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道飓风,似乎听到了筋骨撞击的咔嚓声,冷暖的眼眸一颤,努力调整着有些失重的呼吸,开口道,“你,别生气”。
她知道他对她的占有欲有多么的强烈,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第一时间告诉他,何况,他的身子不好,真的受不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抬眸看着对方那阴沉的脸,冷暖不由自主的呢喃,“夜,其实没什么的,你不相信我吗?”,然而这一次,夜暮丝毫没有纵容她的意思,眯着危险的眸光,嘴角扬起一抹无比冰寒的弧度,“回答我,他碰你哪了?”。
别人看不清楚,他看的分明,即使只有一秒,他依旧看见了那个男人,居然把她抱在怀里,还有那个动作,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去剁了他的手!
妒火中烧!
盯着眼前这张美丽的小脸,夜暮几乎强忍着体内那些暴虐的因子。
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只不过因为这个女孩,他才收敛起了所有锋利的爪牙,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失态过,可是今天单单那样的一张照片,就能让他彻底的失去理智。
更让他气的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冷暖不光对他隐瞒,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究竟是她不懂,还是,她在袒护他!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冷暖一直盯着夜暮的眼,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出这句话,便移开了视线。
她没办法形容。
“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你知道的,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他那么做是故意的,如果把事情闹大,那么丢脸的不止我们,还有家族”,少女轻灵的声音飘荡,对着夜暮解释,试图想要缓解他的情绪。
瑞尔·克里夫是一个她看不透,且性情恶劣的人,她避恐不及,又怎么会与他有其他的纠葛。
可是冷暖的这番话,反倒没有消灭夜暮心中的妒火,反而越演越盛,薄唇上扬一个讥讽的弧度,话语幽幽而冰冷。
“他是故意的?你就这么了解他?这么心有灵犀?”。
如此压迫的气息,冷暖咬了咬唇,有些无语的凝视着夜暮深沉的脸,内心有种挫败感。
“冷暖,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连称呼都变了,夜暮没有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长腿一迈,将少女紧紧的束缚在狭小的空间内,白皙修长的指节用力,将冷暖拉进一步,另一只手抚上对方雪白的后背上。
“阿夜,你做什么”。
感觉故意有些困难,冷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后背温热麻痒的感觉,如层层的电流在游走,身体一颤,来不及说什么便被夜暮重重的抵在墙上,巨大的冲击力,若不是男子的手在她的背上,恐怕早已经磨伤了。
这个男人,即使生气,还是心疼她的。
“阿夜”,冷暖忍着身体的不适,想要出言劝慰对方,可是还未等抬眸,一道黑影笼罩,便对夜暮捏住了下巴,微张的红唇被堵住。
用力的吸允,滚烫的温度,灼热的气息,紧紧的将她包围,少女眨着眼眸,琉璃一样的眸子闪过一丝隐忍。
夜暮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咬她,霸道的嘶哑,似乎想要将她拆入腹中。
“唔”,又一道刺痛,舌头被咬破了,少女忍不住身子一颤,发出一句闷哼后,又被夜暮紧紧的堵住。
男子的长舌在她的口腔内游走着,似乎在清扫着被她啃破的血腥之气。
宽厚的手掌在少女雪白的后背上游走,霸道的姿态似乎在驱赶着什么,又留下自己的印记。
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冷暖的双手被禁锢着,身子也紧紧的困在对方的怀里,她的衣裙很薄很软,除了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那灼热的温度之外,也明显的感觉到身下某处的不同。
她一向是纵着他的,也理解他的心情,纵使他现在在伤害她,她也不忍心推开他。
眼见已经沦陷于欲色之中的男子,还有那那即将控制不住的欲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可是,订婚宴还没有结束,他们一会还要出场的。
理智回笼。
“夜,不要这样”,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冷暖抗拒的,扭过头,泛着红晕的脸上,眼珠清澈。
“那你想要和谁这样?”,此时的夜暮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迷离的妒意。
“你要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对方的一再怀疑嘲讽,冷暖仰着小脸,有些不悦的道。
那个男人轻薄她,也不是她的意愿好吗,难道她就不委屈吗。
冷暖有些倔强的凝视,夜暮的动作也停止了,舔舔嘴角残余的血迹,男子深潭一样看不见底的眸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近的距离,湿热的呼吸间,流转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就这样对视良久。
滴答,滴答。
冷暖白皙的脸颊上划过冰凉的液体···
惊愕的抬眸,少女脸色一变,有些颤抖的语调响起。
“夜,你怎么了!?”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想让我怎么样都行”。
冷暖紧张的语调,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脸色发白,额上布满汗水的男子,少女颤着手指,想要为对方擦拭汗水。
夜暮那只受伤的手一直杵在墙上,也在支撑自己的身体,看着冷暖伸过来的手男子黑沉的脸瞬间扭开,躲开了对方的动作。
他是懊恼的,他的身体好像真的在慢慢的变弱,只不过想降压下体内的欲望与怒火,便能触动那种痛楚了。
“夜,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冷暖没有顾及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反而转身抱在了对方的腰际。
她的内心是懊悔的,夜暮他自己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他每病发一次,是用生命为代价的。
眼泪润湿了眼眶,冷暖紧紧的搂着夜暮,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只求,他不要离开。
身后的女孩是紧张的,他知道,那砰砰的心跳在这一刻,是为他跳动的。
汗水滑落,夜暮一直禁闭的眼眸睁开,垂眸看着环绕在自己胸膛的这双手,神色渐缓,眼底染上了丝丝的温柔。
从没有这一刻,这么的清晰的感受,冷暖是在乎他的,原来,她是在意他的。
“夜,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你不要气了,你身子不好···”。
夜暮抬手握上冷暖的玉指,就听到她低低的呢喃,还不来不及的开心,就被那一句身子不好,雷在了原地。
说一个男人身子不好,是有双层含义的,一向心高气傲的夜大少即使知道冷暖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被侵犯了。
他即使再弱,收拾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角划过一丝流光,夜暮收回支撑身体的手,一个弯身,便将冷暖大头朝下的抗了起来。
天旋地转,少女挣扎着怒斥。
“啊!夜,你疯了,你刚刚还,快放我下来!”
知道她可能说错话了,但是夜暮刚刚病发,她实在不忍看他逞强。
啪啪,轻轻的拍拍少女挺俏的臀部,夜暮眼眸幽深,“我这就让你见识下,我的身体如何”。
“我自己走”,冷暖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点重量,我还承受的住”,冰冷的眯着眼角,夜暮暗自咬牙,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害怕,免得这丫头打着他身体不好的由子,到处给他招惹麻烦。
夜暮走的是小路,偶尔遇到一两个仆人,在夜暮浓浓的低气压下都是恭敬的垂头,大气不敢喘。
一路扛着冷暖,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夜暮鞋都未来的及换,直奔楼上的卧室而去。
“夜,不要闹了”,冷暖有气无力的阻止,下一秒,便被夜暮仍到了床上。
伸手,褪去对方的鞋子。
“喂,一会还要见客人的”,冷暖立即坐了起来阻止,这倒是真的,有的客人不用他们招待,但是有几位,她是要去会会的。
“不急”,夜暮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将冷暖的鞋子放到门口,自己也换了室内拖鞋,便解着衣服,便朝着床上走去。
“等等,你要做什么?”,冷暖赤裸着雪白的玉足,身子往床头处挪挪。
“你说呢?”,夜暮挑挑,眼珠深邃。
“我还未成年”,冷暖没办法,扔出这一句话,想要拎着裙摆往外跑,今天的夜暮给她的感觉好危险。
“你说过,你愿意的”,一把抓回了少女,夜暮修长的手指滑落在冷暖的脸颊上。
看不出喜怒。
“夜幕,你!?”,冷暖蹙眉,她是答应过,可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好嘛!
呵,男子砸砸唇,眼波一凝,手迅速的伸向少女的后背,只听呲啦一声!
冷暖身上的长裙一分为二,飘飘然的滑落在地。
由于礼服是浅色的薄薄布料,所以她里面的穿的也是浅色的简易式bra。
“啊!”,身上一凉,莹白无暇的皮肤赤裸相见,冷暖嗷的一声,惊恐的抓过一旁的床单围在了身上。
“夜暮!你疯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过分!
“冷暖,我说过我的底线在哪里,今天,我不想再纵着你”,夜暮拖去自己的外套,长臂一伸,压着少女,倒在了床上。
“不要,夜暮!一会还要见客人!”,刚刚在台上,她有看见雷霆也在现场,当然,还有另外一抹身影。
“还有时间”,说着夜暮伸手扯去了少女的床单,连带着,那少的可怜的内衣。
房间内的光是明亮的,也是刺眼的,冷暖屈辱的闭上了双眸,连带着嘴角的伤势,想要将那些血腥都吞进肚子里。
好吧,是她欠他的,她愿意偿还,无论用任何方式,她都接受!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传说中的那抹疼痛传来,反而被对方盖上了被子,少女试探了睁开了眼眸,夜暮正坐在她的床边,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在注视着她。
“有那么难以接受吗”,最后,夜暮扯扯自己的脖领,低低的声音道。
“我害怕”,少女被子下握拳的手指紧了又松,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两辈子都没有发生的事情,她的确有些紧张。
呵呵,低笑两声,也不知夜暮是怎么想的,抱起冷暖朝浴室走去。
“洗干净,我就放过你了”,将少女推了进去,夜暮咣当一声合上了门。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去。
冷暖轻叹一口气,打开了花洒,哗哗的水声流动。
想要洗去一切尘埃,连带着那自己也整理不好的思绪。
冷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夜暮不在,只有女仆候在那里,托盘上,是一件新的礼服。
“冷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您换上的礼服”,仆人恭敬的低头说道。
“知道了”,冷暖擦拭着头发,走过去,指尖拿起那连衣裳。
藕粉色,一件很保守的及膝礼服,胜在款式简单。
真符合那个男人的要求,冷暖挑挑眉。
“冷小姐,您看是现在换上还是一会换上,我好去吩咐化妆师过来”。
少女的妆容都洗掉了,露出一张纤尘不染的脸,没有一丝点缀,却美的窒息。
其实,这位小姐根本就不用上妆吧,仆人在心里暗暗的评价。
“现在吧”。
冷暖拿着那件衣服走到了更衣室。
化妆师过来了,这一次没有用那些复杂的饰品,根据冷暖这连俏皮的礼服,在冷暖的墨发两侧编了花样的辫子,又盘在脑后,头发半披半散,冷暖淡淡的站在镜子前,仿佛中世纪走出来的美丽公主。
“冷小姐,您真的太漂亮了,无论什么样的发型服侍,好像都专门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化妆师惊艳的赞美,她是最喜欢这样的工作了,特别的有成就感。
“您真会说话”,冷暖轻轻一笑,脚步从镜子出移开。
一个女人的外表,其实是没有用的东西,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即使再美,也是保不住的。
呵呵一笑,化妆师看的出来这位主的心情不大好,准备默默的收拾东西离开。
时间也差不多了,冷暖对着女仆吩咐了几句,也离开了别墅,朝着会场走去。
*
“夜,恭喜”,男人拄着拐杖出现在夜暮的身前,带着白色指套的手摇晃着手中的红色液体。
“呵,你倒是有胆量”,夜暮放下手中刚刚还在嚎饮得酒杯,盯着来人,狠厉的如一匹被触犯领地的狼王。
“有何不敢?我这人,一向坦坦荡荡”,瑞尔·克里夫似乎没有看见对方要撕了他一样的目光,反而,笑的爽朗。
嗤!
“但愿你能得意一些日子”,夜暮讥讽道,十指交握,发出咯咯的声响。
瑞尔·克里夫蹙眉,然而一道劲风扫过,砰的一声,夜暮一拳打在男子的俊脸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与疼痛,男人拄着拐杖的身子不稳,朝后面倒退了两步。
这里避开了人群,但是这一举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到哪都是受人关注的。
“唉,怎么回事?”,有人小声嘀咕,不敢走上前。
“不知道啊,你说,会不会因为···”,有人开始胡乱揣测。
一阵不小的骚动,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包括,刚刚来到会场的冷暖。
那一拳她看的分明,就连她看着都忍不住心惊,夜暮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的,那个男人的脸,恐怕要遭殃了。
“瑞尔教父,我就说不要切磋,你看你这腿脚还没好,未免也太心急了”,夜暮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传到了许多人的耳膜里。
有认识二人的,心中了然,瑞尔教父和夜少爷喜欢争锋相斗由来已久,如今,这一幕倒也正常。
哈?
瑞尔·克里夫站直了身子,白色的手套擦掉嘴角的鲜血,同时活动了一下火辣痛的脸颊,薄唇意味深长,“机不可失,我当然不能错过”。
“怎么回事!”。
能迸发出火星的眼眸,彼此谁也不让谁,却被这一声雄吼打断了。
“夜,你怎么对待客人的!”,荀·肯尼斯一脸头痛的训斥,带着不争气的怪责,这个小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老太爷,不怪阿夜,是我非拉着他比试”,瑞尔·克里夫看向来人,行了一个见长辈的礼仪,温和的道。
“瑞尔啊,还是你小子成才,你叔父还好吧?”,瑞尔·克里夫的叔父正是克里夫家族现在的当家人,和荀·肯尼斯差不多大的年纪,两家也没少打过交道。
只不过是客气的一声问好。
瑞尔·克里夫含笑的回答,一举一动都彰显着贵族的绅士气质。
夜暮也是收敛起神态,淡然完美的五官,自然吸引更多的目光。
“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老头子不懂了,行了,你们交流吧”,荀·肯尼斯与众人客套几句,背着手,朝会场的某个人走去。
瑞尔·克里夫一直站在夜暮的身边,冷暖眼珠转转,放弃了走过去,她还不是不要去添乱了。
人来人往,冷暖从侍从的托盘上拿过一杯果汁,习惯的嗅嗅,没有发现异常,轻轻的饮了一口。
她的鼻子已经不灵敏了,她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种习惯。
眼前出现一抹柔黄色的长裙,女子眼波如水,“冷暖,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