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志哈哈大笑,“真是妇唱夫随!韩家公子,韩家少爷,你是欺负我没读过书吗?以己短,攻尔长,我是傻了还是脑子有病?谁不知你韩家教养骑射俱精,我若是和你比武力,那才是假男人!你落入我手,就算输。我不必要和你较量!”
大当家颇有些不快,道:“师爷,你说话要顾着些!倒成了你的功劳!”
宏志却不怕,“本来就是我之功劳!你一大老粗,算老几?没有我筹谋,你这个大当家能坐几天?”
大当家一惊,捂住剧痛之腹,大叫,“你在酒里渗了什么?”
“当然老鼠药啊。大当家!”宏志用看死人的眼光看向大当家。
大当家大惊,抽出大刀,要取宏志性命。
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场面一时急转,倒使春花一愣。
韩孝宗低声道:“不到最后机会,不要点炮。”
春花点点头。
宏志抽出利刀,一下就解决了大当家,鲜血四溅。
土匪们大部分是土生土长的平民,一辈子都没见过杀人,不禁吓得面无人色起来。唐娇娥和屋内妇人都尖叫起来。
春花眼前一花,吓一点吐了出来。
宏志回头就死盯着春花,眼里露出狞笑,“现在,该轮到你了!”
春花吓得哆嗦起来,心脏砰砰乱跳,手心冒汗,瞪大双眼,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你会后悔!”
宏志哈哈大笑,“砧板上的肉,你还有手段使吗?”
韩孝宗急忙打开火折子。死亡的火苗发现诡异的光线。
春花狠命咬住嘴唇,将火炮引线对准火苗。
宏志一惊,“干什么!”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点燃它,炸死你!”
宏志停下脚步,看向春花手中的火炮,“那是什么东西?”
“要你性命的东西!你停下。投降。我就不点燃它!”
宏志不禁狂妄大笑,“就你手里那个烂瓶子,就吓倒我了……”
已至绝境!
春花毫不犹豫地点燃引线。刺啦声响起来。火花飞溅。
宏志从心底升出一股恐惧感,叫道:“什么鬼!”
春花一把将火炮扔向宏志,自己和韩孝宗则拼命后退,同时大叫。“大家快让开!”
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彻云霄!偌大的房屋突然爆炸大响,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呛得人咳嗽不已。
在绝对的爆炸面前,什么威胁攻击都显得如此渺小。
有此利器者便是王。
一切都归于平静!
春花动了动身子,抓住韩孝宗,“你可有伤着?”
韩孝宗全身被火药粉污得漆黑。双眼却亮,“背有点痛。其余地方没事。这火炮真有威力啊。花儿,你伤到没有。”
春花满脸是汗是土。泪如雨下,“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太好了,这一关终于是过了!”
春生大牛差人飞快找来,见到漆黑炸成大洞的房屋,惊得跳起来,皆问是什么东西,搞出这么大阵仗。
钟县令惊异地看向房屋被炸的痕迹,还有被炸死炸伤的土匪,手里捏了点泥闻了闻,道:“这是火药的味道!怎么有这么大威力的火药!韩公子,你是怎么弄出这么大阵仗的火药,不对,是怎么让火药拥有这么大阵仗?一炸响,老虎山都颠了几颠啊!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韩孝宗道:“大人,回去再谈吧。到时我写一份文书给你。”
钟县令一眼就发现机缘,道:“好好,你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好东西啊!”
刘三快步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春花一遍,抹了一把脸,问道:“好女儿,可伤着?”
“不曾。爹,我有些累,我想先回去了。”
“好好,我们回家。”
韩孝宗忙向钟县令告罪道:“大人,我等准备先回去了。”
钟县令十分仔细地观察着火炮痕迹,闻言道:“行。我让捕头送你们回去。”
春花心内疲惫不堪,几乎立时就想倒下去睡一觉。家里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实在不能住人,只好先到老宅暂且歇下。
等醒过来,发现屋内静悄悄的,连个人声都没有。
春花穿衣起来,慢慢走出来。
春月跑进来,笑道:“姐,韩家表哥真成了我的姐夫了吗?爹娘正和公公商量你和韩家表哥的婚事呢。”
春花忙道:“那韩孝宗呢?”
春月抿嘴笑道:“韩家表哥请的媒人在屋里说婚期。表哥现在和弟弟过来了。”
春花迎面看向韩孝宗,千言万语,一时不只从何说起,只道:“你饿没有?我可饿极了。”
韩孝宗轻声道:“婚期订在三个月后。你可同意?”
她不过才睡了一个下午,一个觉醒来,世界就变样,她突然就成了人家未婚妻了。春花面上一红,不答。
“我饿极了,家里可有什么吃的?”
春花道:“我给你下一碗面吧。”
“不用。你娘正在煮晚饭呢。我这会儿吃了饭,等会就吃不了了。你给我些小食就行。”
春花从屋内捧出些葡萄干果,递给韩孝宗,自己也和弟妹一些吃起来。
韩孝宗道:“仁和镇委实不能住了。你有什么打算?”
“看我爹娘的意思,如果他们要继续住,也依得。如果不想住了,就去县城里住。也是碰巧,县里刚打理好,家里就出事了。”
“世间机缘大抵如此吧。你喜欢县城哪个地方,我好去买宅子。”
春花看了韩孝宗一眼,一时对此样亲密有些不惯。
“慈幼院附近可好?那里房子宽,养两匹马,离沙滩地近。来往也方便。”
弟妹皆笑嘻嘻盯着春花和韩孝宗,嘴里问道:“姐夫,要养大马吗。我们可以骑吗?”
韩孝宗笑道:“当然可以。”
“那以后姐姐是不是不住家里了。你是坏人!”两个弟弟抡拳想捶人。
春花娘进来,瞪了儿子们一眼,对韩孝宗笑道,“曦哥儿,快去吃晚饭吧。”
韩孝宗见春花母女有话说。打头往外走去。
春花娘转头却冲女儿恶声恶气地道:“吃饭了!把门锁上!”
春花一乐。“娘不要厚此薄彼啊。”
春花娘眼泪一闪,“你这个死妹子!叫我操碎了心,还有脸笑!闹这么大动静。和人结了死仇,叫我们家以后可怎么在仁和镇立足?”
“娘,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若实在不好处,我们就到县城去住吧。”
“我才不去县城。家乡多好。我才不会背井离乡,做孤魂野鬼!你要闹腾。随你去,我是管不了你。你这个臭脾气,等你嫁人受了搓磨,就知道了。万幸没个婆母。不然定闹得房塌墙倒。可这种无宗族之人,又实在非你良配。如果不是走到这一步,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怎么就看上了他!”
“娘。你放心,我会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随你!女儿。以后为人做事千万不要任性,万事退一步。我真是担心,你那个暴炭脾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惹出什么事来。总之,世界上只有父母能包容你的一切。万事容忍些,做事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出了门子,你就自己好生过吧。”
春花心里一软,“娘,都是我不好。”
“娘,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婚事了。我以为,你死也不会答应的。”
“都当众说了定亲了。还能不同意吗。你看你,平时精得什么似的,却选了这么一个女婿,无父无母无亲无族,除了长得好看些,哪里配得上你。我知道年轻女孩都喜欢英俊潇洒的。本来我还以为你不同。原来却也差不多。”
春花笑道:“谁不喜欢好看的。我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
“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吧。不过,要不是看他舍命护你,就算名声再坏,一辈子不嫁,我也不许婚的。”
春雪突然冲回家,进来拉扯春花娘,催道:“娘,爹叫你快过去吃饭呢。快点!”
婚事来得突然。发生了土匪事,为春花名声计,当然是越快成婚越好。
定了亲,来往反而比从前更拘束了些。未婚夫妻平常只好用信件往来。
二人的意思是在乡下成婚,婚后在县城中定居。如此,在乡下的布置就简约些,按照普通规格准备便行。城里的新房还没装修好,等好了之后,一应陪嫁家具日常用品皆送至新房。如此算来,新婚夫妻过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了。
莫家主子虽然被下人护着没受到伤害,但莫宅还有莫家开的酒楼铺子却被土匪洗劫一空,遭到重创。
莫家父子急忙从外地赶回,还没来得及处理一应事物,突然就闻听韩孝宗竟然快成亲了。不禁大吃一惊。专门招了韩孝宗过府叙话。
莫镇长道:“贤侄,你和稻娘的婚事可是真的?”
韩孝宗点头,道:“姑父,是真的。当时情况紧急,发生了些事,就订了亲。没来得及请姑父做主,是我的过失。”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天,镇上谣言纷纷,一说是稻娘惹下风流韵事,招来土匪,祸及全镇;一说是稻娘力破土匪,将之一亡打尽,为全镇除了祸害。两种极端谣言都与刘家春花有关。但你又怎么牵扯进去了。”
莫敬贤好奇地道:“就是,就是。表弟,我当时一听说,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感觉真是怪,你以前不是有些厌恶稻娘么,怎么突然又和她订亲了。”
韩孝宗一五一十将土匪事讲出来,只隐去了和稻娘私密,“就是这般,炸药一炸,土匪就全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