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这个老娘们!你是谁,敢叫我花儿?要脸不要脸,出口就是破身怀孕,还有什么汗巾子,置别人家的姑娘名声于不顾,你哪只眼睛能看得出姑奶奶破了身怀了身子?是不是你未婚之前,就先搞上了别人,有了孕,再嫁给宏氏,生的你那蠢儿子?你那么有经验,难怪出口就是计谋!
是不是早打好了主意,专门选了今天,父母长辈俱在,就算我不认,他们也得认?哦,长辈们不认,还有宗族呢,族长一压,谁又敢不同意?又是汗巾子,又是红痣,女孩子一听,羞也羞死了,不管是真是假,或者一头撞死,或者就如了你的愿,反正左右你都不吃亏!
好能干,好谋算!可你打错了主意,也不看看姑奶奶是哪个,就想拿捏住我!今天你不向姑奶奶磕头认错写过错书,就和你那私生子等着进大牢吧!侮辱朝廷命妇,你以为是那么好下台的吗?”
宏家人的长相一向是顶顶好,四里八乡都称道的。宏志娘年轻时如果长得不漂亮,也嫁不到宏志爹去。美人有美人的福利,美人也有美人的无奈。美人呐,他就是绯闻多!没影儿的事都能造出三分真相来,何况春花这说得有理有有据的,仿佛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颗怀疑的种子,哪个男人爱那绿色的帽子?宏志爹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族长身后,仿佛隐形人一般,这会突然就高大起来,立着脖子先看一看宏志,再看一看宏志娘。再看宏志,再看宏志娘。一瞬间,就脑补出无数个奸夫来。
宏志娘一见此情此境,只得无奈地伏倒在地,高声地喊起冤来,又想扑过去撕春花的嘴,不许她胡说。
站着的总不能打不过趴着的。春花下使力将宏志娘踹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说到你自己个儿身上了。你就知道痛了!说到别人身上不觉得,怎么痛怎么踩,事到自己头上了,就受不住了?你这贱妇。也不过如此!”
宏志上前一步,甩起巴掌想打春花。“贱人,连婆母你都敢打!”
刘三眼睛都气红了,抓住宏志啪啪两掌,揉在地上。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狠揍。
宏志娘发了疯,也不顾男女之别了。急忙爬过来撕扯刘三的衣裳。
春花娘张口就骂,“老娼妇。当面就勾引我男人,真是一家子男盗女娼!给我滚开,不准碰我男人!你男人不嫌你脏,帮人养私娃子,我却嫌你腥臭呢,怕熏着我男人!难怪你那私娃子从小长得就不像姓宏的,却原来他不是姓宏啊!倒是姓张还是姓李呀?哎哟,也许就是姓宏呢,是你男人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吧!原来都不是外人嘛!大的搞了小的搞,你大小通吃呀!你生的儿子是不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种是谁的呐?果然十里八村的大美人出身,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春花娘那张嘴,平时就不让人,这会火力全开,只要不是个神仙,谁受得住。
宏志爹也给力,又是个藏不住事的窝囊废,那脸上的表情真是说有多怀疑就有多怀疑。
宏志娘本来想还嘴,可一见孩子爹的模样,不禁气得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刘老头家外头围过来的村人闻言莫不掩嘴狂笑。
宏族长气了个倒仰!
他管不到春花娘,只好说刘族长刘老头。转脸望向二人,此二人竟看得津津有味,生怕漏听一个字的样子。
宏族长更是气是爬地!
宏志眼见事情好像朝不受控制的方向走去,心中着急,不禁狠狠地推了推他娘。
宏志娘回神,回敬道:“你才真是个老娼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大的小的差那么多,你那男人就是生不出儿子的孬种!你那双生子分明就是去外头延的种,还不是该叫哪个大爷二爷做爹呢!”
双生子却不似宏志面相像娘不像爹,就算是外人打眼看,那也是像刘三不像外人。宏志娘这样说分明就是牵强附会。
刘三听了却火冒三丈,跳起来就想打宏志娘。
宏志连忙护住亲娘,一面道:“岳父大人,你可不能打我娘!”
“哪个狗是你岳父!”刘三跳起来大骂。
宏志竟还微笑,道:“岳父你可不能骂自己个儿!”
有女儿的人家就是这么吃亏,随随便便说几句,就能戳中心肝肺。
刘三打不着宏志,气得跳脚。
春花走过去,面对宏志。
宏志脸上挂着拳痕,竟还笑,“娘子,你可小心些,小心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
春花啪啪啪扇宏志几掌,指着他严厉地道:“你再敢乱说一句?”
宏志心知不成功便成仁,干脆就豁出去,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他男人家还怕个小女子不成,张口就道:“娘子……”
冬生再也看不过眼,随手捡一石头,往宏志头上砸。顿时,宏志就血流满面。宏志娘和春生娘禁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场面实在混乱不堪,大过年的,出了人命到底不大好,刘族长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动手的都是刘姓人,刘族长放话大家当然要卖面子给他,动手的人这才歇下手来,对着宏家人怒目而视!
宏族长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里是刘姓人的地盘,他再是个族长,也不可能到人家家里作威作福。
女人们还在呜呜咽咽地哭泣。
平白无故的,大开心的日子,出这种破事儿,刘老头心情相当不美,不耐烦地吼道:“住嘴!谁再哭,就滚出我家!”
宏家两姑嫂声音一哽,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这么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而且做为女孩家,不管谁对谁错,名声受损的都是自家,所以闹得越久其实对自己越不利,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春花心里很清楚,就算今天将宏家压了下去,她的名声还是算毁了,除非嫁到宏家,否则她这辈子永远会背个偷情的包袱。但她宁愿去庙里当姑子,也不可能嫁给贼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补救,或可把名声挽回一二。
想到这儿,春花不禁将后槽牙咬得咕咕响,她行事也算是非常小心了,怎么还能招来祸事!这个叫宏志的,真是恨不得啖其肉食骨,方解心头之恨。
宏志盯着春花,后背禁不住一寒,到此时,方才生出些悔意。早听说此女有能耐,他还不信,原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到这种对女人是绝路的地步,此女竟都没有慌过,还能几乎把局面反过来,倒还让大家怪到男家头上来!此女心性坚定,真是闻所未闻!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拿出汗巾子,再说出私处特征,就是一个已婚女人都受不住,更别说一未嫁之女,
宏志心头越来越慌,若是真被她反转了局面,那就是亲家不成成仇家了!这可和预想完全相反啊。
反正都快成了仇家,干脆怎么把水搅浑就怎么整,怎么能整死对方就怎么干!
念头一起,宏志苦着脸道:“花儿呐,你忒也无情,当初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何等情深似海,我们不过一两个月不见面,你就翻脸无情!你现在这样,难道是变心了吗?莫非是看上了你的表哥哥?还是看上了别家哥哥?我虽然没有他们好,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春花娘大叫一声,简直想踩死宏志。
春花偏着头盯着宏志,和声和气地道,“我就搞不懂了,你和我有杀父之仇呢,还是有夺母之恨,你要这样整我?难道你整到了我,你就能好过吗?我劝你迷途知返,惹恼了我,我叫你有家难回,我族难归。你现在把事情给大家讲清楚,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不理你罢了。若你任意妄为,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你大好的人生,何必因为我而断送!”
在场的人看着春花轻声说着威胁的话儿,心底不禁都生出一股凉意。
宏志身体一颤,转念又想,不过就是风流韵事,你一个小丫头子,骂两声哭两声,最多打我两下,还能把我怎么样?
“我还要怎生讲清楚,我说的都是实情!你是想依着你的身份,想仗势欺人吗?好吧,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喜欢你,我不该脱你汗巾子……”
罗氏嚷道:“简直听不下去了!什么丑事,还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有那脸说,我还没那脸听!大家都散了,散了!我们私下说罢!”
宏志心中一喜,忙喊道:“婆婆,我就是打算两家私下说,是你们大小声,把村人都招来的!”
罗氏喜欢春花不好,却又不喜欢宏志败坏刘家女孩的名声,只要不危及她的孙女儿,管他别人怎么样,可这宏志站在家门口细说与刘家女儿的私情,怎么可能不危及几个芬?
罗氏拿出一个大扫把,劈头盖脸地朝宏志扫去,“滚你娘的蛋,谁是你婆婆!老娘没和你说话!脏死了!”
宏志几下被罗氏逼到门口。
春花拦住,大声道:“不准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不许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