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手中的动作一顿,把刚揭开的盖子又盖了回去,顺手戴上了消过毒的蚕丝手套,朝着风百里走去!
“夫人,你看!”
风百里单手托着毅儿的后脑勺,右手指着毅儿的额头道,“你看,眉间的黑线沿着小主子的额头往上蔓延了!”
安然蹲下,两道视线凌厉的看着那条黑线,只见那黑线像是一条蜈蚣一般,歪歪扭扭的,往上蔓延。∷ 。.黑线的长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心中的黑色慢慢的变浅!
“遭了!”安然神色瞬间就变了,低喝了一声,“风百里,把他的头托好了,无论一会儿他怎么扭动和哭闹,你都把他抓紧了!”
“是!”
风百里只是奇怪这条黑线,却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是对蛊毒有所研究,但是在大长老和安然这种骨灰级的蛊虫制造者面前,他实在是太嫩了。大长老出手的蛊毒,那一定不是他这种级数的人能够轻易认识的!
“蜈蚣蛊,这种蛊虫不同于一般的蛊虫,光溜溜的,而是有腿的,而且数目很多。这种蛊虫的最厉害的不是它的毒有多厉害,而是它的腿能够自行分裂出蛊虫。”
“毅儿早产,这条蛊虫应该还未真正成形,但却已经爬上眉梢,想必已经快成形了。若是毒蛊在毅儿脑中分裂,我们无法判断出毅儿体内究竟有多少条,驱除不干净,毅儿最终也只有思路一条!”
安然解释完,手里的金针已经插入了毅儿前额的位置,慢慢的插下去,阻挡在那条黑线的前面!
“哇哇哇——”
突然的疼痛让熟睡的孩子哭出声儿来,小手小脚不停的舞动,哇哇的声音洪亮如钟,清晰的穿透出房间,一声声的砸在君莫离身上!
“小主子!夫人!”
风百里双手拖着毅儿,看着他哭泣的模样,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哇哇的哭声揪的他心痛,满脸都是不舍,唤着安然的名字也带着无尽的不忍。
“集中精神!”
安然的心比风百里还要痛上十倍、百倍,她的儿子因为蛊虫噬体一出生便是丑颜,现在更是要受蛊毒清体之苦,她这个做娘的,心比谁都痛。但是,她得沉住气,她要坚强,她要保持着冷静替毅儿逼出蛊毒。要不然,她会在心里愧疚一辈子!
“哇哇哇......”
屋里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哭的君莫离心都跟着碎了,额头上青筋直冒,眼里尽是担忧之色,他想要冲进去,冲动之时脑海里却又飘过安然的话,双手紧握着拳头,望着那扇门,高声道:“毅儿,毅儿,爹爹在呢,爹爹在呢!”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颤抖的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放在了门上,手指节根根分明,指甲死死的嵌进了门槛上!
“主子,不能开门,你想要害夫人和风百里分心吗?”寒冰和烈火眼疾手快,两人同时出动,一人架住君莫离一只手臂,硬是把他拽离了门口!
“放开我!放开!你们没听见吗,毅儿在哭,他在哭!”君莫离声音嘶哑的吼出声,强劲的身体想挣脱束缚,俊脸变得扭曲起来。烈火和寒冰哪里是君莫离的对手,手臂一推,一人一脚,已经把两人踹倒在地。
“主子,你贸然进去打扰了夫人替小主子逼毒,你是想害死他,不是心疼他!”烈火趴在地上,看着君莫离焦急的背影,迫于无奈的高声吼道。
大不敬!
“大胆!”
君莫离瞬间顿住脚步,袖摆扬起一阵罡风,强烈的风劲儿将烈火抬起,扫到两丈开外,撞在大门的横框上!
“噗——”
烈火背脊骨在门上一撞,喉咙里涌出一口腥甜,嘴里喷出一口热血来。虽是受了重创,声音有些虚弱,颤颤巍巍的道:“主子,你真的不能进去!”
他不止见到过安然一次为毅儿掉眼泪,每次看着毅儿那张丑陋的容颜,他心里也跟着隐隐难过。安然寄予在毅儿身上的希望有多大,或许君莫离这个局内人看不清楚,因为他自己已经担心到一定地步了,感受不到别人对孩子的担忧。但烈火看的清楚,他能感受到安然对毅儿,甚至是他们这些属下对毅儿能活下来的一种希冀。
君莫离担心毅儿的心情他们都能理解,但是,太过于担心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导致毅儿没命,不仅仅是安然对恨他入骨,就连他自己也会为自己的冲动愧疚自责一辈子!
“主子,小主子需要你无声的鼓励和安慰,他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主子,你冷静点!”
寒冰不烈火那么大胆,尤其是在烈火被君莫离搭上之后还敢大逆不道的出口教训,只是他的心情和烈火一个心情,君莫离若是真为了小主子的生命着想,便不能进去打扰他们。
君莫离没有应声,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了......
“夫人,黑线在往下退了!”风百里突然带着惊喜的喊出声来!
半个时辰的折磨,毅儿的声音已经嘶哑到无声了。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条被安然强行逼近的黑线,终于沿着眉心、鼻梁骨向下滑动。
“嗯,继续用药水浸泡毅儿的身体,我再配合着金针扎xue,逼迫蛊虫进入胸部,在用五毒之毒引诱蛊虫现身。”
虫子基本上已经成形,用五毒的毒血只要引出成形的蛊虫,在配合她和风百里的医术,定你将那蛊虫从毅儿身体里取出。只是,蛊虫的腿还是一个最大的隐患存在!
“夫人,小主子已经熬过第一关了,他饿了两天已经没有力气了,要不要先喂他一点儿奶汁?”
风百里听着毅儿嘶哑到无力的声音,抱着毅儿的双手在不断的颤抖。他真怕蛊虫还没把他折磨死,倒是先被他们的狠心给饿死了!
安然愣了一下,看着毅儿的黑色的小脸,终于点了点头,“只能一点点!”
“是,谢夫人,谢夫人!”
风百里满脸喜色,感激涕零的看着安然,那声音透着无限的感激之情。安然见他这般模样,有些无语,他这话被外人听见,还以为她是后娘虐待儿子呢!
“烈火,让奶娘进来!”
“马上!”
烈火被君莫离揍得哪里动弹的了,寒冰刚想应声,已经被君莫离抢先一步应下了。眼前只见晃过一个人影儿,鬓发被吹起又落下,君莫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半刻功夫,君莫离是提着奶娘的衣领将她带进院子里来的。奶娘经过飞走壁之后,吓得整张脸都青了!
“进去,赶紧的!”
君莫离沉着声音吼了一句,把奶娘踹到了大门前,拍响了房门。听见屋里有声音后,便很快的退到了院子里。他为了毅儿,他不能进去,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舍不得让风百里和安然给毅儿解蛊!
奶娘战战兢兢的进去哺乳,谁知小主子刚吸了两口,安然已经从她怀里把孩子多了过去,顺手将孩子放进了浴桶里,下了逐客令!
一来一往的时间,不足一刻钟,她却连续见了两张冰脸,承受了两次低气压。恐怖,恐怖!
还有,不是让他来给孩子哺乳吗?孩子两天没喝过乳汁,现在刚喝了两口,又被抱走了,这孩子的爹和娘这样虐待孩子,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哇哇哇——”
风百里有些同情的看着毅儿,谁让你有个如此铁石心肠的娘呢?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蛊毒解了,便可以随便吃了!
“夫人,蛊虫怕是已经成形了,我们把蛊虫逼到小主子的胸腔,若是它往心脏里钻怎么办?”
这蛊虫可以利用多足攻击心脏,到时候潜进心脏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但这些棘手之事的根本原因,便是这条蛊虫本身就很棘手!
安然带着蚕丝手套,把最后一直毒蟾蜍的血滴进了钵里,然后打开了蛇皮袋子。迅速的将当时在墓xue之中那条雌蛇粪便上生长的药草加入了钵中!
“在他胸口上划伤一道口子,让药汁浸入伤口!”
“是!”
五毒的胆汁和血液混在一起,又唤来了身体胖了一圈的雪球,用匕首在小家伙脚掌上划了口子,放了血,才把所有的东西调匀!
“药汁浸透没有?”
“嗯!”
“把他抱起来放在榻上!”
风百里被安然调制的毒汁吓得脸都白了,那股刺鼻的味儿直钻鼻翼,有些震惊的出声问道:“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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