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敲门声,易安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口开门,豆豆脸色慌张的看着她,“妈妈,我以为你又消失了。”
易安蹲下身子搂着他,安抚他受惊的眼神,“妈妈有些累,回屋躺会儿,”
“我陪在你身边,”豆豆紧紧抓着妈妈的手不放开,怕一不留神妈妈再次从他生活中消失,离开他。
“好,”易安牵着豆豆的手回屋里,慢慢说,“豆豆放心,妈妈不会在离开你了,”
豆豆低头不说话,只是手更加使劲的握着她的手。
易安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早一夕能改变的,就像豆豆特别缺少安全感,必须慢慢的让他了解自己不会在离开他,会守着他长大。
“和弟弟妹妹们玩得开心吗?”易安摸了摸他额头的汗水。
豆豆脸上总算有了笑容,点点头,“我上幼儿园时,谁都不爱跟我玩,我只能独自一人玩游戏。”后来渐渐明白,只有打的他们怕自己,才不敢背后说他坏话。
“为什么?”想到今早上课时,豆豆也是一个人默默坐在旮旯的角落,原来不是他不和小朋友玩,而是害怕同他们玩。
豆豆忸怩着身子,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因为他们背后骂我是没妈的野孩子,”说完将脸埋进易安的腿里,久久不肯抬头。
易安心里一酸,眼里泛起雾水,“是妈妈对不起你,”她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儿子,让他小小年龄忍受一些难听的话,以至于心灵受到创伤。
豆豆瓮声说,“妈妈你别再离开我,可以吗?”
“恩,”易安强忍着泪水答应。
雷鸣没理秋玲,转身出去打电话,易安手机响了,没接任其响着,豆豆抬头看她,“妈妈,电话响了。”
易安打开电视,让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则走到卫生间关上门,接通电话,雷鸣喘着粗气说,“嫂子,你怎么没来。”语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易安透过磨砂玻璃看向沙发上的小人,淡淡道,“幼儿园离不开人,我已经让我朋友过去了,”
“可你朋友并不能代表你,如果二哥醒来看到你该多高兴,”
“雷鸣,我和赵子书顶多算得上熟悉的陌生人,想不出有何理由去见他。”
“他如今昏迷中,你怎能忍心不过来,在这边他只有你一个亲人,”
“雷鸣,你要非这样说,我觉得我们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嫂子……”
“雷鸣,对你我不想说太多难听的话,这些年我过的不易,你差不多也能猜到,情爱对我来说是通往地狱的通道,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豆豆结婚生子,这是我余生最大的愿望,我和你二哥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正因为说不清理更乱,所以就让我们在各自的位置安稳的过余下的一生吧,前尘往事,何必耿耿于怀,让它随时间慢慢淡忘吧!”
“嫂子,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二哥……”
易安毅然的挂了电话,看着墙上挂着的镜子,倒映出她此时的脸色。
病房里就剩秋玲和病床上昏迷的赵子书,秋玲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刚把儿子送来就出车祸,我都要怀疑整件事是不是你暗地里策划,为了让易安对你回心转意。”
回答她的事,只有呼吸机的声音。
秋玲一只手环腰,一只手点着下巴,啧啧说,“看你这伤势还挺严重,不像自编自导的,难道是想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才自杀的,要是这样的话,老娘佩服你,敬你是条汉子,”忽的又嗤笑两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你这样的人渣,我说不出口早日康复这类的话,只能祝你,早死早托生,”
雷鸣悄无声息的进入病房,正好听到秋玲自言自语说的话,脸色不善的打断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二哥没多大的事,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秋玲皮笑肉不笑的回,“不客气。”
“病人也看了,话也带到了,秋小姐还有事吗?”
雷鸣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送客的话说的如此明显,她像是没听见,反而故意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冲他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我闲人一个,留下来陪你说说话,照顾照顾病人。”
雷鸣忍着怒气,咬牙说,“我想我二哥醒了应该不想看见你吧!”
“可怜我一片心意,竟然你如此不待见,”
“哼,”
“我看过,也安心了,哥们你放心,赵子书会没事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赵子书这样的害人精哪能轻易死啊,”秋玲站起来,走到雷鸣身旁,故意拍了拍他的肩旁,语气沉痛的说。
五大三粗的男人论武力,十个男人也打不倒他,可论口才却敌不过三寸之舌的秋玲,只能憋着气看她。
“看完赶紧走人,”雷鸣不想与她说话,直截了当的赶人。
“要不是为了易安,给我钱也不来,”无视雷鸣一脸怒气,秋玲笑嘿嘿的回道。
雷鸣转身走到门口,开门,“慢走不送。”
“此言差矣,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秋玲一脸轻蔑的看着雷鸣,理了理衣服拎着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