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培听见她的抽泣声,偏头看了她一眼,靠在床头上深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夫人,你不要太担心,澈哥不会有事的。”
“嗯。”顾妘琋躺在床上将自己屈成一个弯曲的虾子形状,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红着眼眶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不住颤抖的双唇,轻声说道,“阿澈其实很厉害的对不对?”
“嗯,澈哥很厉害的。”徐培苍白的脸上浅浅地扬起一抹笑意,气息有些不稳地轻声说道,“九门世家里澈哥可是第一个十七岁的时候就继承家主之位的本家少爷。”
“所以,你想想,有多少人的十七岁能做到向他那样绝代风华,接管一个长达数百年的家族企业,而且……”徐培仰起头靠在床头上看着天花板,轻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澈哥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那样残酷的继承者训练,所以,澈哥是强大的,一定没有人能将他击倒。”
“嗯。”顾妘琋蜷缩在被窝里,心底酸酸的很难受,一想到那些所谓的训练,她的心里就愈发堵得慌,若要按照徐培说的那样的残酷,她想象不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在面对这些非人的训练时,是怎样的一种坚强。
九门不养废人,死了也是活该。
现在想想,这是多么狠毒绝情的一句话啊!她已经想象不到,真实的夜道训练,到底有多残酷,多变态,怪不得,怪不得他会有那么脆弱的一面,怪不得他会那么高傲冷漠,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只能选择坚强的活下去。
顾妘琋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十七岁,那时候的无忧无虑让她难受的咬了咬嘴唇,她的想象不到在他的身上竟掩藏了那么大的负担,也想象不到看似高高在上的他竟是这样的孤独。
徐培偏头看了顾妘琋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以前的事情了,他想那样残酷的岁月,无论是他还是叶晟澈,应该都是一段不愿回想的过去吧。
毕竟,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愿意揪着回忆不放手,更何况是他,从他决定要追随叶晟澈的时候起,这条路就已经注定了黑暗无边。
两人躺在各自的病床上,各自在心底想着心事。
顾妘琋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喉咙像似被什么卡东西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滴酸酸的堵着难受,眼里再次盈上水雾,对面的徐培,病床,茶几都变得很模糊,滚烫的泪水不住地滑落。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人直接从外面打开,顾妘琋从被窝里抬起头就看见一身风尘仆仆的欧璟棠走了进来。
“弟妹。你没事吧?”欧璟棠快步走到病床前,焦急地问道。
顾妘琋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地擦了擦泪水,起身坐起来,看着他说,“我没事,阿澈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