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开启,又阖上,心里都有些失落。∷ !*
在来的路上,安然已经把今天在赌场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的君莫离眉心直跳。但是安然的情况,他是生怕自己责备她两句,她一不开心动了胎气。是以,他没从安然话中听到安然陷于危险,便也释怀了。只是,他已经在心中给烈火记了一过。
“还想着躲在马车下混进城里去,他竟然半路上换下了马车。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见他进去,再出来?”
安然心里很急,她急于知道辰亦昭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说话的语气便透出了她心里的不安。
“夫人,你别急,定有方法进去的。如若不然,江湖中的人为何总能顺利的进入城内,跪求着拜师学艺!”
“是啊,然儿,我们去附近看看,只要防守薄弱一些,凭我们三人的实力,还怕进不了这座破城?”
君莫离适时的开口宽慰安然,他曾经进去过一次,虽然未曾前进多少,至少也算进去过。而那一次受挫,致使他十万大军战败,这历史性的一笔他记得尤为清楚。说心里话,他其实也想再进城看看。不为复仇,只是想想而已!
而暗星阁在江湖上崛起之前,他们在做准备工作之时,曾查探到,苗疆族长之女,也就是现任的圣女曾被潜进城内拜师学艺的江湖人拐走过,而城门口却未放走一个人出城。但是最后却没有抓到那个江湖人,他们的圣女后来被人送回来时失去了记忆。而后又过了五年,他们的圣女又失去了踪影。不久前才开始在江湖上活动,才有了这号人物的存在,并且,这些都是暗中查探到的消息。
所以,君莫离相信,那江湖人一定通过别的路逃出了城门。进入城门的路,一定不只有眼前这一条!
“走,我们找找去!”
君莫离伸手握住安然的手,朝着旁边的树林走去。寒殇很自觉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他实在是怕眼睛看多了张针眼,下次去青楼的时候那些姑娘不认识他了!
这座城门是分割苗疆和弦月夜月的城门,城门的里面,除了门前几条街的建筑是仿汉人的住房设计,街道也是仿照边城的设计而建,但是,穿过几条街后,便是苗疆人特有的吊脚楼。楼上住人,楼下养家禽或是牲口。
白老板骑着马一路驰骋,穿过一条条青石板巷子,进入了一片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夜里的时候,为了防山林里的野兽,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映着小道两旁的粉色桃花,像是染上了淡淡的金色,美不胜收。
“哒哒”的马蹄过后,他最后在一家很有特色的大门前拉紧了缰绳,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推开了篱笆的门!
“汪汪汪.......”他刚推门进去,主人家院子里的狗便开始狂吠不止,幽幽的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光芒。
“黑豆,别叫!”
白老板出声喝了一声,那条皮毛油亮亮的黑狗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瞬间便住了嘴。呜呜的叫了两声,好像带着一些幽怨,便软趴趴的趴会了狗窝里。
白老板的话音刚落下,漆黑的里面已经点亮了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堂屋的门已经打开了,二楼的门口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背对着光看不清面貌,只是身影有些佝偻,透着一股沧桑。
“鹤儿怎么来了?”老者的话听上去明显有些疑惑!
“师傅!”
白老板有些激动的唤了老者一声,迅速的上了二楼,走到老者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进屋再说!”
老者转身进了屋子,白老板从地上起来跟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八仙桌,四条长凳,一个木质碗柜摆放在角落,另一个面墙边放着两张竹椅,中间放着一个普通的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杯,堂屋里再也找不出别的东西来。
跳动的灯火下,才看清老者的脸。身材消瘦,面色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可是却满头银发。眉毛染了一层银灰,小眼睛高鼻梁,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隐隐中带着一股凌厉之气。
而他的背因岁数的关系成了驼背,是以,这张看上去仅有三四十岁的脸压根儿不是他本来的面貌。或者说,他这张脸,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
“师傅,出事了!”
老者刚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白老板接过茶杯迫不及待的说道。
老者的手微微一顿,挑眉看向白老板,炯炯有神的视线盯着白老板,一点也不像一个慈祥的老人。沉默了半响,浑浊的声音才再次开口道:“何事值得你如此惊慌?”
白老板只知道毒蛊死了,却不知道这毒蛊是因何而死,让他将也说不清楚。他随手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裹着虫身的手绢放在才茶几上摊开,看向老者,“师傅,你看!”
“咦,怎么笼着一层寒霜?”
还不等老者做出任何反应,白老板立即惊叫出声来。黑色的虫身上过着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整条虫身都被包裹住了。他一直放在怀里,又是四月天,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老者看到冰裹的虫身,心里一惊。只不过他震惊的是,江湖上竟然出现了《蛊经》的上半部分,有人竟然会用《蛊经》内的夹层杀死他培育了多年的蛊虫。
“好,好,真是太好了!”
老者脸上已经浮现出惊喜的神色,连续三个好字却让白老板更加迷惑。师傅苦心研究了多年、又用人肉喂养了多年的蛊虫竟然突然全死了,他竟然说好?白老板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脑袋里全都成了浆糊。
“师傅,何出此言?”
“鹤儿,这杀死蛊虫人可还在你赌场?”老者起身围着虫身看了半响问道。
“蛊虫是被人杀死的?”
白老板彻底懵了,谁有这么大能耐把《蛊经》上的毒蛊给杀死了?
他算是半路出家,十岁之时,全家被仇人杀死,是师傅在路上把他这个快要饿死的乞丐救了回来。他十五岁之前一直跟着专人学习赌术,十五岁过后开始接触毒和蛊,师傅亲手相授。只是他对毒蛊都不感兴趣,学的慢,学的吃力。同样是五年的时间,赌术突飞猛进,挑战了各个赌场的镇宅之赌神,全都凯旋而归。而毒和蛊,只会一些皮毛,深层次理解不了!
“这人还在边城么?”
老者盯着那桌子上的蛊虫越看越兴奋,若是能从那人手里拿到《蛊经》的上半部分或是得到一些关于上半部分的消息,这些蛊虫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原来是他!”
白老板被老者点播了两下,心里豁然明朗,难怪姓御的小子那么笃定,买了五十万两银子的奴人。她定是之前在蛊虫上做了手脚,掌握了比赛结果,才故意下注五十万的,想翻盘的赌一局。而她那愣头青的模样,装傻充愣,竟然骗过了他的眼睛。让他在赌场现身不说,还搭了五十万两银票进去。
何况,这根本就不是赌场输五十万两银子的事儿。赌场作为庄家,安然买了一个冷门儿,这赔率自然又往上翻了数倍。粗略的一算,他们至少要损失赌场三分之二的银子。
“你知道是谁?”
老者听到白老板的话,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激动的神色。
“师傅,就是那个下注五十万两买奴人赢的那小子。是夜月国夜城人氏,姓御,想必是夜月国的皇族人士!”
白老板脑海里飘过安然欠扁的脸,心里便火星儿直直冒。他眼睛铁定是出了问题,才会看走眼,把安然看成不经世事的纨绔子弟。而实际上,他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趁人不备,将人掀翻,三五几年完全翻不了身。
老者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他竟然可以冒充愣头青来你赌场赌钱,却骗过了你们所有的人,那么多双眼睛。可见,这人就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完全是做足了准备而来的。他到底姓什么,谁都不知道!”
换句话说,他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才报了御家的姓氏,说不定,他就一纨绔少爷,好奇外面的花花世界,带着仆人溜出来玩儿的!
“那师傅,你的意思是......”
“立即送消息回去,派人盯着那人,等你回去后再想想办法帮为师打听《蛊经》上半部分的下落。既然这是《蛊经》里的东西,我定要好好研究一番,你办好事后下来找我!”
“可是......”
白老板话还没说完,老者已经拍了拍桌子,从墙上出现了一道门,一眼望去,漆黑一片!
现在送信回去,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虽然担心属下办事利落,已经把那三人烧死了。可是,总归有意外的时候,不一定已经做了。
当他走到打开门刚绕道吊脚楼的背面,便从远方飞回来了一只信鸽,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咕咕”的叫着。
轻轻的抱下鸽子,取了它腿上的信笺,放飞了鸽子,又折身回了堂屋。灯光下,信笺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是重要的消息:目标人物已经失踪,小心、谨慎!
白老板心里一惊,姓御的小子失踪了,师傅交代的事情也没法再办了。而后面四个字,却让他感到惴惴不安,难道这几人......
想到这里,白老板不敢再耽搁,同样在桌子上拍了拍,等门一出现,立即隐了进去。那扇门立即重合,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师傅,有消息!”
白老板将手里的信笺递到老者面前,而老者只是盯着他带来的虫子出神,他低头看去,那条黑色的蛊虫已经被老者一分为二,奇怪的是,那层寒霜被分开了,却没有散去。
“师傅,你说有可能有《毒经》的人已经失踪了,圣女在信中提到,小心、谨慎四个字!”
“圣女做事隐蔽,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就算你我遇到她,也定然是认不出她来的!”
老者微微一叹后,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却散发出一道精光来。
“徒儿身份低下,哪里有幸能得见圣女的真容,遇上了定是不识得她的。只是,师傅你也未曾见过,那圣女为何要帮我们做事呢?”
白老板心里很奇怪,圣女是族长的嫡亲妹妹,哪有帮着一众长老反对她亲哥哥的道理?他一直想不通,包括他师傅在内的这些长老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她能够大义灭亲!
“圣女自然有她的思想,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族人的将来而已,等族长想通了,他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的!这些事你不用管了,你好好的赚钱便罢了。”
“是,师傅!”
说了这么多废话,他还是没能晓得他想要知道的消息,他有些失望和难过,这么多年了,老者依然对他有戒心,并非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就好比这间密室,若不是他无意中回来撞见,他根本不知道这间他住了十多年的屋子,竟然还藏着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是他师傅研究蛊虫的药室。药室里全是各种毒物和动物,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立即带盒毒蛊回去,虫蛹会在明日午时前破茧而出。你用上次的方法照做一遍,‘与虫赛跑’的赌法继续实行。”老者脱下蚕丝手套,转过身继续说道:“既然那人失踪了,你回去后立即派人去找。圣女那儿有了消息,自然也会通知你。不要轻举妄动,懂了吗?”
“知道了,师傅!”
白老板从一旁的暗格里取了一盒虫蛹,又是随即跪地,又向老者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离开。他定要将那人给寻回来,从他身上得到师傅想要的东西!
而老者在白老板厉害后,继续研究他的蛊虫和那层寒霜。他面色轻松,丝毫没有任何担心恐慌的表情,“小心、谨慎”这四个字用在这里,全数无效。那些人,根本进不了城。就算进了城,满城的毒物和蛊虫,谁也跑不掉!
边城里,烈火和晚霞却是急疯了,安然和君莫离等人失踪了。虽然他们遇到危险的机会很小,但是一时之间失去了联络,更不清楚行踪,他们心里便开始担心起来。况且,三更时分,客栈竟然着火了,而地点竟然是安然的房间。
安然他们并不在,房间却着了火,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有人想对她不利,是以,他们更加担心起来。客栈烧了,房间是住不得了,几人把诸葛宇恒抬出了客栈,重新寻了新的客栈下榻。留下了记号,只能等安然他们自己回来。
诸葛宇恒心里很失落,生怕安然和君莫离是为了摆脱掉他才离开的。但是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要是嫌他麻烦,他们就该所有人一并撤了,或者,在他重伤昏迷时离开。
现在没见到他们两人,又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一切想法都是胡思乱想,做不得数。他们除了等,再无其他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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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来了,果然有偏门儿!”
安然最后第二个从那条黑乎乎的洞里钻出来,看着只有一墙之隔的城内,忍不住叹了一句。
君莫离从洞里钻出来,听见她的感叹,看了寒殇一眼,两人皆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安然口中的偏门,是类似于狗洞的东西。只是这是人为沿着墙角挖出的一条暗道,实在是与狗洞无异。两头的洞口都很隐蔽,若不是安然尿急,跑到那棵大树后方便,三人绝对不可能发现这条通往成内的道!
“天快亮了,我们这身打扮被人看见就麻烦了,先找个地方躲躲再说。”
君莫离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四月的天已经亮的比较早了,他们三儿站在这儿,一会儿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便会发现他们。到时候少不了一阵麻烦!
“嗯,那我们去哪儿?”
“那些商铺的二楼,或者找家客栈,从后面的窗户进去,制服了里面的人,我们先躲躲再说!”
“主子,属下先去看看,你跟夫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远处的房屋鳞次栉比,应该下面是商铺,上面是住家,一般都是三层,与汉人大街小巷的商铺无差异。找藏身的地方,已经不难!
“嗯,也好!”
君莫离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抱起安然,两人躲进了一棵密不透风的树冠中。若不是这棵树不够躲三个人,又不方便长时间的蹲坐,要不然这棵树倒是个最佳选择。
两人等着寒殇回来,横坐在树干上安静的等着。可是,安然忽然耳朵动了动,神色一惊,右手立即从身上取出三根银针在手里面,迅速的射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一条小青蛇便从君莫离的耳畔落下,摔在地上。三根银针一根扎在了蛇的脑袋,另外两跟在它的七寸上。小蛇摆了摆尾巴,卷成了一圈儿,最后在沙地上滚了滚,便不动了。
“小心点,苗疆人每家每户都擅长养毒物,这种小青蛇摄食少,容易成活,毒素却是别的大蛇的好几倍,一口下去,一头牛都能立即被它毒死,更何况是人!”安然伸手抚了抚君莫离的脸颊,轻声说道。
君莫离心里美的更吃了蜜糖一般,又甜又温暖,小心思美的冒泡泡,刚想说什么,寒殇却回来了,所有的幻想和美好都被寒殇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主子,地方找到了,街上已经有路人了,我们得快一点!”
“好!”
寒殇话落,安然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身姿轻盈,像一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
君莫离在树上郁闷了两秒,还是从树上跳下来,只是看着寒殇的眼神带着几分哀怨和愤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好不容易想说一番情话,却被寒殇这只苍蝇给破坏了。
寒殇明显的感觉到君莫离的气压变了,有一个无形的压迫感向他袭来。只是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他哪里又惹得他不愉快了。难不成......寒殇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树冠,难不成主子竟然想......他心里一惊,惨了!
趁街上没人,运足了内力往寒殇找到的地方跑。这种要用内力的体力活儿,安然怕动胎气不敢做,君莫离也不会让她做。于是,寒殇在前,君莫离抱着安然跟在他身后,仨人很顺利的便到了藏身的地点。
三楼的一间屋子,房间收拾的很整齐,只是看屋里的迹象,至少已经好几天没有住人了。屋里的东西倒是干净的一尘不染,一应俱全,安心的在这里补个觉还是没有问题的。
屋里唯一的一张chuang自然是归了安然,君莫离不要脸的蹭过去想表现表现,寒殇自然苦逼的又成了把风儿的。屋子的窗户对下去,正好是正街,一个缝隙便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
天亮了,天边一轮咸鸭蛋黄火红火红的,烧红了周围的云朵,一层层的金边镶嵌在周围,美轮美奂。
大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虽然不如汉人城池内的大街上那么多人,但是同样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热闹的紧。
他们卖的东西很特别,除了一些早点铺子以外,一般都是卖药草的。卖菜卖肉的很少,寒殇从窗户看去,这一段肉眼可见的街道,只有三家早点铺子,两家卖野味的,其余的全是卖药材的。
路人都是驻足看药材,放在鼻翼处闻闻,然后又走到下一家去,继续同样的动作,直到买到满意的药材为止。
藏身的地方倒是找到了,问题是肚子饿了该怎么解决?他们这身汉人的衣服实在是太打眼,与街上穿着苗疆人特有的服装相差太大。男主头上都带着头饰和帽子,他们三儿这样,怕是刚走出门便会被人发现。
不容易解决吃的,可是却不能不想办法解决。他们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了,眼看着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了,该吃饭了,肚子又习惯性的叫了。
“咕咕——”
安然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听的君莫离心疼。他们昨日下午在酒楼坐了一下午,要是有饿肚子这个意识去买些吃的带着,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归根结底都得怪他考虑不周,寒殇不懂这里的风土人情,安然一颗心都放在辰亦昭身上,除了他能够把这些事情考虑到,再吩咐寒殇去办,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是,他还是疏忽了!
“然儿,你先躺着睡会儿,我去这家人的厨房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两个馒头吃!”
他自己可以饿着,可是他妻儿不能饿着,何况还是一个孕妇。要是真被饿着了,没了营养,身体到时候出问题便麻烦了!
安然点点头,乖巧的闭上眼睛,只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五脏六腑都在唱空城计,她实在是没法睡的着。闭上眼睛听见君莫离和寒殇争执了几句,替她找吃的这任务,还是寒殇去办去了。
半个时辰后,寒殇回来了,手里捧着两只用油纸裹着的烧鸡,着实让安然激动了一番。这个时候,饿的七荤八素,能有一只鸡吃,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幸福的味道。
安然吃了一只,君莫离和寒殇分吃了一只,两人也饿的够呛,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各自手里一半,桌上一堆鸡骨头,躺在椅子上休息。
这个时候,安然可不会傻的去问烧鸡是哪里来的,很可能烧鸡的主人正在寻找这两只不翼而飞的烧鸡,保持安静,好好的休息便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夜里的任务繁重,他们没有一个人来过这儿,懂这里的地里分布,想要找到辰亦昭,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刺耳的声音贯穿整栋楼,一个尖叫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但是听不懂她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不用猜也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夜慢慢黑了,街道两旁的住家商户都在门口点亮了灯笼,青石板的街道反映着灯笼的光,安静里透着祥和。
又等了半个时辰,确定街上没人了,休息了一天的三人才从三楼跃到了对面的房顶上。他们先要找身衣服换了,他们这样行走不方便。找家成衣店偷几套衣服很重要!
站在房顶上环视了一圈,而三人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他们藏身的那栋楼,成衣铺三个繁体字跃进他们的眼里,心中一喜一叹,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地方,亏得他们刚才找了半天。
君莫离流进店里面,按着安然的比例拿了三套衣服,扔了一锭银块在桌上,算是他们买来的,剩下的部分算是饭钱。
安然看着穿着异服的君莫离,忍俊不禁。若是仔细的看两天,倒是真的像这里的俊阿哥。
寒殇不敢五十步笑一百步,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出来,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表情。安然换好出来时,却惊瞎了两人的眼。身材小巧轻盈,一身朱红色的短传,露出一截小臂来,白希晶莹。一条及脚踝的长裙,配上脚上一双花布鞋,前凸,腰细,头上的银色发饰手工更是细腻。安然大致数了数,光是银子打造成的亮片便有几百颗,一晃一晃的,美的很,但是心里也忍不住感叹,这定发饰真重!
山里的俏阿妹衬着山里的俊阿哥,倒是绝配!
“我们分开行动,找到了人,发信号弹联络!”安静的氛围被寒殇打破,君莫离立即回了神。
“别,他们一个族的人都会使用蛊虫,甚至是毒蛊,若是单独行动中了埋伏就麻烦了。我们三人一起走,就算出了事,我们也好一起面对!”
安然不同意分头行动,不等君莫离考虑,便直接回绝了寒殇。她和君莫离定是不会分开的,而寒殇单独走遇到危险的机会很大。被毒和蛊攻击的机会太大,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比较好。他们仨人一起,至少一般的蛊毒她都有办法对付。
“嗯,然儿说的对,一起走。”君莫离公私分的很清楚,这种情况不适合分开,“族长的住处应该有特别明显的标志,我们一边走,仔细看着,千万不要错过了!”
“好,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三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朝着里面而去。
君莫离之所以不反对安然冒险,还甘愿陪着她一起冒险,是因为怕安然面对第二次失去儿子的痛苦。若不是他知晓了辰亦昭是的身份,他定不会同意安然因为某种直觉而涉险。
青石板的街道走完,便进入了一片吊脚楼世界,无数的吊脚楼相差无几,从表面上看去都差不多,连屋门口种的药草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些房屋大点小点的差别。
三人彻底的懵了,这样下去怎么找?难道挨家挨户敲门问去?这显然不太现实,一时之间,三人陷入了僵局。
沉默了片刻之后,安然猛地打了一下响指,胸有成竹的道:“有了!”
君莫离和寒殇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还是看向她想听听是什么主意。
“在这里等我!”
安然神秘的一笑,从房顶上跃了下去,回了刚才他们经过的一条巷子,溜进了一家门市中。很快提着一个包袱从窗口爬了出来,动作赶紧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然儿,你......”
“嘘——”
安然打开包袱,里面的东西却让寒殇和君莫离吓得不轻。全是烟花爆竹,她这是故意想让别人发现他们?
“然儿,别点!”
晚了,君莫离话音落下之时,安然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点燃了烟花的引线,三人迅速撤退,找地方隐蔽。那些焰火安然把引线绑在了一起,十几个焰火同时喷出火药,冲上夜空,“嗖嗖”的窜上天去!
“嘭——”
“嘭——”
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过后,漆黑的夜空中被五颜六色的焰火点亮,美的令人心惊,却稍纵即逝。
半夜听见放烟花爆竹的声音,睡下的人迅速起身,点亮烛火出门查看,由远及近的狗狂吠不停,一会儿的功夫,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灯。只是,在东北角上,明明有一栋很别致的吊脚楼,却始终没有燃灯,不知道是没人,还是别的原因。
这一阵焰火着实放的太过奇怪,他们族人有谁放焰火,一定会是在特别重大的日子里,才会隆重的庆祝,一族的人都为之欢庆。而这大半夜的,谁会没事放焰火?苗疆人心里全都警惕起来,怕是有外人进来了。
几位长老迅速的前去族长家里,请求族长召集大家族会,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熊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下瞎折腾,小惩大诫,以示警告。
一阵嘈杂声后,便是敲锣打鼓的声音,之后便见家家户户开了门,各出来一人,三五结伴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君莫离,我们跟上去,他们很可能是去祠堂或是什么地方开族会,我们定能见到族长大人,也再次确定一番辰亦昭到底是不是族长!”
辰亦昭在安然居同他们过年的时候,一起燃过鞭炮。她想借此提醒辰亦昭有朋友来了,另外的目的则是让这些人带他们去族里面。这一石二鸟之计,已经打落了一只鸟,不知道另一只鸟会不会也掉下来。
三人跳下了房顶,很自然的跟在他们身后,到处都是苗疆人,各自都在讨论着刚刚奇怪的一幕,谁也没注意安然三人是不是他们认识的。
很快,他们便到了目的地。开会不假,但是不是在祠堂,而是族长家里面,也就是安然之前看见的那栋黑漆漆的吊脚楼。
场地很大,灯火却是不是很明亮,安然三人站在角落里,灯笼的光照不到他们,三人的面貌在黑暗里除了一个大致的轮廓,眼耳口鼻根本看不清,真是天助我也!
“安静,安静——”
二楼门口专门搭了一个平台,上面放着几张椅子,中间那张椅子很霸气,放在特意多修建的一个台子上,盖子大概高了十五公分,正好比旁边的四张椅子高出一头。中间的位置看来是族长的宝座!
“族长到!”
“恭迎族长!”
周围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安然三人迫于无奈,怕被人立即发现,也跟着跪了下去。君莫离被安然拽着,恨得牙痒痒,辰亦昭这个混蛋,敢让他君莫离下跪,他受的起吗?
要知道,辰亦昭现在得管他叫爹,哪怕不是亲生的!
三人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高台,由思维老者恭迎着出来坐在高位上的,确实是辰亦昭。等辰亦昭落座后,身旁的四位老者才纷纷坐下。
“起来吧!”
“谢族长!”
众人从地上爬起来,君莫离的脸上阴风恻恻,看向辰亦昭的眼神都向能把他身上的肉刮下来一般。
“大长老,你来说吧!”
“是,族长!”
被唤作大长老的老者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跨了两步,捋着山羊胡子扫了一圈下面的人,清了清喉咙道:“今夜天空绽放异景,相信大家已经看见了。到底是你们谁家的孩子不懂事做的,希望你们不要包庇。初犯,族里只会小小的告诫一番,尊听教诲,知于改错,这事便了了。”
“若是,”大长老故意一顿,加重了三分语气,神色也沉重起来,道:“若是谁包庇了,不肯讲出来,等我们亲自查出来,绝对不会轻饶。”
大长老的话落,台下的族人便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大伙儿都是一片迷茫,他们家的孩子都在睡觉,怎么可能出来放焰火?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折腾的,这不是故意的折磨他们吗?
谈论了半天,大长老站在高台上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承认。他心中狐疑了一番,难道是鹤儿说的那几人潜进来了?可是,既然偷溜进来,他们又何必放焰火引人注意呢?这不是故意暴露他们行踪吗?
但族人的脾性如何,他都了如指掌。若真是哪家的孩子顽皮放的,就算他们心里面害怕孩子受到严重的惩罚,但是他们相信神灵一直都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胆大包天的包庇。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人承认,那结果是什么便容易想象了!
“君莫离,你觉不觉得辰亦昭很奇怪?虽然带着一个面具,但是,他的瞳孔无神,甚是透着几丝惊恐和害怕,双手也不自觉的抓紧了那扶手,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安然趁大长老说话的当儿,观察了辰亦昭一番,她这样直视,他都没发现这道凌厉的视线,太奇怪了!
“何止奇怪,你认识的辰亦昭会是让人替他说话的主?”辰亦昭摘下面具之后如妖孽,但戴上面具却是另一番性格,狂妄、霸气、唯我独尊,怎么可能是一个软蛋?就上面坐着的那人,明显是初次遇到这种声势浩大的场面,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和不安。君莫离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最后道:“说不定,面具下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实在是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狂妄如他、霸气如他的辰亦昭。
“你的意思是......”安然有点接受不了,若所谓的族长不是辰亦昭,那辰亦昭又在哪儿?换句话说,若辰亦昭不是巫毒族长,他又会是谁?
掉包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凭着辰亦昭的功夫,在江湖上都鲜有敌手。在这小小苗疆,能和他匹敌的人更是少的可怜,有谁有那个本事将他掉包了?
“谁有那本事......”
“然儿,你忘记了,你常常杀人于无形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们三个是谁?哪家的?本长老怎么没见过你们三个?”君莫离的话落,台上便响起了族长的声音。
安然三人一惊,面面相觑。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他们,眼神里也是好奇之色,不等他们辩驳,大长老又道“说你们呢!”
---------------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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