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晚闭了闭眼,覆在肚子上的手微微发颤。
她不该纠结的。
她应该承认,自己对这个孩子从头至尾都是期盼,不应该有丝毫的犹豫。
“大嫂,是现在做手术,还是稍后再做?我打电话叫大哥来照顾你吧,不过,我手机没话费了,需要用一下你的手机……”
莫晚晚摆摆手,打断他不合时宜的碎碎念:“现在做吧,不需要别人照顾我,有医生和护士。”
什么心情都没了,做不做手术她是无所谓。
至于对墨岩青的怀疑,她相信墨岩青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否则他与墨岩廷别想做兄弟了。
墨岩青拍拍她肩膀,声音温和下来:“大嫂,既然要做手术,就开心点,心情不好,会影响手术效果的。别怕,我在旁边看着你呢,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大哥,就跟我不想见他、不想见倩蓉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会照顾你的。”
他突然变得感性,莫晚晚一时接受无能,不过滞闷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
她点点头,接受了墨岩青这番好意,同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宁愿跟着自己混吃混喝,也不愿意回墨家或者去找周倩蓉了。
这样看来,墨岩青是个比较理智的人,没有被她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
这个世上,唯一会为她方寸大乱的人,大概只有墨岩廷。
莫晚晚思绪乱纷纷的,孤零零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她突然哭了。
……
墨家花园。
“兰君!”
贺兰君放下修剪海棠树的剪刀,看向喘着气跑来的墨卫东,微微讶异:“什么事啊,你急成这样?”
墨卫东拉住她手腕,急匆匆的:“出大事了,咱们去Germany!”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贺兰君心慌意乱,心中蓦地一惊,“是晚晚么?”
墨卫东狠狠喘了几口气,站定,搂住她的肩膀,脸气得通红:“是晚晚,晚晚可能怀孕了,但是岩青与她在一起!”
“晚晚?岩青?什么意思,你别吓我?晚晚真怀孕了?”贺兰君一头雾水,又惊又喜。
乍听这话,她吓蒙了。
莫晚晚跟墨岩青难道还有不得不说的故事么?
这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你想哪儿去了,刚刚岩廷告诉我,指使锐锐杀晚晚的人,可能就是岩青!所以,现在晚晚跟岩青在一起,很危险!”
贺兰君差点晕倒:“墨卫东!你糊涂了是不是?岩青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晚晚!”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是所有的证据指向他,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一定将他逐出家门!我墨卫东没有这样心狠手辣、残害家人的儿子!”
墨卫东咬牙切齿,越想越觉得墨岩青可疑。
“我们现在就去Germany跟他对质,如果晚晚有任何不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贺兰君心惊肉跳,跌跌撞撞跟着他小跑:“老墨,你别吓我,咱们儿子怎么可能害晚晚……”
“是啊,咱们儿子怎么可能害晚晚,我怀疑,墨岩青根本不是我儿子!他哪有一点像我!”墨卫东怒气高涨,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贺兰君跌了一跤,愤怒道:“墨卫东!你竟敢怀疑我!你是不是还怀疑,我根本不是你老婆?”
这什么逻辑?墨卫东险些没笑出声。
他瞥了一眼身后,果然,张伯追来了。
“先生,夫人,我想和你们一起去Germany!”张伯战战兢兢说。
“你跟去干什么?”贺兰君难以理解,突然想到什么,身体一晃,“难道岩青……岩青真的要害晚晚?”
张伯在墨家,跟墨岩青的关系最好。
她早点怎么没想到,张伯所作所为是受墨岩青指使?
贺兰君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墨卫东连忙给她塞了两颗药吃下,厉声喝道:“老张,你还不说实话?如果不是岩廷察觉出岩青有异,你准备替那个小兔崽子瞒到什么时候?”
张伯浑身一哆嗦,难过地回答道:“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岩青答应过我,他不会再伤害自家人。”
“是么?那他跟着晚晚是什么意思?”墨卫东眼中精光闪烁,面沉如水,张伯这一句话彻底把墨岩青的险恶显露出来,等于是给墨岩青定罪了,“哼,我问你,晚晚在他眼里,是‘自家人’么?”
张伯双腿一颤,沉默。
这一沉默,贺兰君的心跌到谷底:“我……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儿子啊!”
再想想周倩蓉,贺兰君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儿子是个刽子手,女儿是个白眼狼。
一瞬间,贺兰君心灰意冷。
墨卫东握紧她的手,冷声问道:“老张,岩青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害墨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张伯大汗淋漓,在墨卫东锐利的目光下擦了一把汗,又擦了一把汗,最终嗫喏着嘴唇说:“没得到岩青的允许,我不能告诉您。先生,咱们快些去Germany,别再让他做出更不可挽救的事来!”
墨卫东冷笑一声,招手唤来两个保镖,押着张伯跟他们一起上飞机。
连张伯都不敢确定墨岩青会不会伤害莫晚晚,墨卫东脸色更凝重了。
临上飞机时,保镖匆匆而来,拿了一份报纸递给墨卫东。
墨卫东脸色铁青:“这个臭小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贺兰君觑着他的脸色,心凉了半截,歪头一看,头大如斗:“这不可能!岩青怎么会是同性恋!”
她真想晕过去算了,偏偏脑子里又乱又清醒,硬生生煎熬着。
……
自从来到这栋别墅,周倩蓉就没个笑脸,俏丽的脸蒙上一层忧郁之色,不仅不显得阴气沉沉,而且美得惊心动魄、惹人怜爱,仿佛细雨朦胧中的一树桃花。
凌云爵在泳池里转了一圈,游到踢水的周倩蓉脚边:“下来运动运动吧,身上的力气用完了,气也就消了。”
周倩蓉用脚撩了一把水洒他脸上,嗤笑:“我妈妈告诉我,男人的嘴最不可信。”
“不信?不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骗你?”
凌云爵一个坏笑,伸手一扯,周倩蓉咚一声掉水里。
她吓得尖叫,站稳后,破口骂道:“凌云爵!你混蛋!竟敢偷袭我!”
“哈哈,那你咬我啊!”
凌云爵放肆一笑,扎入水中游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