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岩青嗅了嗅鼻子:“我为了给枚林一个惊喜,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从昨晚到今天都没钱吃饭。”
莫晚晚瞥他一眼,不太信他的话,没现金,那连卡也没带么?
以前她以为墨岩青渣,坑了墨岩廷。
事到如今,她不确定墨岩廷被周倩蓉报复是不是冤枉的了。
毕竟,周倩蓉给墨岩廷生了个孩子呢,也许墨岩青这个周倩蓉枕边人的感觉是对的,周倩蓉心中爱的人始终是墨岩廷。
她吃完酸卷心菜包火腿,又在盘子上铺开一片酸菜,把切薄的香肠放上去。
连续吃了四五个,摸摸肚子,继续吃。
墨岩青忍不住了:“大嫂,你这么吃,不怕酸,不怕胖么?”
“挺好吃呀,你可以尝尝。反正我在France是吃不下去蜗牛的,在Germany这边反而胃口大开。”莫晚晚喝了一口红酒,指了指其他的菜,有酸菜,还有各种油腻腻的香肠、火腿、炖猪腿、牛肉。
也有生鱼片,看起来薄薄的,像是蝉翼一样,她不爱吃生肉,就没动。
各种重口味。
墨岩青不禁道:“你和倩蓉一点不像,她对吃食控制严格,算着卡路里吃,生怕自己身材走……”
莫晚晚猛地抬眼,目光有几分审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和倩蓉虽然做不成情人,但还是姐弟。在一起生活十几年,我周围的女性中,我对她的生活习惯最为了解。”墨岩青神色如常,又问,“大嫂,你来欧洲,大哥怎么没来?
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我最了解他,闷骚又龟毛,占有欲很强烈,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出国?”
莫晚晚立刻不再纠结刚才那个话题,几番犹豫,终于闷闷地开口:“你大概不知道,倩蓉把你母亲气出心脏病,因为……墨锐是她生的。”
室内空气一静,没有丁点声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莫晚晚才听到墨岩青淡淡的一声回答:“哦,原来如此。妈的病情怎么样?”
莫晚晚这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微微发颤的手上,叹了声:“我当时气坏了,没有去探望过你妈,不过后来听说她已经出院了。”
话到这里,两人都没胃口了。
莫晚晚和辛凉月聊天时,提到墨岩青。
“哎哟,才走了周倩蓉,又来了墨岩青,前有狼,后有虎,晚晚,你可千万别引狼入室啊!”辛凉月毫不掩饰对墨岩青的警惕和鄙夷。
“你不知道,墨岩青瘦的很厉害,我看他过得挺开心的,大大咧咧,不知道他妈生病了,也不知道他曾经追求十几年的女人早早生了自己大哥的孩子,”说到这儿,莫晚晚还是觉得堵心,“为一个艺术灵感,能把自己折磨到形销骨立,也算是奇葩,我实在难以想象。”
“艺术家嘛,有几个膀大腰圆的。你别转移话题,说实话,我觉得墨岩青这个人怪怪的,哪里怪我说不上来,反正你少跟他来往就是了。”
“你别疑神疑鬼……”
“上次我觉得墨锐奇怪,结果呢,你真心接受他,把他当成儿子看,他摇身一变,就成了boss的私生子,说是背后捅刀也不为过。这是我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听我的,准没错。”辛凉月循循善诱。
“我跟他不熟,没什么交集,过两天我就离开了,听你一回吧,大预言家!”莫晚晚一乐。
晚上,莫晚晚躺在床上,漫不经心想着辛凉月的话,忍俊不禁,细细想了想墨岩青这个人,对他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当初那个文件袋。
装墨岩廷和墨锐亲子鉴定的文件袋。
墨岩青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开启她嫁到墨家之后的灾难。
为此,她至今耿耿于怀,对墨岩青没什么好感。
其实,是她逃避现实的心理而已,这件事真正犯错的人是墨岩廷和周倩蓉,而不是墨岩青。
脑子里乱糟糟,这天晚上她睡得不安稳,一场噩梦接着一场噩梦,醒来后什么印象都没了。
墨岩廷这边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剑眉微蹙:“岩青和晚晚碰见了?”
“是的,”隋晋摸摸鼻子,为了公司,他快变成间谍了,天天晚上躲门后偷听辛凉月讲电话,暗叹讨口饭吃不容易,“听小月的意思,晚晚告诉你弟弟所有的事,包括你母亲生病,还有墨锐的身世。”
墨岩廷点头,嘴角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晚晚这点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肯定是不待见岩青,拐着弯儿地打发他。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足够墨岩青方寸大乱,或者回国探望贺兰君,或者去France质问周倩蓉。
兀自想念了一会儿妻子狡猾的笑容,他看看对面:“你还不走?”
隋晋窘迫地说:“小月交代我,这个月她为了帮你探听晚晚的消息,电话费爆了几次,向你申请一万块的国际长途话费。”
墨岩廷:“……”
他掏出笔和支票,写了一万零一块给隋晋:“多余的钱是给她的奖金。”
隋晋激动,接过来一看,瞬间黑了半边脸,默默地抠了一下桌子。
有钱人就是抠门!
墨岩廷打发走隋晋,想着莫晚晚,顺便思念了一下许久不见的弟弟墨岩青。
这一想,突然就想远了。
他回忆起那个潘多拉文件袋、颜嫣的毛笔。
墨岩青送来那个文件袋,他扔进垃圾桶,墨锐给捡出来,当时想着是墨锐觉得好玩,联系墨锐真实的性格一想,不禁出一身冷汗。
墨锐一定知道那个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掉份的事,去扒垃圾桶。而事先,除了墨岩青,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文件袋的内容。
颜嫣的毛笔一定是用周倩蓉的头发做的。
周倩蓉一直很爱惜头发,不会轻易剪掉,只有她身边的人才有机会日积月累收集她的长发。
周倩蓉最亲近的人是谁?非墨岩青莫属。
而她唯一一次剪短发,是在France,与墨岩青在一起的时候。
墨岩青自己是个艺术家,又开着收藏馆,想要在毛笔的年份上动手脚,实在太容易了。
看似置身事外,而事事又与墨岩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墨岩廷心烦意乱,不愿意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却忍不住在分析时,千头万绪地联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