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睡了一觉,吃过饭,精神头越来越好,一直跟在爸爸身后,不断的问,“我们时候时候出发去见妈妈,”
赵子书摸摸他的头,“让奶奶给你收拾衣服,一会儿咱们就出发。”
豆豆眼里遮不住笑意,显然很满意爸爸的回答,飞快的去奶奶屋,将与爸爸的说与奶奶听。
过了一会儿,豆豆背着书包,穿戴整齐,左手还拎着一个小行李箱,右手牵着爸爸的手,回头对赵父赵母说,“爷爷奶奶再见,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晃了晃胸前挂着的手机。
赵父赵母看着此时恨不得飞过去见妈妈的豆豆,不由得叹气,对孙子再好,也比不得豆豆思念妈妈的母子之情。
赵父心中纵有千般话,也只是挥挥手,“赶紧走,省得看见你们父子来气,”忍不住咳了咳。
赵母不放心,担心儿子照顾不好孙子,很想开口说,“带她一起去,”孙子长这么大,一直没离开她,想想近一段时间见不到孙子,心就跟缺了一块,拉着孙子的手嘱咐,“见到妈妈要听话,不许耍脾气,”趁儿子鼓弄手机这个空挡,对孙子小声耳语,“别跟在学校似得,一不顺心就打架,”
“知道了,奶奶,”豆豆板着小脸,有些不高兴,他打架都是打该打之人,谁让他们嘲笑自己,打哭都是轻的。
“妈,好了吗?时间不早了,”赵子书看看手表,已经三点多了,有孩子开车就得慢,到易安那怎么也得六点多。
“好,好,豆豆没什么忌口的,切记别给他吃太多凉的,省的像今天似得闹肚子,”赵母跟在孙子身后,眼看孙子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冲她挥手,眼泪不自觉流出来。
赵子书要下车窗,淡淡道,“妈,你就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赵母点头,车已启动,拍着车窗对孙子说,“记得每天给奶奶打个电话,”
豆豆点头,比划一个‘OK’的手势。
赵子书踩了油门,开车离开。
赵母忍不住小跑跟到院门口,直到看不见车影才小步往回走,进屋,见老头子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走到他面前坐下,忍不住落泪,“豆豆这才刚走,我就想的不行,这一去也不知多少天,呜呜……”
赵父脸色也不好,萎靡不振的坐在一旁叹气,后悔刚才没出去,孙子一走,他也跟掉了魂似得,浑身无力,自从有了孙子陪伴,家里热热闹闹,他没事带孙子去公园散步,玩耍,如今孙子刚走,就觉得家里冷冷清清。
豆豆坐在车上,扯着胸前的手机,低声问,“爸爸,妈妈长什么样?”
赵子书脑海里想了一下,慢慢开口,“妈妈瓜子脸,皮肤很白,长头发,”
“形容的好简单。”
赵子书嘴角带笑,见儿子有些不满意他的回答,空出一只手,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你除了眼睛嘴巴不像我,其他的都随了我,”
“妈妈,会不会讨厌打架的孩子。”豆豆思索片刻开口。
赵子书故意拉长音,余光发现儿子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睛盯着他嘴,“妈妈……妈妈她非常温柔,而且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你忍不住想亲近,她很喜欢小朋友,即使小朋友犯很大的错,只要改正不在犯错,就会一直喜欢他。”
豆豆低下头,暗暗松口气。
“爸爸,妈妈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惹她生气,”让他成为没妈的孩子,招同学们嘲笑。
“是爸爸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做了太多错事,不敢告诉豆豆。
豆豆转过头,不吱声。
一路上,豆豆时而同爸爸说说话,时而看看沿路的风景,看到怪异的景致,会忍不住问爸爸,赵子书很有耐心的讲解给他听。
到了地方,赵子书将车停在幼儿园门口,车里的豆豆背着手包,不解的问:“爸爸,这是幼儿园,我们不是去找妈妈吗?”
院门口有一个大牌子,写着‘阳光幼儿园’。
赵子书熄火,转头对豆豆说,“这是妈妈开的幼儿园,我们进去找妈妈。”
豆豆脸色一变,没了之前开心的摸样,看着眼前的幼儿园,摇头说,“我不去。”
赵子书解开安全带的手一顿,盯着儿子的脸,久久开口,“为什么?”
豆豆扭着小脸,倔倔的不开口。
“到底怎么了?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怎么到了,反而闹别扭了。”
豆豆转头直视爸爸,冷冷的说,“她不要我,反而陪着其他孩子上学,哼,这样的人不是我妈妈,我的妈妈是爱我的,而她宁可陪别的孩子也不愿找我,见我,更甚者不愿回到我身边,我恨这样的妈妈。”
从幼儿园到上小学,豆豆一直被人说‘没妈的孩子’‘他妈妈不要他了’‘野种’‘私生子’等等不堪入耳的话,以前他还默默承受,后来谁背后骂他,他就打谁,直到把人打服气,不敢背后说他坏话,如今妈妈找到了,却给别人家的孩子上课,陪着别人家的孩子玩耍,而他这个亲生的却冷冷的扔在一边,不闻不顾,忘的一干二净。
赵子书心一痛,搂着豆豆说,“这些都是爸爸的错,当年爸爸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所以妈妈才不肯原谅爸爸,不肯回到爸爸身边,回到豆豆身边。”
豆豆僵着身子,在爸爸怀里摇头,闷声说,“再大的错也不能不要儿子啊,”眼泪溢出粘在爸爸的西服上。
“妈妈她……太苦了……”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儿子还是怨恨易安了。
豆豆推开爸爸,冷漠的说,“爸爸,我要回家,回爷爷奶奶家。”他不会原谅那个女人。
“不许胡说,走,跟爸爸去见妈妈。”赵子书下车,走到副驾驶开门,让豆豆小车。
豆豆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神情中带着一丝倔强。
“豆豆,等你见了妈妈,就知道她一直爱你,只不过因为爸爸,才没去见你。”
“我不!”豆豆说什么也不下车,一直以为妈妈是爱他的,是爸爸的错,妈妈才不要他的,今天才发现他的妈妈宁愿陪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愿回去陪自己。
他竟然没有她教的那些孩子重要!
“下车。”
父子俩就在院门口杠上了,豆豆在他面前一直是天真可爱的,如今冷漠的不像个孩子,难道之前儿子在他面前都是假装的,只是为了讨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