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高悬,月光很亮,眼前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地,现在这个季节,玉米才只有过膝的高度,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玉米地里竖立的几个坟头。
华谨把车掉了个头,拿着工具走上来,指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头,说那个就是范丽丽的坟了。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坟头边上栽着一棵没多大的松树,跟着他们俩就下了玉米地。
到了坟头跟前,竹竿把我挡在了深厚,华谨则把矿灯递给我,说是他指哪我就往哪里照就好了,毕竟我没开阴阳眼,啥也看不见,只需要听指挥就够了。
要说这竹竿,又时候也挺讨厌的,喜欢见缝插针,听到我没开阴阳眼之后,就数落了我一番,说我没开阴阳眼瞎凑什么热闹,除灵这种事情,必须得有阴阳眼才更刺激什么的,我也懒得理他,准备打开矿灯。
“等等,你着什么急,我不让你打开你别打开。”华谨冲我说了一声,然后让我站在原地等着,他和竹竿走到了坟头。
我距离他们大概有十米的样子,还没感觉有什么,就突然感受到一股气浪迎面扫过来,紧接着周围玉米地里的玉米苗剧烈的摇晃着,哗哗作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华谨和竹竿两人居然倒飞了出来,俩人一起摔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我吓了一跳,心里很紧张,心脏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然后华谨就叫我打开矿灯,朝着北边照,我立刻推开开关,面向了正北,可惜晚了一步,华谨又让我冲着东边照。
连续几次,但是不管怎样,我总是慢一步,或许也是那个灵速度太快的缘故吧。
华谨刚站起来,就突然叫我趴下去,我更反应不过来了,毕竟刚才在让我照方向,突然就叫我趴下。
也就是听到华谨声音的下一刻,我的后背遭受到了重击,疼的很,就好像被摩托车撞到了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摔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很硬的土疙瘩,刚好硌在了我的腰眼位置,那种钻心的疼痛,就算不想哭,眼泪都止不住流下来,而且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窒息感。
现在我只有这两种感觉,除此之外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忽然一口气呼吸了上来,躺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这个时候也听到了竹竿的声音,说是控制住了。
我被撞得头晕眼花,七荤八素,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竹竿灰头土脸,扎着马步,就好像拉着一根绳子一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感觉现在的竹竿就跟个傻缺,像是自己在演戏一样。
矿灯正对着竹竿侧面的位置,华谨也没了平时帅气模样,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尘土,抱着脸盆大的镜子,快速跑到了矿灯的对面,就这么站在了那。
这个景象,如果有路人看见,那真会觉得我们三个就是傻缺,可实际上却是在除灵。
虽然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我在矿灯的后面,顺着看过去,居然发现灯光无法穿透矿灯和华谨之间的距离,似乎是照在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上,然后我还可以看到华谨怀里的镜子上有东西在摆动,隐约之间甚至能够听到风一样呜呜的声音。
这个情况持续了大概三分钟之后,华谨大吼了一声,使劲抱住怀中的镜子,而他怀中那个镜子,剧烈的抖动着,随时都能脱手而出一样,这种抖动的程度比起下午我拿着镜子的时候,不知道剧烈了多少倍,而华谨似乎要撑不住了,牙关紧咬仰天大吼。
很明显竹竿很有经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锤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华谨,高高举起手里的锤子,试图把镜子砸碎,眼看着小锤子都要落打镜子上了,华谨和竹竿两个人都怪叫了一声,就好像有东西挣脱了他们的束缚一样,两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华谨手里的镜子也掉在了地上。
我暗道完了,这个女灵果然厉害,就是华谨和竹竿两人联手,居然都搞不定它,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好歹跟着他们俩来了,不出一点力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我还身怀阳血呢。
四处张望了一下,我身上也没刀子,只能把目光落在玉米苗的叶子上,玉米叶子都知道挺硬的,掰玉米的时候不留神就能在手上留一个口子,我就是这么想的,用叶子划开一道口子,让血流出来,等灵再被关在镜子里的时候,我就按上去。
我想我的阳血应该有用,于是我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用玉米叶子划我的手掌,可是手掌都划破了,愣是没出血,伤口不够深。
就在这时,我听到华谨又大喊大叫,让我快点跑,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被人抓住了脖子一样,而且这个人的手劲特别大,手掌也寒冷刺骨,疼的我只能缩着脖子,双脚离开了地面。
我是不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到现在特别奇怪,如果有外人的话,他们看着我肯定是自己漂浮起来了,但实际上我是被灵给提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反而最大的感觉就是疼,脖子是真的疼而且特别凉,就像是大冬天对着北风吹脖子一样,又冷有刺骨。
人啊,在众多感觉夹杂的同时,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最痛苦的感觉了,现在对我来说冷和疼是最痛苦的。
华谨和竹竿站在我的面前,华谨捏着矿灯照着我,很刺眼,我看不到他们俩的表情,我冲着他俩呼救,可他们也没动弹。
他们俩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唯一的一种可能,是他们现在没办法动手,只是我什么都看不到罢了。
“血!”
突然,我听到了竹竿的声音,下意识想到了手掌上的伤口,刚才划破了但是没流血,此刻急忙抬手一看,手掌的血虽然不多,可是也是有一道红色,还有一道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这一刻,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右手,猛地朝着身后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