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心里虽然心疼安然,更不愿意让她活在没完没了的仇恨当中。~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所有的恩怨在他们这一代做一个了解,而不是在世世代代在报仇中生活下去。
君莫离思索之间,安然已经跃上了台阶,站在了丞相府高大辉煌的牌匾下面。安然抬头看着那块苍劲有力的牌匾,嘴角绽放出一朵美艳而噬毒的罂粟花的笑容来。她相信,很快这座恢宏的丞相府就会如同当年的将军府一样,破败、落幕。
她伸手扣上门环,重重的击打了两下。
“咚咚——”
“咚咚——”
连续两次敲门声过后,丞相府内竟然没有人来开门,安静的如同一座废弃的宅子一般。安然心里笑了,心思恶毒的宛转猜测,冷哼了一声,这丞相府的人莫不是死光了不成?
他们以为关门谢客就可以了事,但是,她岂会如他们的愿?想要悄悄的将冷依云寻回,那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愿。她就偏要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不可!
安然想到这里,转身下了阶梯,越过君莫离往巷子口走去。即使冷依云现在已经令人觉得可怜了,可是这些人绝对不会有安然。冷依云做的孽,沾满族人鲜血的手,就是已经被宰了,也洗涤不掉她曾经的罪过。
她不仅要将践人们一个个的送下地狱,还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然儿,你去哪儿?”
君莫离回神,连忙跟上安然的脚步,看着安然孤寂的背影,心里的弦微微被拨动了一下,有几分心疼在他心底划过。他皱了皱眉,心里是窒息般的痛,他的然儿,不该是这样的。
“回安然居!”
君莫离虽然心里狐疑,但是心里却跟个明镜儿似的。她心里应该有了别的主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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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而不华的撵车内,御惊澜右手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刻有精美花纹的酒杯,小小的杯身,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直冲云霄。龙目炯炯有神,六只爪子清晰可见。
他左手侧抱着一个女子,五官娇俏可爱,略施粉黛,更显得俏皮可爱。她身上穿着一层水绿色的厚袍子,可是丝毫不影响手感,纤腰盈盈一握,奥凸有致的身材,让御惊澜这几天爱不释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喜欢这样将她搂在怀里。
美人面儿上依旧是宠辱不惊之色,只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打小便进宫,看过太多的悲凉心酸,皇上皆是薄情寡义之人,美人一个换一个,想新皇这样面相英俊、身材修长、秉性上乘,还怜香惜玉的男人,实在是太不多见。她如今受**,皇恩浩荡,一路上独占皇恩,她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这一回去,非得羡煞了一起伺候皇上的姐妹们。
她心里想的开心,可是忍不住心里又难过起来,这么多天了,御惊澜连她名字都没问一声。说他有情,他却是最无情的。君心难测,果然难懂!
不知不觉,她脸上淡淡的笑意退了去,心里有些落寞。
御惊澜一仰头,一杯甘甜的美酒进入嘴里,xing感的喉结上下滑动,酒水怅然的进入胃中。凌厉的眼尾扫过怀里的美人,面色依旧,声音不冷不热的道:
“怎么了?难道朕的怀抱还不能让你高兴?”
美人心中一急,吓得浑身一哆嗦,谁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问。无论什么原因,跪下认错便好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受**若惊,望皇上开恩!”
美人从御惊澜的怀里逃离出来,连忙由坐改为跪,在宽大的撵车内又是跪又是磕头,娇俏的小脸吓得惨白。
御惊澜眼尾高挑了扫了一眼美人,然后便一手托着酒壶,一手持着酒杯,自斟自饮,完全把地上的人给忘了个干净。
许久之后才缓缓的道,“先下去吧!”
“谢皇上,谢皇上!”
车轱辘的声音吱嘎吱嘎,将撵车内的声音全部覆盖住了。美人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而暗自庆幸,连忙又朝着御惊澜磕了两个响头,才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御惊澜不知道她怎么下的撵车,但是,撵车一直未停留一步。
御惊澜看着美人退出去,心里皆是满心的叹气,扬手抬起酒壶,把壶嘴对准了嘴,仰头将酒水如喝水一般倒入了喉咙。最后,那一壶酒,皆是变成了一把无言的辛酸泪。
酒酣人醉,他卧在榻上,闭目沉思,静静的听着车轱辘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寒冷的冬天里成为一支独特的曲子。伴随着独特的声音,御惊澜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
“然然,然然——”
他猛地一惊醒,从软榻上坐起来,待看清眼前的情景,他才微微放松,伸手抚上了胀痛的太阳穴。还好,刚刚的一切只是梦!
“皇上!”
撵车外候着的贴身太监已经跪在门口了,尖声细气的道了一声,俯首叩头,等待着御惊澜的下一步指示。
“下去吧!”
御惊澜沉眸了良久,才虚缓的吐出三个字来,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和困意。抬手揉着眉心,闭阖着双眼,脑海里还是刚才噩梦中的片段。
梦境中,安然的白衣上满身是血,脏乱不堪。眼睛红肿的跟个核桃一样,满脸都是泪水。双手死死的拽着一个女人的裙摆,那女人面目狰狞,瞪着大眼睛,露出嗜血狠厉的笑,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来,凶狠的插入了安然的胸口...顿时,鲜血如喷泉一般喷了出来,溅了那女人一脸的血。而那女人却丝毫没有惧意,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泛着热气的血,那笑声笑的格外狰狞...
御惊澜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滑过,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可以放任她一个人留在月城?君莫离那个病秧子时而凶猛,时而焉菜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他怎么保护的了他的然然?
他怎么会因为然然的一次食言而生她的气呢?那是他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可人儿啊!他的后位还为她留着,他怎可将她独自留在弦月?
“不,朕要回去找她,带她一起离开!”
御惊澜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一睁眼,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晶亮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外面,眼瞳深邃如深潭,俊朗刚毅的面容刻满了镇定。
“停车!”
“吁——”
御惊澜话落,外面的车夫立即执行命令,将撵车停在了官道上。一脸镇静,刀削般的俊脸满是刚毅的线条,双眼无感情的看着远方,静静的凝听着御惊澜的下一个命令。
“就近找一家客栈,朕要歇息!”
沉着稳定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天生的王者气派,压得外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上,我们里驿站...”
“立刻、马上!”
“是,皇上!”
外面坐在车夫旁的太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御惊澜完全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的话就是命令,难道他堂堂一国之君想要在哪里休息,还要轮的他来指手划脚一番不成?
而那太监也只不过是出去本职,怕御惊澜目标太大,被人盯上了。要是御惊澜住在别的客栈,岂不是给了那些人动手的机会?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他有他的指责和义务。
很快,循着官道的车辙,他们便在两里外的地方寻到了一家客栈。他们一身尊容进店时,大厅里坐着吃饭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全都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先不提他们整齐的皇宫搭配,光是御惊澜那张暴露在烛光下的脸,便早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二!”
“小二——”
惊愣在原地的店小二没注意到他面前随从侍卫的脸色有多么难看,看见御惊澜的那张脸时,早已魂飞九天。直到那侍卫猛地一喝,才把他从神游太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也是个猴精儿的,回了神没有半丝尴尬,立即笑意盈盈的问道。很显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住店,但是,我们要把客栈全都包下来,你立刻清场!”
侍卫敛下愤怒之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伸手递给了还有些愣神的店小二。包下来?清场?
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侍卫手上的银票,心里咯噔了一下,吓得魂都飞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客官,这小的可做不了主,请几位坐下稍等片刻,小的去请掌柜的来!”
这么大额的银票,这要有多有钱的人才能随便掏出这么多钱来?他一个月不过二钱银子,这些钱就是卖了他全家也不够,他可做不了主!
“等等!”侍卫见店小二往后堂里跑,浑厚的声音将他唤住,吓得店小二浑身一激灵。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看了侍卫一眼,弓着身,唯唯诺诺的道。
“把这个交给你们掌柜的!”
不等店小二反应,侍卫已经把钱塞进了店小二发汗的手心儿里了!
周围的人之前震惊于御惊澜的气质和相貌,更惊叹他们出行的人如此大阵仗。可是,听完侍卫的话,大伙儿好奇的心思立即转化成了愤怒。掌柜的见钱眼开要是同意他们把整座客栈包下来,再把他们赶出去,外面那么冷,漫漫长夜他们要怎么渡过?
吃饭的人看御惊澜的目光瞬间就没有之前友好了,好奇、惊羡的视线瞬间转为了厌恶。这些有权有钱的人最爱摆阔气,端架子,明明不需要那么多房间非得包场子。大伙儿虽然眼神愤怒,心里窝火,可是,坐在凳子上,谁也没敢吭声。
这是为嘛?还不是骨子里的欺软怕硬的xing格造成的!
他们本是想质问侍卫为何要如此做,可是看着侍卫一身铠甲、腰间别着大刀,再看御惊澜的冷傲的气质,外加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这样的权爷,谁敢不识好歹的去理论去?这摆明了不是作死么?
侍卫目送着店小二慌慌张张的离去,挺拔的身姿转身,不敢直视御惊澜的威严,沉眸躬身道,“爷,您请坐!”
御惊澜微微沉眸,敛下冷眸下的寒光,声音似寒冰一般冷冽,沉声道:“爷去楼上等着,追风,这里交给你们!”
“是!”
叫追风的侍卫立即低头应允,言罢,转身,冷硬的手臂抬起指向站在角落里的另一个店小二,“
你,带我们爷去最好的房间,立刻、马上!”
店小二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浑身发抖,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不停的颤抖。
“听见没有!”
店小二被侍卫的声音一吼,吓得肝胆俱裂,双腿都不听他的使唤了,颤颤巍巍的晃着,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就差双腿跪地,吓得尿流了!
半响过后,店小二看了一圈厅里的客人,喏喏的应了一声。厅里的客人屏住呼吸,安静的如同不存在一般。不止是这侍卫的声音大,大厅里有股莫名其妙的气压存在,像一个无形的盖子全都将他们压进了蒸笼中,透不过气来。
“客官请!”
店小二晃着双腿艰难的走到御惊澜面前时,那股强大的低气压更加的明显,压得他一阵胸闷,险些儿喘不过气来。不止喘不过气,就连他身旁的温度也像是降低了好几度。
“嗯!”
御惊澜也不知是哼哼了一声,还是应了一声,反正破天荒的出了声。
御惊澜和众侍婢全都跟着店小二上了楼,留下追风和另外两个侍卫等着那掌柜的。
御惊澜的大气压一消失,大厅里的人便纷纷窃窃私语,眼神里全是好奇的目光,但小心翼翼的讨论中,更多的是不满和庆幸。
不满这一群人的做法,但又庆幸自己刚刚没多管闲事的出头。光是那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独特气质,他们也就不敢和人对抗。实力悬殊太大,无抗争的意义。现在只求,掌柜的不是黑心的!
众人心里哀叹之际,连着后院的门帘便晃动了,首先进来的是那个店小二,单手掀开帘子,狗腿的道,“掌柜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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