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鬼面的手掌离陆俊逸的脑门还有一点缝隙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安然手里的银针扎进了他手背上的合谷穴上。「 #.鬼面人吃痛,条件性的把打出去的一掌,硬生生的击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粉身碎骨!
“你做什么?”
鬼面人收回手,手背上还插着一根颤巍巍的银针。面具下的眸子射出两道寒芒,扫过陆俊逸,最后锁定在安然身上。陆安荣和冷依云的野种,还留着做什么?难道她这个时候发了善心不成?
“妖孽,我刚刚说了,把他放了。我向来言出必行,别逼我!”
安然收回了手,不经意的往前走了两步,将陆俊逸护在身后。她决定了的事,一向不容许任何人插手。说放了他,今天就要把他放了!
妖孽?!
鬼面人忍痛拔掉手背上的银针,生气的将细针随手一扔。她是他前世的母亲,对他的称呼倒是别具一格,与众不同。见过他真容的人都死了,而冷依云是唯一一个活着却残了的人,而安然却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杀的人。他对她的特例,变成了她对他的独特!
“若是本尊今天非杀了他不可呢?”鬼面人面具下的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嘴角勾起一朵嗜血的毒花,声音透着阴森恐怖,仿佛地狱上来的魔鬼,杀无赦!
“那你是非逼我动手了?”
安然双眸一沉,眼底布上了一层寒霜,透着刺骨的冷气。清冷的脸上笑颜荡然无存,唯有满脸的清冷与漠视。身上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魄,与鬼面人身上的低气压混合,在空气中撞出“砰砰”的火花。
寒殇把陆安荣装进了坛子里,手上沾满了又臭又粘的腐肉,还有腥味十足的血,举着双手从专注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竟然看见安然和鬼面人对峙着,他们两人怎么会闹得反目?
“姑娘——”
“把陆俊逸带走!”
“是!”
寒殇犹豫了半天,也不管鬼面人瞬时散发出多低的气压来,硬着头皮将陆俊逸扛在了肩上,从窗口飞了出去。
陆俊逸从一开始就扮演了一个小白兔的角色,无辜、纯良、任人宰割。无论是瘫软倒地,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陆安荣被削成人彘,还是被他们彼此争夺,他那条命,一直都悬在裤腰带儿上,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而出乎寒殇意料之外的是,鬼面人竟然放他走了,而且,片刻的功夫之后,安然还跟了上来。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刚刚鬼面人那态度,哪里是肯轻易罢休的?这会会儿的时间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陆家的事关鬼面人什么事?
一个个问题在寒殇心里萦绕,主仆二人扛着一个大活人,净捡僻静的巷子走,尤其是他,身上沾了血,一身的血腥味和臭味,这若是走大街,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京兆尹就得将他抓进大牢。
“把他丢到药室去!”
到了安然居,安然简单明了的丢下一句话,便冷着脸回了院子。她心中的疑问不揭开,她就提不起劲儿来。鬼面人除了是苗疆的人外,究竟是谁?
“小姐!”
安然的思绪一直围绕着鬼面人的身份,突然被人打断,她本能的抬头看去,晚霞正抱着雪绒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
前两日还念叨呢,今儿个就回来了。她真该早些日子念叨的!
“回来了!”
安然并没有因晚霞的回归而兴奋不已,脸上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清冷和疏离。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悲,只是,在她内心的某个位置,暖暖的。
“嗯!”晚霞同样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道:“已经将人送到了,并且,我怕路上再出什么意外,直接将人送回了夜城!”
安然点点头,心里突然明朗了。难怪她回来晚了!
“嗯,下去休息吧!”
......
君莫离一直在内卧里吃着水果,尝着新鲜出炉的绝味楼糕点,津津有味的听着安然和晚霞的对话,他把二人的对话总结成了一个字:冷!
无论是晚霞,还是安然,两人说话都是带冰的,冻得人寒气直冒,大冬天的,这本就低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安然进屋,喜儿很快命人送来了洗澡水,每逢她出门后,回来洗澡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哪怕她不吩咐,喜儿也会命人准备好送来。
安然美美的洗了一个澡,穿着厚锦做的中衣中裤钻进了被窝里。在裹好被子的前一刻,抬起脚踹了君莫离一脚。
君莫离吃痛,嘴里的糕点塞在嘴巴里,硬是咽不下去了。她今儿个回来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现在还要把他踢下榻,这似乎不合常理。
君莫离放下糕点,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个如浴春风般的笑来,极其谄媚以及狗腿的看向平躺着的安然,声音温暖的如同三月的阳光,“然儿,可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安然看着天花板的眸子缓缓闭上,眼睑遮住墨黑瞳孔里的深思,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
君莫离看到这一幕,心里的邪恶犯罪因子又在不断的滋生。晚霞如今都回来了,他仍旧只是一只偷腥儿的猫,围着一只游在水里的鱼看了半天,爪子去捞了半天,最后,爪子也只是沾到了点儿腥味儿而已。
“然儿...”
君莫离的爪子哒哒的在被子上像是偷米的老鼠般躬着背跳到安然的脸上,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滑着,冰凉、细滑。
可是,任他叫了半天,安然也没应他一声。等安然平稳的呼吸传进他耳朵里时,他郁闷的想要撞墙。安然睡着了,他却自己惹了一身火!
夜......
一阵极速的大风过后,天上竟然扬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美不胜收,映着屋里的烛火,雪花像是一片片金叶子,飘飘转转的落地。君莫离提着一壶酒坐在窗框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天地,而榻上熟睡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的真踏实!
“厉王爷整天耗在安然居,也不怕你的兄弟们把你的厉王府给端了?”安然随便裹了一件厚衣服,语气打趣儿的朝君莫离道。
君莫离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幅度,眼睛和眉毛都笑弯了,放下酒坛子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安然,“端了正好,那本王就可以一直住在安然居了!”
安然:“......”
他不是整日不无聊,他只是在见不到安然的时候特别无聊。而且,他不敢离开安然居,生怕哪个小人趁他不在,死皮赖脸的住进安然居内。而小心眼儿的厉王爷却是算漏了,他就差在安然额头上贴标签了,除了他,谁还敢死赖在这里,撵都撵不走?
“御惊澜回来了!”
安然还未站定,君莫离突然话锋一转,这话题换的安然措手不及。他都离开月城这么久了,怎么又回来了?
“人呢?”
“路上!”
幸亏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派了自己的暗卫去跟着,要不然也发现不了御惊澜的金蝉脱壳之计。君鼎越派去的饭桶,现在还整日跟着御惊澜留下的替身回夜月呢!等他目送着队伍回了夜月,说不定弦月已经被御惊澜搅得天翻地覆了。
“他回来做什么?”
他半路返回月城,这样的决定很危险。他自是知晓其中厉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安然虽是不喜欢他的霸道和强加给人的压迫感,但是,她还是不想他冒任何危险,出任何事。他如她的亲人,淡雅美好!
“单枪匹马,目的不明!”按常理推测,御惊澜是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一个人又折回来的。可是,他现在在半路上折返,这不由得他往不好的方向想。要么为了夜月的江山社稷,又出幺蛾子;要么,就是为了他此时此刻眼前的人。
君莫离的眼神隐晦不明,但是看着安然时,深邃的眸子一直是温柔的。无论御惊澜回来的目的如何,安然的心已经在他身上了,他只需要好好守护安然变好,管他回来做什么!哪怕端了君莫离的龙椅,他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君莫离,你大皇兄最近不仅夜里混青楼,大白天的更是陷入温柔乡不肯挪步呢!你说,君若寒那蠢货会不会逼宫?”君子傲倒是个强韧的小人,这演青楼的戏码也演的活色春香。真戏假作,假戏真做。除了君莫离没那方面的嗜好外,君鼎越的几个年长的儿子,都喜欢压女人!
“十有**!”
君子傲的小伎俩也就骗了君若寒一个人而已,君鼎越自是不信的。他当然也不信,换句话说,信不信都与他无关。只要他们不把矛头指向他,一切都好说!
“对了,一直忘记和你说件事了!”安然好像今晚有特别多的话要说,说完一件又想到另外一件,总之,像个话痨!
君莫离抬眼看向她,示意她可以开始下文了。而安然刚张开嘴皮子,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来,一股巨大的罡风便朝着君莫离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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