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轻轲的眼,妖道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儿,稳住身形,他怒目而视,“今夜我会把过去所受的痛全都还给你,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如何?”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沧沧无所畏惧。
妖道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从袖中掏出一法器,金色的法器被启动,红光一现,一道妖火劈向沧沧,沧沧反应很快,往旁边一滚,躲过致命一击。
漫天的妖火射向四面八方,无情的妖火烧向雕梁画栋,烧在十万大军中,烧入深宫大院。
刹那间,各种悲哀的呼号震动寰宇。
顷刻间,浓烟遮蔽了帝京的夜空,一股股呛人的黑烟,似要将所有人都拖入不幸的深渊。
这把火彻底摧毁了将士们的忠心。
守卫皇帝的将士,也反了。
尽忠职守的将士被激出几分血性,他们纷纷讨伐吓傻了的皇帝,是他引狼入室,将灾难带给了他们。
皇帝吓得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妖道误我,妖道误我……”
与此同时,绛紫在密室里找到了菁菁。
青篱的话被证实了,菁菁已经有了双腿。
绛紫表明自己的身份,说她是青篱的旧识,菁菁信了,一路跟着绛紫去温泉池与青篱会合。
走到半路,绛紫莫名的全身发痛,好像被火烧了一般。尤其是双腿,要命地痛,痛的她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打滚。
绛紫的异常,菁菁看在眼里,可她什么也不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觉使她沮丧。
“你怎么了?”菁菁轻轻地说。
“疼。”
“你还能站起来吗?我扶着你去找青篱。”
这种时候,绛紫是选择回答还是痛苦呻.吟,答案自然是后一种。
“我去找青篱。”
绛紫痛的死去活来,但还不至于陷在疼痛中不能自拔。她咬牙扶着墙根站了起来,心里已明白原形遭到火的吞噬。
出了丹药房,唯见满天红光,熊熊烈火似要将帝京吞噬的一干二净。
她忍着钻心的痛,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她就真的完了。
绛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坚持不住了,她才选择爬。
一阵一阵的痛在摧毁她的意志。
眼前渐渐泛黑,迷迷糊糊之际,她看到了被火烧的槐树,火舌肆无忌惮地侵吞它,焦味让绛紫觉得恶心。
那可是她的命!
是谁放了这把火!
痛又提醒了她。
她不明白,为何她一辈子都离不开这棵树,她不是树妖吗?
像沧沧,他时而是蝙蝠,时而现出原形。
偏偏她不行,她不明白。
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一夜,祥王起兵,妖道横行,宫门失火,皇帝自尽谢罪。
纷乱的一夜在血色中落幕,尘埃落定,妖道死于传说中的九龙神火罩下。
真可谓大快人心。
而祥王则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当一位末代国君。
绛紫劫后余生,自不忘上天的恩典。
虽然她的双腿受伤严重,不能下地行走,时不时的还要受蚀骨之痛的折磨。不过,能活着笑看斜阳,她知足了。
更何况在她醒来睁眼之际,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青篱守在榻前,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的呢!
绛紫很快就发现了青篱的异样,是的,他已有两条腿。
“你的腿……”绛紫用手指着青篱修长的双腿。
青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盯着自己的两条腿,轻描淡写地说:“我找鱼婆剪了鱼尾。”
“为什么?破.身不是很痛吗?”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在生死之际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你能明白那种无力感吗?”
青篱一边说一边给绛紫的腿上药,他缓缓地涂抹伤处,力道刚刚好。
但绛紫受不住了,她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酥麻袭击全身,害她舒服地呻.吟出声。
青篱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低头仔细检查伤处,绛紫更不自在了。
“不是……”绛紫说话吞吞吐吐,又不想让青篱看见脸上可疑的红晕,她猛地翻身,趴在榻上,“你出去。我的腿废了,容我好好想想。”
青篱一头雾水,他忍不住拉过绛紫,可绛紫死死地抓住枕头褥子不放。
“我都看见了,你有什么好遮掩的,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青篱随口一说。
绛紫抬头,望着脸上洋溢着得逞笑意的青篱,她知道她上当了。
“是这样吗?”
忽然,青篱双手托住绛紫的脸,他的呼吸尽数喷在她脸上,绛紫面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羞涩难当,手脚都已不听使唤,动也不能动,只拿一双眼睛傻傻地凝视眼前的俊朗青年。
恍惚间,双唇被冰冷的唇瓣封住,绛紫想吸一口气,一条灵活的舌头滑了进来。
绛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手无力地攀住青篱的肩膀,趁势勾住他的脖子,身子瘫软成泥,她将整个身子都压入青篱怀中。
青篱挥军直下,她溃不成军。
华裳褪下,锦帐合。
一室春.光,无限旖旎。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已暗了下来。
有了青篱的陪伴,绛紫即使身处痛苦中,她也觉得要命的腿痛只是小伤,一点儿也不疼。
每日午后,青篱总是抱着绛紫到后园晒太阳,聆听鸟语,闻闻花香。
快乐简单的日子总是飞逝而过,一年光阴匆匆过去。
近日,随着青篱的沉默,绛紫再迟钝,也发觉了他的怪异。
一日午后,青篱在桌案前临摹骏马图,绛紫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说:“青篱,你的心不在画上。”
青篱闻言一怔,笑了笑,走近坐在圈椅上的绛紫,用手指点了点绛紫的胸口,说:“我的心在这儿。”
他说的话,绛紫从来都信。
“你有事瞒我,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这几日来找你的都是你的下属,他们全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
她所说的家事,一直都是他弟弟掀起的,他弟弟为了坐上王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然,青篱的忧虑并非此事。
在他心中,绛紫的事要比他的弟弟来得重要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