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心，句句问心。
    这让龙威想到了当初对付凯瑟琳时的光景了，那时候是陈钧择与孟青竹在背后出谋划策，而如今龙威是自己完成这一场问心与诛心。
    而且龙威根本不管腐蚀想不想尝试，便立刻将那拘灵的秘法传授给他了，然后便飘然而去。
    留下了一颗种子，等着它自己开花结果就好。
    随着龙威的撤去，联盟军也缓缓收了攻势，撤回了己方的城头之内。
    而腐蚀的信念却真的非常坚定，哪怕心中已经被掀起了惊涛骇浪，却还是说道：“龙威故意来诋毁邪神大人，也来扰乱我们心境的，我们不用理会，坚定信念即可！”
    然后在腐蚀的带领下，十二个黑袍人开始重新修复黑暗城池。
    只不过所有人看着那个最新出现的虚弱，都感觉很怪。
    其实这些人之中死过的只有腐蚀而已，因为牺牲是对邪神大人最高的荣耀，所以每一次他都是争先恐后的死。
    而其余十一人，如果按照龙威的说法就只死过一次，那便是舍弃肉身成为灵体之时。
    不对，是不是自己的记忆被邪神大人给篡改了，其实自己也死过，而现在的自己就是一段记忆？
    自我怀疑是最可怕的，会让人迷失。
    修复好了黑暗城池之后，黑气再次缭绕起来，将整座城市掩盖在其中。
    腐蚀一个人走在街上，他是最坚定的人，可同样却也是最动摇的那个人，因为他死过的次数最多，甚至每一次死的感觉他都不记得，却只记得两次。
    第一次是舍弃肉身成为灵体之时，那种神志清醒中血脉肉身被剥离的感觉他是永生难忘的。
    而第二次死去，是在对战之中被一只雷鸣巨鹰以牺牲能力核心为代价炸毁的，那一次他在死之前同样收到了煎熬，那种一寸寸一丝丝触及灵魂的折磨他同样永生难忘。
    然后……
    腐蚀便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每一次死亡都像是短暂的失忆，然后再被邪神大人唤醒。
    难道龙威说的都是真的？
    腐蚀不由自主的记起了那段拘灵的术法，他觉得可以尝试尝试。
    然后腐蚀便搜寻虚弱的行踪，并且找到了他。
    但是到了之后腐蚀却是看到其他十个黑袍人也在，他们正在将虚弱的黑暗力量吸走，这便等于是在杀掉虚弱。
    没多久虚弱死了，然后破法用出了那段拘灵的秘法。
    但是下一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真的有灵魂存在，这说明龙威是在说谎。
    不过才几秒钟后，那个灵魂便凝聚出一个高大的虚影了，这是一个身高十余米，有着人类四肢却长了一条蜥蜴尾巴的怪物，而面容却有些像猴子一样。
    “你们竟然敢杀我？”
    那个怪物怒吼道：“我会叫邪神大人将你们全部杀掉，你们这群蝼蚁竟然敢杀我！”
    这不是虚弱……
    谁都知道虚弱在剥离肉体之前是一个斯文的博士，可不是什么怪物。
    龙威有一点的确说错了，这个新来的虚弱并非只是一段记忆，而是另一个拥有虚弱记忆的灵魂。
    但是龙威也对了，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复活的说法。
    剩余十人又合力将最后那恶魔的灵魂泯灭，然后转过身看向了整个黑袍都在颤抖的腐蚀。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越强大的存在就越是怕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更可悲的是，有人相信自己可以被复活，而活过来的明明已经是其他人，可却坚信自己是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这就像是无穷无尽的罗生门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腐蚀不知不觉间已经跪在了地上，他痛哭出声，哪怕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可却还是想要为自己哭泣。
    当然了，这个自己，只不过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服饰。
    可是。
    如今的这个腐蚀已经明知道自己是另外一个存在，可却因为心底邪神大人留下来的禁制，认为自己还是从前的腐蚀，这种感觉真的太折磨了。
    可就在这时候，偏偏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是众人以为都离开了，可却偏偏能够在黑气中还不如的龙威出现在他们面前。
    穿着白色道袍的龙威笑着走到了腐蚀面前说道：“你想用我妻子的事情来激怒我，想要让我在报仇时露出破绽，可却不知道我根本就不需要报仇了，因为你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害死我妻子的人早就死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报仇呢？”
    腐蚀忽然抬起头怒吼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们！”
    “好吧，我是在骗你们。”
    龙威笑眯眯的点头道：“我还会一种袭扰人思想的秘法，我就是用这种秘法改变了你们的记忆。其实你不是一段记忆，其实你就是腐蚀，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在骗你的。”
    好不真诚的话语让腐蚀更加绝望，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绝望道：“即便我只是一段记忆，是其他存在的灵魂，那又如何？我还是要将邪神大人安排下来的任务完全，我要打开足可以让邪神大人半身通过的传送门，我……”
    “哦，原来这就才是你们的目的。”
    龙威点了点头，笑道：“谢了兄弟，在取走你们的核心之后，我会留下你们的灵魂，然后踢我向你们的邪神大人传个口信，我会等他的半身前来。”
    说着话龙威身影一闪，几个闪烁之间，便已经在那十二个黑袍人的核心取走，然后又瞬间消失了。
    几个月时间的炼化，如今的龙威已经掌握了一些空间秘术，比如说缩地成寸，说通俗点便是瞬间移动，或者是空间传送。
    而在下一刻，十一个恶魔形象的灵魂出现。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死过，只不过是远在无尽深渊的那些邪神大人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临时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认为自己没有死过。
    只不过隔着一个世界，凭借着一个次级的传送门，是无法做到实时掌握的。
    而且龙威问心诛心的手段太强大了，所以很快便将这十二个黑袍人全部给解决了。
    那十一个灵魂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龙威离去的地位，这才回到了那个中心的五芒星，然后消失不见了。
    十几分钟之后，五芒星黑色光芒大盛，又有十二个黑袍人出现。
    腐蚀长出了一口气道：“好强的龙威，竟然被他一举杀掉了我们所有人，接下来我们就要格外小心，不能与他直接对战，更不能与他说话，因为邪神大人说过这个人似乎掌握了一门名为真言术的秘法，只用动动嘴就能让我们损失惨重！”
    “我们要尽快启动大阵，然后打开传送门！”破法补充道。
    很明显，这十二个黑袍人又回来了，不一样的灵魂同样的记忆。
    之所以非常执着的利用人类的记忆，是因为恶魔的本性太过混乱无序，只知道杀戮，是无法做成将传送门打开这样的大事的。
    而已经回到了联盟军城头上的龙威收起了手掌，不再去看这些，因为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此时芙萝娅等人已经离开了，去增援孔繁玄做重返滨海城的准备了。
    只有傻大个泰坦还留在身边，不过这个家伙是不太会聊天的，所以龙威也懒得与他说话。
    太初又变成了少年大小，摇晃着双臂在龙威周围绕圈圈，雪白大袖飘荡的如同白云一般，他一边说道：“好大爹您图谋有些大了，您的好大儿我怕您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