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郡主顺利地出了德王府后,便径直去了将军府。
只是,站在门口之时,她不禁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敲门。
想起今天上午前来时的窘态,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从远处徐徐地走来一个满脸严肃、威武霸气的中年男人。
随即,只闻空气中飘出一个雄厚沉重的问句:“不知这位姑娘在老夫门口转悠什么?”
话音一落,云萝郡主猛地打了个冷站,紧接着凝神望了一眼渐行渐近的中年男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会。
难道他便是陈羽凡的父亲陈天河将军?
她猛地反应过来,并慌忙行了个礼:“奴婢拜见陈将军!”
“哦?你是哪位?”闻言,陈天河微怔,仔细地将云萝郡主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后,依旧没有半点印象。
“启禀将军,奴婢是德王府的丫头。”云萝郡主觉得直接暴露身份不太好,索性继续装成了自己的丫头。
话音一落,陈天河的态度突兀变得冷淡起来:“哦,有什么事吗?”
云萝郡主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陈天河的不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过来是替德王传个话的。不知将军可否请奴婢进府详谈?”
陈天河摇头,脸上的表情变了三变,说话语气也比最开始的时候冷厉了不少:“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此事关乎二公子的幸福,还望陈将军听了不要生气。”见陈天河实在不肯要求自己进屋,云萝郡主也不再强求,索性便在门口同他交流起来。
“哦?你倒是说说这跟我的儿子有什么关系?”一听此话,陈天河倏然来了兴致。
旋即,只见云萝郡主低头想了一瞬后,大胆地问道:“不知将军可否知道二公子与云萝郡主的事?”
顷刻间,陈天河沉了脸,诧异不已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云萝郡主看到陈天河那张铁青的面庞有些害怕,但她仍然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瞒将军,您家二公子和我家郡主现在已经真心相爱了。此次奴婢过来便是奉王爷之命来请你同意这桩婚事。”
“开什么玩笑!”一瞬间,陈天河勃然大怒,要他和宇文承德结为亲家,还不如让他去死。
从陈天河愤怒的表情之中,云萝郡主似乎看出了自己和陈羽凡的相爱是种极大的错误。
一时之间,她心塞不已,于是暗自决定即使心疼也要放弃这段感情。
“回去告诉那个老狐狸,他的女儿想要嫁入将军府,除非我死了!”见云萝郡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陈天河毫不留情地甩下了两句话,便拂袖而去。
空气中还回荡着陈天河的狠话,云萝郡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表示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可是她早就该知道自己和陈羽凡的爱情注定得不到双方家长的祝福,只是一直以来都不肯承认而已。
她越想越心烦,索性不再思考,恍若一具行尸走肉似的在偌大的街道上穿梭,好不孤单。
只是,她没有料到在自己的身后,一直有一个男子在默默地守候,并时刻关心着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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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欧阳长霆的话,宇文长恭不禁更加的生气,索性厉声地吼了句:“你快点滚蛋,不然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随着话音的落地,欧阳长霆倒是一脸镇定、神色安然,可是凤倾狂却忍不住变了脸色,愤愤不平道:“太子爷,你就不能讲点理吗?”
“呵,讲理?倾儿,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闻言,宇文长恭拧眉,眼底掠过一丝愤恨。
“太子爷,我知道您高高在上,可欧阳毕竟是冤枉的啊。”凤倾狂咦然不畏地反驳,说话口吻傲慢不已。
“太子爷、太子妃,草民这就告退!”欧阳长霆看了一会儿好戏后,突然插嘴。
“不许走!”凤倾狂出言阻止,满脸倔强。
“凤倾狂,你真是够了!”顿时,宇文长恭忍无可忍,变得暴戾起来。
凤倾狂猛地打了个寒颤,回过神后,态度依旧没有半丝好转:“太子爷难道不想救你的姚侧妃了吗?”
“你!”一时之间,宇文长恭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死死地盯着凤倾狂,仿佛想要将她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怔愣间,太医一脸喜色地跑来报告:“启禀太子爷,姚侧妃的脉象稳定多了,应该是喝了欧阳大夫配的良药才有此奇效。”
“知道了。”宇文长恭冷漠一句,心里既喜又怒,其中喜的是姚姍儿的身体得到好转,怒的是自己没有理由将欧阳长霆赶走。
此时,凤倾狂似乎看透了宇文长恭的心思,于是一针见血地说道:“敢问太子爷现在还有理由赶走欧阳吗?”
“哼!”宇文长恭忍不住瞪了凤倾狂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望着宇文长恭渐行渐远
tang的背影,凤倾狂本想追上去挽留,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脚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多谢太子妃为草民排忧解难。”欧阳长霆清楚地瞥见凤倾狂的眼中有对宇文长恭的恋恋不舍,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嫉妒。
“没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太子爷这个人呢,本心不坏,只是偶尔才这样。”凤倾狂怕欧阳长霆因为此事记恨宇文长恭,便浅笑着安慰了一句。
“草民知道。”欧阳长霆颔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层层巨浪。
此刻的他嫉妒极了,本来他还想要将凤倾狂夺回来,而今听她口中人是宇文长恭,他不禁绝望了。
姚姍儿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事情的进展:见凤倾狂和宇文长恭吵架,她的心中一阵暗爽;见欧阳长霆对凤倾狂心存爱慕,她愤怒不已。
她想不明白凤倾狂到底比自己强到哪里,才使得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为之疯狂。
————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
云萝郡主站在夕阳之下,瞅着自己被拉得老长的影子,不禁有几分迷茫。
现在的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毕竟德王府她是不想回去了,而将军府又丝毫不欢迎她。
皱眉想了一瞬,她决定去东宫避难。因为对她而言,现在那里不仅是最好的去处,而且她还可以趁机向宇文长恭说明心意,这样的话她父亲的计划便会落空。
陈羽凡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云萝郡主的一举一动,见她突然转身朝东宫的方向走去,他的心猛地一疼。
然而,他爱她,便尊重她的任何选择,包括她最后是否决定同自己在一起。
当云萝郡主到底东宫的时候,黑夜已然降临。好在沿途灯影幢幢,她才没有多恐惧。
伸手敲了东宫的大门,她心中有几分忐忑,因为她突然想到凤倾狂那个死对头正在里面待着。
不过,转念一想,她便又心平气和。因为她既然都决定不嫁给宇文长恭了,那也便同凤倾狂没了任何瓜葛。
过了一会儿,随着“嘎吱”声响,东宫的大门打开。
里面的仆人一见是云萝郡主便立马下跪行礼:“给郡主请安。”
“起来吧。”云萝郡主轻轻地挥了挥衣袖,说话的语气温柔无比。
闻言,佣人只觉受宠若惊,同时诧异不已。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云萝郡主向来刁蛮任性,几乎没有好脾气的时候。
“快去禀报长恭哥哥说我来了。”云萝郡主平易近人地说着,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好。”其中一个佣人点头,随即便急匆匆地跑去找宇文长恭。
此时,宇文长恭正在为凤倾狂帮欧阳长霆说话一事而郁闷不已。
一听说云萝郡主来了,他不由得更加烦躁。可惜,作为东道主,他不得不出门迎接。
“长恭哥哥!”云萝郡主远远地便瞥见了宇文长恭的身影,索性激动地跑了过去。
“嗯。”宇文长恭点头,停住了步伐,凝神一瞅发现云萝郡主的脸有点红肿,于是关切地问了句:“云萝,你这是怎么了?”
云萝郡主自然明白宇文长恭实在问自己脸上的伤,可是却不敢说实话,只得编了个谎言:“今天早上不小心给摔的,可痛死我了!”
“好吧,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般冒失?”宇文长恭随口回答,笑得一脸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