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榭映觉得自己当时似乎一整颗脑袋里都灌满了眼泪，整个人被情绪充斥得有些发蒙，只记得纪牧凯又把自己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后来还被他半哄半抱地一起回到了公寓。
    那天晚上他们虽然躺在一处，但什么都没做。她还是倔强地背过身去，而他从背后怀抱着她，耐心地说了好多话。
    她还记得自己抽抽嗒嗒了大半个晚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泪水，明明不想哭，可眼泪却一直流。
    后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她睁开眼，发现纪牧凯还抱着自己，正安稳地睡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转过了身，面对面地躺进了他的怀里。
    一室静谧，而他们相拥着，生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隐隐有些胡渣。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又觉得此举似乎太过亲密，正要撤回来时，纪牧凯覆在她腰间的手突然行动，一把捉住了她的扣在他胸口，满含着笑意的双眼睁开，形容帅气地看着她。
    “做坏事被我抓现行了吧。”
    江榭映有丝尴尬，微皱着眉头回他：“你怎么还赖在这儿？”
    纪牧凯似乎被她一醒来就下的逐客令给气到了，脸上没了笑容，竟还浮起了几分像是受伤的神情，江榭映瞧着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起床？”她心一软，往回找补了一句。
    “你昨晚总在哭，我守着你一直不敢睡，怕你又要掉眼泪。”
    听见这话，江榭映拿过自己放在床头的小镜子照了照，发现双眼已经哭得微肿了，于是恼火地瞪他：“都怪你！突然跑过来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尽管从昨天见到纪牧凯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好脸色，此时的语气又冲了起来。他倒是一点也不恼，反而嘴角含笑地说：“嗯，怪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就不至于让你感动得哭一晚上鼻子了。”
    “你！”
    江榭映顿时有些气结，于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翻身下床自顾自地洗漱收拾。
    她站在卫生间里气鼓鼓地刷着牙，纪牧凯走了进来，十分亲昵地低头吻了吻她睡得乱糟糟的头顶。他们俩透过面前的镜子对视着，江榭映气恼地皱着眉头，纪牧凯却是十分好脾气地看着她，一脸笑意。
    直到两人都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纪牧凯又拉着她出门去吃早午餐。
    他载着她在附近绕了绕，最后选在了一家位置较偏的西餐厅，人不多很清净，他俩坐在窗边慢悠悠地吃着东西。席间纪牧凯尝试抛出过几次话头，但江榭映打定主意不想搭理，都没有接话，于是他也只好作罢。
    从前遇上江榭映如此不给面子的时候，纪牧凯倒是也会给予包容，但总归是从小心高气傲惯了的人，脸面上还是会垮下几分，到后来两人争吵颇多的那段时间，他更是高声摔门而去过几次。
    可如今似乎很不一样，江榭映等着他发作，也抬眼瞄了他几眼，发现对面这人不仅一点没有垮脸，反而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优雅地用着餐。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纪牧凯也抬眼与她对视，嚼着笑意开口道：“我知道你还在别扭，但我也向你说明了我的心思，或许你现在没法儿一下子接受，也还不想搭理我。不过没关系，我不着急。”
    “我会很有耐心，慢慢靠近你，也等你再一次走向我。”
    完了，他又说了这种深情款款的话，江榭映觉得自己的眼眶似乎又热起来，于是别过脸去平复了一会，再扭头回来，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我心里确实还没过去，因为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但这次你来找我，还有说的这些话，其实给了我挺多的信心和感动。”
    “我会试着让自己去面对它，或者让它过去，但是我需要时间，如果…如果你…”
    话还没说完，纪牧凯突然用力握住了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我会等的，等你再次接受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相信我，好吗？”
    江榭映的眼前又泛起了一层水雾，但她没再让自己的情绪冷静，而是微微笑着，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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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追，不停追，死皮赖脸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