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站在星烁用灵力化出的木屋前,纷纷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星烁则是洋洋得意,而后众人又陆续进入,可里面的一切,却让人大失所望,房里空无一物,这就只是一个豪华的房架!
而星烁原本得意的神情,也变得尴尬,不好意思笑笑,道:“我给忘了,不过你们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们化出来。”
于是众人也不跟他客气,要求众多,这里需得有一张桌子,这里要来几把躺椅,还有变锅碗瓢盆,变柴米油盐就更不用说,就连摆设,像花瓶、字画、文竹、青松,几乎什么都要,而星烁只是在心里抱怨,行动上却是干脆利落,任劳任怨,这是因为他知道是因他的缘故,才害得大家沦落至此。
可就在婴隰让他替自己变一套茶杯时,他就忍不住开口了,道:“你的杯子还要我来变,你自己一挥手不就出来了吗?再说这里又没其他人。”
然而婴隰却递过去一锭银子。
星烁一看,‘哼’了一声,道:“银子就想收买我,我像是用得着银子的人吗?”
婴隰‘啧’了一声道:“谁说要给你了。”
星烁听了,蓦地火冒三丈道:“连银子都不给!你怎么这么抠啊!”然后一把夺过婴隰手中的银子,随即一套白玉茶杯显在木桌上,顺带还有一筒桂花茶。
婴隰见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眼角轻抽,心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只能以物化物,没有凭空化物的本事而已,怎么气性这么躁呢?
最后众人游赏了一番星烁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享受星烁的成果。
可就在沈潦刚坐上椅子时,椅子却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他毫无防备,便一屁股摔到地上,错愕了片刻,才爬起来,可他屁股虽疼,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捂,只好咬着牙,忍着痛意,愤愤地看向星烁。
星烁一看,‘哎呀’一声,不好意思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的化物之力不能维持太久的。”
沈潦还未开口,这富贵华丽的木屋,就如同一阵轻烟般随风而散,众人已然站在露天平地上。
星烁尴尬地笑了两声,又见婴隰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在将手掌摊开时,手中石已为手中银,对他们道:“要不买吧。”
星烁看到石头变成银子,心说:嗯,巫觋司的化物之力是永恒的,但他为何不直接将房子变出来呢?
又转念一想:可能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巫觋司,但他都把银子变出来了,难道不会引起怀疑吗?
星烁忽然觉得婴隰所做的种种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还是秉着不能扰乱他计划的原则,选择管住好奇,随机应对。
接着婴隰又将一些蘑菇白菜土豆玉米树苗什么的给炼化活,让它们去盖房子。
这是星烁第一次见到炼化之力,在旁边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暗自崇拜起婴隰,心想:巫觋司不亏是巫觋司,那我以后叫他老东西还合适吗?诶——,老东西是因为他年纪大才这么叫的,和他本人无关,不算不敬。
而沈潦也是一样,他以前虽见过那朵会跑会跳的蘑菇,但却未亲眼见过婴隰是如何将它变活的,就与星烁立在一旁,同样是目瞪口呆,心想:谷妖的前身不亏是魔啊。
而后众人留下星烁来指挥它们盖房子,而其余人则乔装打扮一番,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去城中采办。
几人刚城就听到满天的流言,且全是魔界要屠城和巫觋司将重现血洗人界的各种蜚语。
一切办妥后,四人就在村庄里过着闲得发慌的颓废日子。
那日星烁正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却晃眼看到一老太太正背着一大捆干柴,步履蹒跚地在石道上走,那捆如小山般的柴已压得她的腰都快接近地面了。
于是乎他就秉着助人为的好意,上前帮忙,就这样连续帮老太太背了几天,其实要说帮也就是他让柴飘起一点,自己弯着腰做做样子,老太太还直夸他不仅样貌俊郎,还力大无比。
最后老太太为了答谢他,送了他一只老母鸡。
星烁就用绳子牵着那只鸡,雀跃又得意地走回小院,而婴隰一见到这只鸡,就道:“可以啊!还送你一只鸡,今晚可以喝鸡汤了。”
星烁一听,便赶忙将鸡扯到身后,护崽似的,道:“不行!这只鸡是我善意的回报,是用来看的。”
婴隰才不管他回报不回报,就非说要给炖了,竟还伸手去抢,最后还是星烁要死要活,费了半天劲才把这只鸡给救下来,又修了一个栅栏,把鸡养在栏中。
没过多久婴隰觉得这鸡就它一只,委实寂寞,又不知道从何处逮了两只野兔回来,与它作伴。
于是乎,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带些山鸡、野兔回来。
尹溯看着这极富有乡村气息的小院,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就从村尾大爷家里抱了一只小白奶狗回来,说是看家用的,可大家都觉得他是借不到大狗,所以将人家生的崽抱回来了,而且他每天都会带着小奶狗在院子里跑两圈,还美其名曰:多跑跑,长得快。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婴隰,他居然把屋里洗澡用的唯一一个大木盆,拿来养鱼。
不过大家都觉得无所谓,反正没了也是他出钱买。
渐渐地动物是越来越多,那些小鸡仔也就往屋里跑,因此众人吃饭时,都会往地上丢点吃的,而那些鸡仔们为了抢食,就经常从他们的脚上踩过去,但没人在意,毕竟都是小鸡仔,管他呢。
可直到有一天,一只稍大的鸡直接飞上来将沈潦嘴里还没吃进去的肉给抢了去,大家这才意识到得把它们已经长大了。
某天,婴隰正在给鱼喂食,星烁问道:“你养鱼用来吃,舍得吗?”
婴隰看了他一眼,分给他一点鱼食,道:“自己养的吃着才香,这叫劳动的果实。”
星烁嘟囔一句,“残忍。”
这个时候沈潦又开始喊了,“星烁你的鸡怎么到处拉屎啊,你都不管管吗?”
星烁回道:“你看到了就顺手铲了呗,我现在忙着喂鱼呢。”
紧接着沈潦嘟囔一句,“嫌脏你还要养,怎么想的。”就拿着铲子开始四处铲屎。
而这个时候尹溯正给鸡洒谷子。
于是乎,院里每天都会出现这样一幕,尹溯在逗狗,婴隰在喂鸡,星烁在玩鱼,沈潦在铲屎,四个人是其乐融融。
这天婴隰心血来潮就要吃鱼,然而将尹溯叫来,两人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却犯难了。
婴隰道:“阿溯你杀过鱼吗?”
“没有,但我看林叔杀过,杀鱼之前要先把它敲晕。”
之后婴隰抓着鱼尾,就往地上一敲,力道之大,竟将那鱼活生生敲死了。
接着尹溯唤出血中剑,就开始刮鱼鳞,又用剑将鱼肚子划开,整个过程手法之生疏。
婴隰赞叹了一声,“不错啊,厉害。”就拿着被开膛破肚的鱼,到养鱼的盆里洗去,又因他两见过林叔是如何做鱼汤的,于是两人便齐心协力做了一大锅鱼汤。
到了饭点,沈潦看着一盆清汤寡水的全鱼汤,问道:“怎么没有鱼头呢?”
他们两人这才意识到,这鱼不丑啊。
婴隰道:“你管它有头没头,好吃不就行了。”
星烁尝了一口鱼肉,细细品了品,神情苦憋,道:“怎么有股铁锈味,你们煮的时候用的哪个锅。”
尹溯道:“最大的那个。”
顿时沈潦和星烁都惊恐地睁大眼睛,随后对视一眼,便低下头努力憋笑。
婴隰看他们一副欠打样,于是喝了口汤,清汤带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那感觉跟抱着铁啃一样,但鉴于这是他自己做的,不能表现出难喝,就强忍着不适,道:“我就觉得挺好喝的,是你们太挑了。”
他话一说完,星烁恢复了正常,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知道那口锅里面有过什么吗?”
婴隰半眯着眼,瞅着他,露出危险的气息。
“那锅被鸡拉过屎。”星烁在他的威慑下,硬着头皮,诚恳道。
沈潦还伸出手,比出一个圆,补充道:“而且还这么大。”说完他就和星烁对视一眼,两人像是疯了一样,俯身狂笑。
婴隰就这样看着他们,仿佛随时就要给那两癫狂大笑之人一个了断。
这时尹溯忽然冒出一句,“可那锅我洗过。”
他们一听,同时止声抬头,看向尹溯,愣了片刻,便拍着桌子狂笑,竟比放才还要放肆。
婴隰照着他们头,‘啪啪’拍了两下,“笑!笑!”对星烁道:“你还不是吃过。”
可星烁想起刚才他说的挺好喝,便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捂着肚子,笑得眼角含泪。
婴隰满脸黑线看着笑得上气不接的星烁和笑得快没声的沈潦,然后对尹溯道:“我们出去走走,等他们笑死了再回来。”
今夜月明如水,两人走在田间小路上,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拂上脸颊,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欢快地歌唱。
他们就这样并肩走着,不急不缓,微微侧头正好能看到对方。
婴隰情不自禁地将手轻轻擦过尹溯的手背,不着痕迹却又带着灼灼热火。
尹溯的手不禁一抖,刹那间被碰的那处已开始发烫,从手背烫到了手心,脸也不由自主的烫起来,心跳也愈来愈烈。
他忽然好想去触碰身边这个人,去看他比星空还璀璨的眼眸,和璀璨眼眸里的自己。
而婴隰同样渴望去触碰旁侧人,想去拥抱他,去吻月光下浅淡的唇弯,去细细描绘润唇上的纹路,然后舌尖划过一颗颗光滑的贝齿,再轻轻探进去,探到令他无法自拔的软舌。
他越想就越渴望,越渴望就越控制不住,所以他的手比他的脑子先一步反应,便一把抓住尹溯的肩膀,扳正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
可尹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清亮的星星而是熊熊火焰,以及被火焰包围的自己。
这时婴隰的脑子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了,可他就是不想放手就想做点什么,便低声道:“闭眼。”嗓音带着火热,带着忍耐,带着渴望。
尹溯被那团烈火逼得无处可逃,已然沉沦其中,照着他的话,将双眸轻阖。
婴隰鬼使神差地凑近月光下的人,这时他又嗅到了那股桂花香,而那花香像是醉人的浓酒一般,叫人心乱神迷,更是魂牵梦绕,可就在快要触及软唇,快被桂香萦绕时,却听得有人在下面喊道:“诶!你们在做什么?不要站在田坎边了,天黑路滑小心摔下来。”
婴隰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硬生生从花香扯出来,随即放开尹溯的肩膀,愤恨地看了眼田里的人,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吞吞吐吐道:“我刚才......看见你眼睛上......有个东西,然后......闭着才看得到。”
他说完话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何意。
两人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调头回去,等他们一进院里,就见到沈潦和星烁躺在木椅上。
那两人见他二人进来,于是星烁指了指一旁的两张躺椅,道:“来,晒晒月亮。”
于是乎四人就并排躺着,悠闲自在,可尹溯躺在椅上,一闭上眼想起方才的事,又想到婴隰眼里的火,心里就如同小鹿乱撞,百爪挠心般,如何都不是滋味。
但他却不敢侧头去看,他怕那团火会将他烧得体无完肤,然后将他皮毛下的龌蹉心思统统暴露出来,最后像一只被烤得焦黑的羔羊,不是被人含在嘴里,细细品尝,而是被遗弃在角落,永不见日月星辰。
而婴隰躺在他旁边,微微侧头见尹溯双眸轻垂,神清骨秀,眉间显露英气,而柔白的月光洒在他微红脸上,却将那原本硬朗流畅的颌骨衬得柔和,修长的双腿被白衣覆盖着,随意地搭在矮凳上,长密的眼睫像是投在眼下的一汪幽泉,似需一颗石子,方能掀起涟漪。
尹溯并未注意到身旁这人的目光已变得狂热,似要将羔羊洁白的毛皮剥开,露出微微泛红的细肉,再轻咬上去,细细品味,最后吞入腹中。
渐渐地,婴隰已难以忍受,浑身燥热,看不得那张脸,更不能见那副身躯,只好强做镇定,道了声,“我先进去了。”然后逃似的跑开。
尹溯听他语调怪异,立马睁开眼往后看去,见他身影急促,正想起身去看看。
可这时星烁却拍拍他,道:“继续晒,他只是太热了。”然后又问道:“你不热吗?”
随即他想到了刚才在田坎边被婴隰擦过的手背,于是道:“热过了。”
等尹溯回到房里,见婴隰侧身躺着,面朝墙壁,身体微微起伏,看来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上了自己的床。
而婴隰根本就睡不着,他听到尹溯脱衣的声音,上床的声音,好不容易浇灭的火,已渐渐燃起,又将所有的邪念尽数引出,而方才的疏解之处已然生机勃勃。
他不愿与心上人同房而卧时,去做一些亵渎那人的事,所以就只能忍着,过了好一阵,感到对床之人已熟睡,才起身出屋,躺在院外的木椅上,却不敢再次自我疏解,方才屋内的舒缓举动是他神识混乱,意识模糊才做的,而此时寒风凛凛,让他的脑子清醒不少,就已是万万不能去亵渎他所喜所爱之人了。
这时星烁出来见到婴隰躺在椅子上的模样,就不禁地想起了以前见他站在月下时,也如此刻般落寞凄凉。
于是轻叹了声,心说:老东西你放心好了,你的后半生幸福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将尹溯拿下,那怕用抢的,我也不会让你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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