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学兵回头看一眼餐车,胖厨子和工作人员都表示小女孩吃东西不算帮吃,打赌可以继续进行。
廖学兵夹起一块香辣牛肉送进小丫头嘴里。
小丫头一时也不嫌弃那是他用过的筷子,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说:“这味道有点辣。”
见廖学兵古怪的看着自己,小丫头连忙道歉:“对不起,不能在用餐过程说话。”
“这是你家里的规矩吗?”
小丫头点点头。
廖学兵说:“这里不是在家,用不着遵守家里的规矩。”
小丫头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说:“那好,在家快憋死我了。你说这牛肉是怎么做的啊,干嘛这么好吃?”
“那你在家里是怎么吃的?”
“我爸倒无所谓,就是妈妈讲究一点,油盐什么调料不能多放,肉类也要少吃,炒的也不能吃。”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笑道:“这么香的牛肉,我还真没吃过。”
“那你真是太可怜了。”廖学兵觉得生在拥有两百平米餐厅的家庭里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你有空到我武馆去,我亲自给你做菜,保证比这里的还好吃百倍。”
“真的?”小丫头又惊又喜,吃了几口开始觉得不过瘾,又央求廖学兵也去帮自己打一份菜过来,大家一起吃。
廖学兵去餐车重新打了一份菜,专选口味重的、香的、辣的,给送过去,
当下一大一小两人就在餐桌上埋头苦吃起来,时不时交流一下有关食物的心得体会。
杨晓丹吃得爽了,额头满是细汗,几缕发丝粘在上面,也不去理会。
廖学兵突然问道:“你是陈国兴的女儿还是孙女?”
“啊?”杨晓丹抬起头,满脸大惑不解。
廖学兵道:“你家里这么有钱,又能在选手休息区里到处乱窜,刚才还有一大堆黑衣人紧张兮兮的找你,除了陈国兴的女儿,还能是谁?”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杨晓丹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斯文的擦了擦嘴。
廖学兵信心十足的说:“你说你姓杨,其实是个化名吧,太普通了,你怎么不说自己叫做陈小红、杨菜花呢?看你的表现,说你是富家小姐也对吧?”
“可是我没表现出自己很有钱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晓丹说。
廖学兵道:“你很干净,皮肤白净细腻,两手没有茧子,身上也没有被太阳晒黑的痕迹,不像个练武之人,可是你又大摇大摆的钻进选手休息区里,说明身份不简单。”
“哦……”杨晓丹拖长声音应道。
廖学兵道:“我认识八大家族杨立恒,但是你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因为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那我和陈会长就长得很像吗?”杨晓丹慢悠悠的说。
廖学兵想起陈国兴方正的国字脸,一下哑口无言,道:“这、这个……”
“行了,不要瞎猜,好好吃你的饭。”
廖学兵吃完三个餐盘的菜肴,工作人员过来收盘子,扔给他四百块钱。
杨晓丹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你吃饭还有人给你钱?”
廖学兵嘿嘿一笑,并不做声,把钞票揣进兜里。
吃饱饭后,休息到下午两点,比赛正式开始。
四百多人争夺五十六个名额,等于八选一的比率,意味着每个人都要打赢另外七名对手才能晋级。
参加开幕式的观众少了一半多,目前剩下的只有几千人,让观众席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廖学兵抽签的号码是441,排在h赛区,第三场。
八个小赛区同时开始比赛,每个赛区都有三名裁判,包括一名主裁判和两名裁判助理,另外有工作人员若干。
数十台摄像机同时开动,在不同位置不同角度进行摄制,选取其中精彩的片段在中间大屏幕直播。
朱雀武馆的弟子们和馆主都不是一个赛区的,这也避免了发生“同室操戈”的事情,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在一起,就不能留在h区为馆主加油了,不然等到自己比赛时太过匆忙,时间赶不及。
h赛区白线三米外的周围四处三三两两站着一些准备参加比赛的选手,其中包括廖学兵和小跟班杨晓丹。
廖学兵的道服让给杨晓丹穿,自己就只剩一件黑色的弹力背心,肩膀宽阔,周围伤疤密布。三月份的中海,气温开始回暖,正午温度在十八二十度以上,只穿一件背心不会觉得太冷。
杨晓丹依旧戴着棒球帽,很自然的挽住廖学兵胳膊,问道:“大叔,你在武林里是什么等级的?”
“我嘛?高阶武术家。”廖学兵也知道这个等级不太说得出口,用手讪讪的揉捏着下巴以掩饰尴尬。
“哦,那你可不怎么样嘛。”这小丫头片子的话总是叫廖学兵郁闷不已,又说:“那你有把握进得了六十四强?”
廖学兵哼道:“不知好歹,我堂堂朱雀武馆的馆主,连六十四强都进不了,还不如回乡下卖红薯。”
小丫头的思维跳跃得很,闻言又是眼睛一亮:“红薯?你吃过吗?有刚才的红烧排骨好吃吗?”
“可以说各有风味吧,你等会若是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街边买几块烤红薯尝尝,口感香甜绵软,算是一种民间美食。”廖学兵料想这种富家小姐只知红薯之名,未尝其味。
小丫头板着嫩如春葱的手指头数道:“我翘家已经五个钟头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我。恐怕我爸要大发雷霆了,不过为了尝尝传说中的烤红薯,我还是愿意多留几个钟头的。”
两人在赛场边上闲聊,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廖学兵兴趣不在这上面,连比赛双方怎么打的都不知道,只在三分钟后比赛结束看了看记分牌,是一个他既没听说过的武馆也记不住名字的年轻人获得胜利。
“小丫头片子,你这么喜欢看热闹,怎么家里人没安排你习武?”
杨晓丹老气横秋的说:“你们练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登上武林的巅峰?我用不着。还有啊,以后不要叫我小丫头片子,我有名字的。嗯,我就额外开恩,允许你叫我丹丹。”
廖学兵见这女孩着实可爱,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道:“是了,你是天之骄女,犯不着学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
“四四一号,廖学兵,第三场比赛,准备上场。”场边的工作人员高声叫道。
廖学兵一愣,见到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连忙走过去说:“我是廖学兵。”
工作人员拿着安检用的金属探测器在他身上来回扫描,确信没有携带违禁物品,又问:“廖学兵选手,你的武器是什么?”
“武器?”廖学兵又是一呆。
那工作人员道:“是啊,武器,你带的是什么武器?”
“我没带武器,可以上场了吗?”廖学兵回头一看,小女孩正朝他用力握拳,做出加油的手势。
那工作人员比他更惊讶,说:“你没带武器?怎么回事?这里是械斗组赛区,你不会走错了吧?”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急忙夹着一本文件夹赶过来说:“廖学兵,你报名的是械斗组比赛,我们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你最好让同伴们把武器带过来,免得耽误比赛。”
廖学兵啊了一声,才想起那天过来报名时胡乱填的分组,当时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自己还表示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大大咧咧的过来参赛,竟然忘了这事。怪不得几个弟子和自己分组都有所不同。
贝壳杯格斗大赛不设男女分组,但是划分了空手和器械两种格斗形式。空手的高手多一些,但是器械格斗的比赛更精彩,也更惨烈。
在重要的比赛中,主办方还让会械斗组比赛双方签署生死契约。为的是什么?器械不长眼睛。
除了热武器之外,比赛不会限制冷兵器的类型,有人拿着锋利无匹的砍刀大杀四方,有人一柄长枪横行无忌,只要稍有不慎,死伤在所难免。
杨晓丹比廖学兵还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尽是担忧,道:“大叔,你到底行不行啊?连比赛比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当什么馆主啊?”
一时之间,廖学兵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参加这次贝壳杯大赛本来就没做过充分准备,大家赤手空拳的过来,情急之间,上哪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的对手,紫光道场的罗德淼已经拎着一柄长剑站在场地边上,等待裁判员发号施令了。那柄剑长约三尺,剑身密密麻麻的花纹,寒光四射,似是用乌兹钢打造。
杨晓丹索性抱住廖学兵的手说:“行了,你别比了,万一被打伤打死,我吃不到烤红薯了怎么办?”
廖学兵知道这丫头故意抬出烤红薯来转移话题,双眼布满紧张的神色,其实正在担心自己,说:“你不要激动,我双手就能把他打趴。”
远远的罗德淼听到了对手的说话,勉强露出个不屑的神色。
“廖学兵,你真的没带武器吗?说说你拿手的武器类型,我可以让主办方提供。”工作人员说。
贝氏财阀主办比赛,预备了很多应急方案,为选手提供武器的便利正是其一,场地边上陈列着十八班武器任君挑选。
不过这只能算是便宜行事,几乎所有的练武之人都只有一两件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就像乒乓球运动员的乒乓球拍,一直随身使用,熟悉乒乓球拍的重量、大小、方位、厚度、手感,精度十分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