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鸣轩来到医院的时候,江亦枫已经苏醒了。
血液透析的效果不错,这几天的病情逐渐好转,现在终于意识清醒了。
病床上的男人看起来虚弱的可怕,皮肤白地几乎透明,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上还插着各种针管。
段鸣轩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平躺在床上,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一双本如猎鹰一般锐利的双眸,此时却一片空洞。
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哪怕已经苏醒,他却像是一座石膏像一样,一动不动。
哪怕是每天陪在他身边的段鸣轩,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听到江亦枫脱离危险,并已苏醒的消息,他激动的几乎什么都忘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着,枫哥有救了,他不会死了。
可是看到他此番样子,又想起了先前刚刚结束的股东大会,段鸣轩欢喜激动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沉重了。
段鸣轩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
“枫哥。”
他挤出了一丝笑容:“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因为还有辅助呼吸仪器的关系,江亦枫还不方便说话,医生在他的锁骨之间靠着喉咙的位置放了一个圆饼状的扬声器。
他一张口,喉间微微的颤动,就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我……睡了多久。”
嗓喉发不出声音,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极为嘶哑,甚至有些难以辨认。
段鸣轩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一周多了,今天是二十号。”
二十号,就算他病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也记得,二十号,是股东大会的日子。
看来他,还真是挑了个好日子醒来。
***
舒离急忙想要追上去,但是刚跑出去几步,腹间忽然一阵绞痛,疼地她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身孕已经有五个月了,此时情绪波动剧烈,再加上奔跑,子宫收缩疼得她根本直不起腰来,额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爬满了冷汗。
脑中本是有一堆谜团没有解开,但是此时的她实在已经疼得无法思考,只是蜷成一团,尽量的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情绪。
过了许久,疼痛才慢慢地散去,冷汗早已将衣服打透,浑身如同脱了力一般。
她试图着直起身子,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脚。
黑色的皮鞋,深灰色的西裤,舒离的视线慢慢抬起,一颗心却越沉越深。
“亲爱的,我们该回家了。”
江亦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舒离,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嘴角上的笑容,却似乎透着一丝的讥讽。
舒离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她咬着牙想要站起身子,胳膊却被男人抓住,他扶起了她的身子,笑着继续说:“怎么了,孩子又淘气了么?”
舒离一把将他推开,这些日子以来,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撕掉这个男人那虚伪的面具。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刚在股东大会上与他当众翻脸,这个男人竟然还能继续上演‘伉俪情深’。
“江亦秋,我不会跟你回去。”
“至于原因,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