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找她,不过我也没问原因,直接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卖关子。
“我不知道什么火人的事情,但是化肥厂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老太太眯着双眼说:“以前啊,有一个和你那个朋友长得很像的男孩子也来打听过,当时我没什么避讳,他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所以遭打了报应,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说的原因,我也怕啊,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报复我,找我的麻烦,虽然我年纪大了,也活得够久了,可是没活够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以录音么,房东奶奶?”
“录吧,无所谓。”
我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听老太太讲述。
“化肥厂这些灵异诡异的事情,还要追溯到1999年,那个时候化肥厂刚刚倒闭,这里是员工宿舍,因为老板跑了的缘故,员工们也都无处可去,开始霸占厂里的东西,来抵自己的工资。”
“我家里当年人多势众,兄弟都好几个,霸占了这宿舍四楼整个楼层,开始对外进行出租,那个时候生意好啊,毕竟很多员工都没地方住,也只能出钱租房住在这里,等待着县里的下一步安排,可是知道呢,县里没有什么安排,大部分的员工都耗不起,所以很多人也都走了,也有一部分人在县里找其他的工作,就租住在这里。”
“大概是2000年元旦前夕,应该是99年的12月二十几号吧,具体记不清楚了,厂里还留下来的人呢,在副主任的带领下,去了县里告状,当时我记得清楚啊,浩浩荡荡那么多人,最后其实也没什么结果,县里给每家每户一份低保,让大家都成了低保户,那个时候一个月大概也就几十块钱吧,因为当时工资也才一百出头。”
“有个叫蓝蓝的女孩,厂子没倒闭的时候,她是厂里的一个小组长,她比较年轻,其实能坐到组长的位置,是因为她和一个姓霍的主任有那种关系嘛,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关系……我,我还在办公室里看到过他们,在办公室里那个啥呢。”
“呃……我理解那个啥,那后来呢?”
“后来厂子不是倒闭了嘛,霍主任没了实权,这个蓝蓝就和他分手了,不过霍主任有点不甘心,还时不时的纠缠她,当时我也不知道我三弟是怎么想的,不知不觉的我三弟就和蓝蓝搞上了,哎!”
“那个蓝蓝靠着我三弟,也不掏房租就住在403的房间里,我三弟经常大晚上溜到403里和她亲热,后来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是霍主任又纠缠蓝蓝,两个人在楼顶发生了争执,我三弟也过去了,还打了霍主任,反正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蓝蓝就掉楼下了,楼下那个时候堆得有很多煤灰,我们厂子那个时候需要烧锅炉的嘛。她脑袋直接装到了一块煤灰上,人就这么没了。”
“那个霍主任,口口声声说是我三弟把蓝蓝推下去的,具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都不知道,也没有监控什么的,反正我三弟就被抓起来了,前两年的时候就死在了监狱里,我听说那个霍主任前两年被火烧死了,他该死!我三弟根本没有推蓝蓝,你说他们两个谈对象呢,他怎么可能去推蓝蓝,可也没办法,霍主任当时还有点关系,不跟我们家一样,没有关系没有人脉。”
“这说来也奇怪啊,蓝蓝死了之后,又有人搬倒了403房间,说403不干净,总是做噩梦,还能看到排房那边燃起大火,这不是一个人说的,好多住过的都说,我们为了能够租出去房子,一直都隐瞒着这些事情,不过慢慢的,大家都想要好的环境,家属楼也没有人管,垃圾到处都是,所以很多人都搬走了。”
“那您住在这儿,没有经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有,我经常能够看见蓝蓝,因为我和蓝蓝当年是化肥厂为数不多的女人,不过我也不怕她,经常和她聊天,只是她不说话,就那么站着,你来之前啊,蓝蓝还在我身边呢。”
听到这里,我感觉脊背发凉,遍体生寒,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你别担心,蓝蓝她呀,是因为没有心愿了却,所以才不愿意走,楼梯口那个小伙子啊,他也能看见蓝蓝,还告诉我说蓝蓝是她女朋友,我劝过他,可是没什么用,所以昨天看到那张照片之后,我就想到了蓝蓝坠落过的事情,就让他去找你们了,你们是黑白办事处的人吧?”
“对,房东奶奶,您记得还挺清楚呢,那……您对后面排房的事情有了解过吗?”
“了解过,因为我也感觉我们这里和后面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火灾,有一定的联系,特别是一个叫做梅小凤的姑娘住过来之后,说过一些特别奇怪的事情,我也过去打听过,但是没有什么眉目。”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您之前说您遇到报应是怎么回事?”
“报应啊,就是蓝蓝啊,以前她和我好好的,自从上次告诉了那个黑白办事处的人这些事情之后,蓝蓝会对我发怒生气,这次告诉你之后,恐怕她会要了我的命,不过我也不怕什么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儿女,我也没什么亲人了,虽然还没有活够,但我也活的够久了,楼梯口的那个小伙子啊,你得救救他。”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任伟,对,就叫任伟。”
“奶奶,您能告诉我蓝蓝亲人的联系方式么?如果有的话。”
房东奶奶摇了摇头,说:“没有,蓝蓝她是外地人,被她丈夫骗到这里的,两个人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她的丈夫吸毒死了,要不然她能在厂里乱搞嘛?”
“那关于咱们县城首富王铁发的事情,您还记得什么?”
“那件事情啊,挺遗憾的,是蓝蓝做的,是她没错了,蓝蓝在梦里告诉过我,哎。”