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梳洗。”银红想着玉珠那个死蹄子今日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感染风寒了,大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她又岂能不抓住。
银红所有的思想观念皆来自于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常年对小杜氏说的一句话就是“妇人要贤惠”,银红觉得自己比在顾家的时候要收敛许多,便是程夫人在场,也不会管到女婿房中的事情,谁让她女儿年纪小还进不了门呢?
顾潇本来对房事就不算热衷,一个月去银红那儿更是少之又少,银红本来就蠢笨无比,如果不是顾老夫人常以此为借口敲打他说他不孝,他都不会去,至于,玉珠那里,还算有点利用价值,再者玉珠人也聪明,顾潇一个月里也有三四次会去玉珠那儿。
现下在程家,他刚刚得了程家的招待,哪里在这里敢打程家的脸,于是推开她:“今儿岳母说是为了准备了行李,你先说说是些什么?”
银红委委屈屈道:“不过是些日常用的,我们家里又哪里没有带的……”
此话一出,顾潇把她推到地上,但又怕动静太大了被外面人听到,只压低声音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还是你如今觉得自己真比我这个主子为人都强上几分了,什么事情还得你做主不成?”
银红吓的不敢说话,别看外人都说大公子是一等一的脾气好的人,甚至外面人有时候还会觉得他有些软弱,可这么些年看下来,这位公子爷生起气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消瘦得了,若是她被送回去,势必顾老夫人再会派人过来,她平时在顾老夫人面前确实有一些体面不错,但跟顾潇这个孙子比,那就不在同一个阶层。
玉珠在房里躺着,不一会儿有个小丫头悄悄溜进来,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转过身来便喜不自胜:“您料的果然不错,今儿大公子也没有让银红姑娘伺候,连房里都没能进去。”
程家的下人一动一静皆有章法,不能随意走动,玉珠不敢像在顾家那样明目张胆,也只能打听到银红身边的事情,那看来她猜的不错,在公子心里程家是绝顶重要的。
第二日早晨,方冰冰安排了早饭,程煜又去安排了挑夫替顾潇把行李拉到船边,又帮他们叫了船,这才回来。程煜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所以无论是家里的庶务还是政事,程杨跟方冰冰都会尽量放手让程煜去做。
顾潇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大舅兄,别看年纪比自己小一截,可论人情世故,自己当年这个年纪还尚是懵懂,可程煜却是圆滑伶俐,十分能干了。
顾潇走了之后,程家又恢复原样,孙氏近来身体不大好,方冰冰时常去陪伴她,孙氏深觉得便是生了女儿也活的比旁人好,俩母女常在一起说话,感情越发好了。方志中商量着要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消暑,江宁城里湿热的天气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可惜方冰冰不能同去,所以待孙氏精神头好一点了,便让人准备行李。
璇姐儿又来跟方冰冰申请说是想请尚德女学的朋友们过来玩,方冰冰自然不会拂了女儿的意思,还跟她说:“只是须得你来办,娘年纪大了,可不知道现在的女儿家时兴玩什么。”这也是给她的考验。
璇姐儿回去跟吴雅嬷嬷说了此事,吴雅嬷嬷笑道:“恐怕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头,您想想大少爷今年多大了……”
这也说的过去,只是娘从来没有表露过此意,璇姐儿听了吴雅嬷嬷的话明显又慎重了几分。
盛夏来了,总兵府的冰盆子总是少不了的,幸好方志中跟方冰冰父母颇善经营,所以总兵府一应用度都能支撑得起来,因为方冰冰说了要让璇姐儿自个儿办理的,所以便没管其他的,只每日看看家里开支,或者在家里写写字,小日子过的极是惬意,便是程杨也不无羡慕的拉着她说她的字是越写越好了。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方冰冰问耀哥儿。
耀哥儿咧嘴一笑:“儿子帮父亲做事呢,母亲您就别操心了。”耀哥儿跟煜哥儿不一样,他考上秀才之后便再也无心看书,全然把小时候要做个读书人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的,程杨看他实在是不想读书便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事。
方冰冰再也不能像小时候把他抱在怀里了,孩子们长大了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这点方冰冰很清楚,便是一向最亲近自己的耀哥儿方冰冰也没办法去阻挡孩子们的步伐,再把孩子放在她的羽翼下。
她只能吩咐他:“你在外要注意身体,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得养好胃,你爹就是当年流放的时候上了胃,所以现在太辛辣的东西都不能吃,你也一样,要吃好饭,听到了吗?”
这样絮絮叨叨的话语耀哥儿听了一点都不烦,反而对母亲更为亲近,他慎重点头。
念哥儿看了耀哥儿一眼,小声道:“二哥回来帮我带面人好不好?”
耀哥儿也满口答应,因为念哥儿是最小的,难免比哥哥们要娇气一些,同时他又很贴心,平时最是喜欢跟着方冰冰的,比起璇姐儿还要贴心几分,年纪虽小,但是很懂眼色,此时见二哥跟母亲这样,连忙插话。
等耀哥儿走出去,念哥儿才道要去读书,方冰冰一并允诺,她还买了话本子看,偶尔自己神来一笔,还写一点故事,不过不外传就是。
璇姐儿此次邀请了姜知府的孙女姜妍,正黄旗的赫舍里氏春华小姐,还有江宁织造李小姐,更有江南都督纳兰氏秀英,正所谓朋友在多不在精,璇姐儿本来就是好性子的人,跟方冰冰不太像,她在外面极为和气,旁人也爱和她做朋友,所以便是总督的幺女也赏脸过来了。
璇姐儿这次一步步做的很完美,先是跟各家正式送去了请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