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年级，各班，练节目练得紧锣密鼓。教室，舞蹈室，甚至操场，都有载歌载舞的团体。一时间，学校成了歌舞的天堂。此班唱罢，彼班又起。
    虽然节目练得紧张，但考试也没有放下。但是成绩多少有一点下降。半月一考，清雨的语数外保持，但是文综121分了。
    这几天清雨都是一个人回家，因为天气渐冷，廖静葶的舅舅每天都会来接她。虽说当时邀请清雨一起，但是客套话清雨也是明白的。
    今天练歌杜鹃很满意，二重唱也十分到位。点名表扬了赵丛睿和林华音的基本功很扎实，很不错。
    杜鹃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羡慕她。班上学生听话，表演节目也不操心，运动会也不操心，就练练大合唱。只是班上的熊孩子一个个都让人放不下心。
    楚忆上课晕倒了。
    幸好没一会儿就清醒过来。杜鹃坚持把人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劳累过度，睡眠不足，营养不良，还有精神太过紧绷。
    杜鹃本来想联系她的家长。但是楚忆反应极大，坚决不让。只好作罢。跟她一间寝室的说，楚忆太拼了，晚上两三点才睡，东西也吃得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好像根本没吃饭。
    总觉得她给人一种，不努力拼命学习，就要发生不得了事情。原本还有人有意见，后来楚忆拿着手电筒躲到厕所去看书了。室友都不忍心再说她，也就体谅她了。
    回到班上了楚忆在语文书里看到了一张便签：努力学习是对的，但是作息时间不对影响学习，影响健康，建议12点睡觉，四点半起床看书。脑子更清晰，记忆力更好。
    楚忆拿着便签将教室里所有同学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样。把便签郑重地夹在了笔记本里。
    “清雨清雨，”秦方玉突然凑过来，语气又急又气，“有人说你去和人开房！”
    “什么开房？”黄宇好奇道，“谁又在胡说八道了？”
    “校园论坛！”秦方玉把手机递出来，“还有清雨从宾馆出来的照片！喏！”
    几人凑过去盯着屏幕，果然是清雨，穿着那身墨绿色羽绒服走出来，背景是邮政宾馆的大门。看完照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脸，很清晰，衣服，也很熟悉，前两天就穿在清雨身上。
    清雨看着那张照片，缓缓道，“星期二晚上我确实去住宾馆了，因为脸受了点伤，怕阿婆担心。”
    “你看这些人怎么说的？真是太过分了！”秦方玉把页面往下拉，愤愤道。
    清雨扭开脸，“眼睛疼，不看。”
    钟声看了清雨一眼，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略带担忧，又觉得她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逃避，有点可爱，又可怜。“马上上课了，快坐回去。”他对秦方玉和黄宇说。
    事情发酵地很快，半天时间清雨开房就人尽皆知，而且已经编撰出了故事：什么和“绿叶”私定终身，什么和神秘男友共度良宵，也有更过分的，说清雨在赚钱。
    有人说，难怪这么大气地就把大家捐的钱退了，原来人家有门路呀！
    有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来的学校钱不好赚了，才转学的。
    也有人说，这样揣测，然后胡乱造谣不好吧？
    立即有人群起而攻之，“宾馆都开了，造谣？”
    “就是，眼瞎看不见那么大四个字？邮！政！宾！馆！”
    “单纯也要有个限度，单纯过渡了就是蠢！”
    “其实，我觉得，仅仅凭一张照片就说清雨这样那样，不合理。我家前段时间水龙头坏了，家里全是水，地板泡坏了，也去邮政宾馆开了房。”
    “你们几个帮清雨说话的，该不会是她的老客户吧？”
    “我是女生！你们这些人简直了，清雨又没有得罪过你们，住了一晚上宾馆你们就这样恶意中伤，有意思吗？”
    “没事多去看书！补补脑子！”
    一时间，校园论坛上乱成一片，骂清雨的，骂替清雨说话的，替清雨说话的，骂中伤清雨的人的，直到学校直接删了那条帖子，而且发了公告——注意言辞与素质，查出来，记过处分！众人察觉到学校的态度，纷纷收敛。
    清雨对一切漠不关心，看书，刷题，帮同学解答问题，有时直接把数学英语的知识点勾画整理出来，让他们抄在笔记本上。
    回到家，阿婆还没有睡。小老太太似乎感觉到了外孙女儿的心情不好，这段时间都等着她回来，简单聊两句，再去睡。
    “要吃面吗？”
    “吃。”清雨边往厕所走，边简单答了一个字。
    老人家转身进了厨房。清雨从厕所出来，跟到厨房，抱住了小老太太略微圆润的腰，下巴搁在肩上，懒洋洋的，随着老人家的脚步而动。
    “怎么？还撒起娇了？”小老太太笑出声来，打趣道。
    “阿婆，”清雨闭着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怠，“好累呀。”
    “累就休息呀，也没谁逼你考全校第一。”
    “可是不考第一对不起我的聪明才智呀。”
    老太太拿了碗放调料，声音带着宠溺，“是是是，姐姐最聪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嘿嘿，”清雨憨憨地嘿了两声，“一二九要到了，杜老师让你去看表演，你去不？”
    “小雨有节目吗？”老太太揭开了冒烟的锅盖，将一小把面丢进了滚沸的锅里，用筷子搅了搅。
    “有个大合唱，就是坐第一排也不一定看清脸那种。”
    “好像你们文艺运动会，都是第一天开幕式，然后晚上合唱比赛，第二天晚上闭幕式，才是节目表演。”老人拿勺子舀了几勺面汤在碗里，开始捞面。
    “是这样吗？”清雨有些惊讶，“每年都这样？”
    “是呀，因为我每年都被邀请。”老太太拍了拍清雨的手，“吃面吧。”
    “好，”清雨在小老太太颈窝里蹭了蹭，放开手，“阿婆赶紧去睡吧，我没事的。”
    “你呀，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小老太太摸了摸清雨的头，“小雨乖，心情不好就跟阿婆说，阿婆在的。”
    清雨笑开来，“12·9您去吗？”
    “不去，年年都没去的，今年也不去。”老太太道，“吃了赶紧休息。”
    清雨乖巧的点点头，“您快去睡吧。”
    月考完放月假，住校生口粮基本耗尽，纷纷回家补给。
    清雨在家刷老师发的作业卷，接到了周许的电话。
    “喂，周许，”清雨开了免提，手下刷刷不停。
    “你……”那边似乎在推挤，“就是，你有空吗？”
    “没有。”清雨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面诡异的沉默了。似乎回答出乎意料，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来进行。
    最后是赵丛睿接过电话，问她：“你忙什么呢？”语气莫名地就让人觉得他心情不怎么好。
    “做作业，刷题。”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怪异得令清雨的视线从试卷上转移到电话上，才要开库问，又传来了赵丛睿的声音，“行，那你忙吧。”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清雨的刷题速度。一天刷题，一天陪老太太逛街，从头到脚买了好几套冬装。碰到几个对她指指点点，还连带拍照的，小老太太笑问了一句：我们小雨是学校红人呀？
    清雨说已经红透半边天了。不想让阿婆和同学们说什么，清雨拉着阿婆直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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