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力

    她回来之后,看到了叶肖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看着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在抱住自己那一刻哭得不像样子的时候,沈黎就知道,她这辈子真的完了。她清楚叶肖对她的感情,清楚他确确实实爱自己,可是她们不会在一起。
    而薛洋,俩人自上次分开后,他们也没有再联系。沈黎现在蓝湾,在叶肖身边没心情也没精力去惹叶肖不开心,而这段时间也让沈黎的心沉静了下来,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对薛洋什么感觉。那是她曾经的自己,她无比喜欢也羡慕的自己。但抛开薛洋身上的光环之外,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不是她看到叶肖时候的心脏骤停,不是想要身体与灵魂的靠近。沈黎也在想着该找个机会和薛洋说清楚,可巧薛洋六和沈黎说,出来打球吧!
    “好!”沈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有些事总要解决的。
    依旧是帅气阳光的样子,站在球场上抱着球在那儿安静地等着,在看到沈黎那一刻匆匆迎上来。薛洋想要抱一下沈黎,但是沈黎后退一步的动作太明显,这让他只得将手中的球两手传着。
    “出来也不穿厚点儿,神色这么不好?”薛洋看着沈黎的样子有点担忧。
    看着薛洋有些笨拙地表达,这让沈黎愈发觉得愧疚。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薛洋都是一个热情洋溢但又不善表达,更愿意以一个聆听者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的大男孩。这样的人该是多少女孩的青春,而不是应该遇到自己去给他的青春染上污渍。
    “你不也一样?”沈黎笑着回答,从他手里抢过了球,自顾自去投篮。
    薛洋神色不好,但是看到沈黎来,他还是掩盖了脸上愁容。沈黎知道薛洋家公司出事了,也大概猜出来是叶肖所为,沈黎看着叶肖这两天一直待在书房里盯着电脑,沈黎偶尔进去也能看到页面上显示的内容,叶肖没想瞒着沈黎,他想要搞垮薛洋家的公司。
    球场上,两个人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如果薛洋早出生六年,如果早一天遇到沈黎,哪怕是拿她当兄弟也好,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结果?
    “如果你们不离开的话,不仅会让你们苦心经营几十年的结果全都付之一炬,而且,你们的宝贝儿子……”叶肖没有再说下去,可他会说的话大家都明白,敢碰他叶肖的女人,结果会怎样?
    薛洋不怕,可是,家里人。
    “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出事。”薛洋妈妈就差跪下来求薛洋了。
    “爸,你也希望我是那种连喜欢的人都守不了的人吗?”薛洋质问着薛爸,“如果是您,您当年又为何为了妈妈愿意放弃一切?”
    “那你是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开心?”叶肖,是他们不能得罪的人,儿子像父亲,薛洋和他一样看人看事都是死脑筋,遇到了就绝不放手,当年为了追到薛妈妈,家里的财产他一毛都没有用,硬是凭自己一己之力扛起了这个家,但是他现在已经老了,况且,他还要为爱人身体着想。
    “好,我跟你们走。”薛洋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可是眼底却是一片苦涩。
    “我要走了,”篮球场上就他们两个人,阳光帅气的薛洋,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大男孩一样。
    “那,一路顺风吧!”沈黎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沈黎笑着,有泪不受控制留下来,“也许吧!”
    “我要去法国,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来,”薛洋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尽是不甘。
    “后会有期。”
    “你还欠我一个补偿。”
    “什么?”
    “跟我一起走。”
    “什么?”沈黎惊愕。
    他上前将她拉到怀中,“从今以后,你每天都要笑,不许难过,不许痛苦,不许不幸福,还有,最重要的,不许忘了我。”薛洋抱着这个第一个让他想要去用一辈子去守护的人,却什么也做不到,让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少年落泪。
    “这么多事,你想让我做哪一件?”泪水不觉已经满了眼眶。
    “那就,不许你不开心。”
    “好,我答应你。”
    “转过去,”薛洋温柔地命令道,沈黎看着他,“这次,你不是那个被丢下的人,”薛洋说道,嘴角勾起,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那道光。
    一笑笑出了泪,她听话转身。
    “向前走,不要回头。”
    她每向前走一步,他都像被扎了一刀在心上,“沈黎,请你相信我,下次,我不可能再放手,等着我。”薛洋看着沈黎的背影,心里发声地朝她说,尽是不甘。
    薛洋离开了,风一样来,匆匆地走。
    沈黎知道是叶肖搞得鬼,但是她也不想去质问什么,她也不会再去想这是不是因为在乎,她只是感觉自己现在仿佛掉进了一个漩涡,她拼命地往外爬,却被无数条细丝勒紧她的全身上下,勒到她的脖子,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无比困难。
    “为什么总是要我一个人,我唯一想要的你给不了,别人愿意给,你又不允许。”沈黎坐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像是对空气说一样。她没有回头,可她知道,叶肖来了。
    叶肖从后面抱住她,没有说话,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对,是他干的,是他去破坏薛家的公司,是他找人去威胁薛洋的父母逼薛洋离开,但他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看着这样一个好的不得了的小子将沈黎带离他的身边?不,他做不到!
    “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可你给的……却只有痛苦。”沈黎并不去看叶肖,曾经恍若星辰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是一潭死水,黯然无光,但她的声音清晰有力,一字一句像沉石一般砸到了叶肖心上。
    “对不起。”只能更加用力地将她收到怀中。
    “你知道,我是有多讨厌你说这三个字么?”她靠在他怀里,汲取有限的温暖,有泪湿了他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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