日大嫂总是过去说我是大哥的嫡亲妹妹云云的,我想着倒也是,便过来了,大嫂又亲自跟我们做饭,弄的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大嫂也是当家奶奶这么跟我们做饭做事的,我们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不。侄女儿就来了,可就是不知道哥哥在不在家?”
刘氏的脸果然有几分僵硬,暗道,这个宁氏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巴着二房吗?虽然二房是有利用的价值,也是他们这些人的避风港,可是宁氏好歹是自己的媳妇。怎么就从来没有说做菜给自己吃的,难道宁氏是想摆脱自己的掌控吗?
可面对爱丽,她是绝对不会让爱丽看出她们大房不合的,因此她笑道,“不在家,说是去松江游历去了,你也知道他们读书人总是要行万里路的。你大嫂也是关心你,她一惯就是那种性子。”
爱丽先表示对浩元不在家的遗憾,又提起宁氏。“正是呢,大嫂的确是个好人,我觉着哥哥娶了她倒真是赚了,大嫂子连咱们自家铺子里产的茶都说从来没吃过,可见那品行不是一般的节俭,我母亲都夸她会操持家中。无师自通似的。不过,大伯娘,您也得劝劝大嫂。何必如此自苦,咱们燕家好歹是大户人家,大嫂生了哥儿和姐儿也是有功之臣,又不是没有下人伺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下刘氏算是听懂了,宁氏还在抱怨自己给她的少了,可她一向多疑,还有些怀疑爱丽,只是矜持的陪着爱丽说了几句话,毕竟爱丽再怎么样也是未来的小公爷夫人。所以爱丽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已经很烦这个了,娘每次都是怎么样对付这些人的啊!刘氏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甚至厉害到不行。
爱丽沮丧的回去了。
徐大姐此时见了雪丽,规矩还算不错,“这几日你祖母要去寒山寺吃斋,你就跟娘过来,你姐姐要及笄了,到时候咱们家会来许多人,你也要出来的,白姑暂时就不要跟过来了,让我身边的兰芳过去伺候,你就住碧纱橱如何?”胡氏还等着涂氏的信,燕大老爷好像听说快不行了,所以胡氏想去拜拜佛。
雪丽很是高兴,“自然是好的。”她跟着胡氏身边久了,倒也学会了怎么文绉绉的说话,毕竟胡氏这个人在燕人杰没有娶徐大姐的时候,也是在官场上应付的,说起话来也还是可以的。
徐大姐倒是满意了,还行,可以调教,虽然是庶出的,她姨娘也不怎么样,可是徐大姐倒也没想着如何对付她,人们常说稚子何辜,能用的多也是能用的,徐大姐带她回来后,果然让兰芳过去伺候她,兰芳笑眯眯的忙东忙西,桂圆嘴巴甜,也跟在兰芳后头忙着,还时不时的想和兰芳说话。
雪丽倒也知道如今后宅最大的是谁,吃饭的时候便过去徐大姐那儿,见爱丽和徐大姐在一处亲亲热热的说话,她却只敢行礼,徐大姐对她笑了笑,菜很快就上上来了,爱丽吃完后,却没走,而是央着徐大姐去庄子上玩儿,徐大姐看了看她,眼圈下好似还青了一点,这才答应,“好好好,娘都答应了,只是你可不能再这样辛苦了,什么事情都不必亲力亲为的。”爱丽转头过去又看到了雪丽,也邀请她,“雪丽,你跟着我们去可好。”
雪丽听说庄子就很高兴,她也很久没出去过了。
说去就去,下人打包行李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徐大姐纯粹是心疼女儿,女儿再过不久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怎么能不心疼呢?做姑娘的时候都不快活,恐怕以后也快活不了了。
姝丽也被留在了家中,徐大姐带着爱丽和雪丽一起去的还是爱丽的那个庄子,这次去,水仙依旧准备的很充分,比之前又多了几分自信,看来怀了孩子就是不一样,芙蓉见她这样也替她高兴,到底是在一起长大的。雪丽很是拘谨的吃完了这顿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徐氏和爱丽对她和蔼可亲,可是和她们在一起比跟胡氏的压力还大。
她们吃饭喝茶都是浑然天成这样形成的,说起话来也是拐弯抹角啊,很少有负面情绪表现在脸上,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样的话她也无法跟她们搭得上话,甚至有时候害怕不经意之间做错了什么惹的她们当面不会说,背后肯定会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爱丽照例拉着徐大姐一起睡,她是真的没几日就要及笄了,很快就要出嫁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做人媳妇的难处,并且她还有那么多的妯娌,有两位出身乡野,人也未必有南郡王妃那么有见识,看看她娘,妯娌就这么一位,住在一起都防范成什么样子,何况她还有四个妯娌要相处,另一位去年刚过的门,几位姑姐,爱丽想起来头都大了。
徐大姐看她又睡不着,便道,“宁氏这些日子还是来找你吗?”徐大姐肯定知道宁氏这几日都来找她,只是想提起这件事而已,这宁氏是个面白心黑的,浩元去松江县据说也跟他有点关系,松江县的县令恁大的年纪都还没成婚,本来就有问题,之前还打算把玉暇嫁过去,打量旁人是傻的。
可就是不知道浩元说是游历,可真的不知道是去做什么的,不要被人诓了才好。
爱丽提起那个宁氏也十分烦恼,“娘,您说这天下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女子,她倒是一副笑脸装到底,可是我看着就不舒服,总是说那些挑拨的话儿,看起来又是再正常不过了,旁人见我发火,肯定还以为我欺负她,可是她在那儿,我看账,看嫁妆单子都不方便,跟大伯娘说了好似也没用,大伯娘还以为我挑拨离间。”
“这种人本就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你还能如何?有利的时候就拼命巴着你,你无用了她踩你比旁人踩的还要狠,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人,有这么阴险狡诈的一类,有的人运气好篷布上,可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能碰上的多的是。你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反正她做什么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你说是不是这样?”其实这样的人徐大姐也是很烦恼的,皮太厚,无法戳穿,可你又知道她动机不良,偏偏也不能拿她如何,如果是乡野村妇,还可以对骂,可在这个年代,名声是非常重要的,稍微有差池,那全家都完了。
爱丽叹道,“这也是大家子的烦恼,之前跟知府的千金说过,她们家也是如此,族里天天都有人上门打秋风还不能不管。”
“正是如此,宁氏的事情不止要忍耐,你还要比她更能忍,忍到有人治她就成,你大伯娘和宁氏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表面上虽然看起来一切还是一样的,可哪有人会把儿媳妇当成自己女儿的,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等刘氏真正的和宁氏闹翻了,这才好。你听娘的,她过来了,你就休息,就说你不习惯旁人看你算账,传个话出去她是不是觊觎二房的财产,你大伯娘自然会让她滚回去。她们拿了大头还不满,还想做什么?”徐大姐这才把法子告诉她,要充分利用人脉关系,如何放消息,也取决于你所埋下的人的分量。
爱丽笑道,“果然还是娘好。”
燕人杰正在书房办公,却听闻,淑嫔生了儿子,而谭家的皇后却这么几年了仍旧还是没有消息,反倒是罗氏生了,可没过两天,罗氏生的儿子还是夭折了,皇帝已经成年却还是没有子嗣,燕人杰叹了口气,这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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